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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兴王首肯,就等襄王府给出正式答复。
同时兴王府精兵强将也在等候出击的命令,二百骑已备好,或许大明的军人内斗方面一向敬业,兴王府一群财狼虎豹根本就看不起襄王府的人,在骆胜和骆安等头领看来,只要兵马杀过去,定能打对方一个落花流水。
当天晚些时候,庞迁收到快马来报,说襄王同意了兴王府所开条件。
当晚张景明便代表兴王府,带着唐寅、朱浩和陆松等人前去见庞迁。
因为张景明对于眼前之事不熟悉,其实主导者仍旧是唐寅。
当对方看到连王府左长史张景明,都对姓陆的幕僚言听计从,才明白兴王府从一开始就没有轻慢襄王府,对方的确派出能人前来谈判,也使得谈判可以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就从接触到落实。
“如此就说好了……今晚是否便可开始行动?我兴王府已抽调数百将士,准备连夜杀奔过去。”唐寅道。
庞迁哭笑不得,问道:“是否给我们一些准备时间?”
唐寅点头:“那好,最多我们将出兵时间延后到天明,你们若有诚意的话,必须留下十名人质,兴王府承诺会好生招待……但也请将兴王府的人善待。”
“这是自然。”
庞迁点头,随即又关切地问道,“有关塌房生意……”
唐寅这个没法做主,转头望着朱浩,意思是你来说。
白天时谈判基本是朱浩作为主导,但晚上再次接触,因为有张景明在,朱浩一直待在后边看热闹。
此时他才出来:“我会安排人手前往襄阳,也请襄王府派员接洽……”
庞迁点点头:“今夜老朽便动身回襄阳,主导此事……最近几日襄王府会再派人前来联系,若没有别的事,老朽便告辞了。”
“请!”
张景明负责送客。
……
……
一行出了驿馆,随后襄王府的人连夜赶回襄阳。
张景明略微有些担心:“襄王府是否会反悔?如此敷衍了事……莫非只为庞长史一行平安回去?”
唐寅道:“料想襄王府应该有诚意,不然他们不会先行派人与我们协商……看来襄王府在此事上确实受到威胁,不得已而为之,想及早谈成,化解纠纷。”
“希望如此吧……伯虎,你是否与我同去见兴王?”张景明这么问,意思是你还是别去了。
唐寅自然识趣,拱手行礼:“忙碌一日,明天一早还要陪同骆卫副前往城北争议地区,解决土地纠纷,先回去歇息了。”
朱浩笑道:“张长史,我也要回家了,今天我都没读书呢。”
张景明望向朱浩的目光倒是很柔和,回来后他一直没接触王府的财政大权,自然也就没那么多争锋之心,对唐寅和朱浩的态度很随和,微笑点头,招呼陆松等人先行回王府。
……
……
张景明一走,两人轻松许多。
唐寅望着朱浩道:“你这下又把生意做到襄阳去了……但我思虑后觉得,你未必要牵扯进如此纠纷中。你已经赚了那么多银子,为何还要趟此浑水?跟兴王府的采购生意,多是来自于苏东主给你带来的便利,而跟襄王府做生意……苏东主怕是没法帮助你啊。”
以唐寅之意,人家苏熙贵是觉得兴王府中可能出真龙,所以才会牺牲利益便宜兴王府。
要是跟襄王府做生意,苏熙贵怎可能还会做亏本买卖?
“先生,你没做过生意,不知这行商的要诀是什么……襄王府做塌房生意,要的是生意渠道,我给他介绍渠道,顺带解决两家王府的纠纷,可没想过从中赚银子……我的目的,是让兴王府觉得,我作为王府中人,做生意并不是唯利是图,而是能以此帮到兴王府。”
朱浩说话七分真,三分假,但外人却看不出其中端倪。
按照常理,朱浩不该把生意往襄阳引,一旦襄阳发展起来,安陆将慢慢失去江北商业中心地位,他名下的塌房生意也会大受影响。
但实际上,从无到有培育一个商贸中心,能赚到的钱绝对很可观,就看具体如何操作。相比于安陆,襄阳地理位置更好,五百料的大船可以从大江直接驶到襄阳码头,此后不管是走陆路或是换小船至河南南阳府再登陆北上,可选择面更多。
实际上就算没有朱浩这只蝴蝶的翅膀煽动,到了明朝后期,襄阳也会慢慢取代安陆的商贸中心地位,成为真正的南北商贸枢纽。
此时朱浩想要告诉唐寅的是,如果人人都秉承儒家因循守旧的中庸思想,那这世上就没有行商之人,都安心当农民守着一亩三分地靠天吃饭去了,商贸不是靠保守就能赚钱……你有你的想法,但别干涉我的决定。
而且先不论我是否赚钱,我至少赚到了兴王对我的信任,也免得以后被人说,我朱浩借助做生意赚王府的银子,让人觉得我留在兴王府别有用心。
“随你吧。”
唐寅虽然也中庸守旧,但有一点好,那
', ' ')('就是他思想开明。
我提醒过你,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强行改变什么。
也是唐寅这一生随遇而安的际遇,形成了他这种从不与人争的性格,看起来很是洒脱。
……
……
翌日清早。
唐寅与骆家父子带着大批侍卫杀往襄阳和安陆交界处,一次冲锋就把田地给拿了回来。
在抢回土地这件事上,朱浩觉得兴王府实力完全够了。
兴王府这两年风头大盛,连带着王府中侍卫士气都很高,毕竟一场剿匪之战,让很多人都拥有了比现在的官职更高的待遇。
再加上那场剿匪战,让王府上下有了信心,襄王府已是昨日黄花,最近几十年都要死不活的,怎么跟全盛时期的兴王府斗?
到天黑时,唐寅便在几名侍卫陪同下回到兴王府,同时押回来襄王府留在田地内的“人质”,却一个在职的军人都没留,全都是佃户,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这群王八羔子,糊弄我们是吧?说给十个就十个,还全没军职在身,我们被他们扣押的人中可有仪卫司的弟兄呢。”
蒋轮出来迎接唐寅,得知情况后,嘴上骂骂咧咧。
同时跟着一起出来的典宝正杨秀问道:“不知王府几时派人去接洽,把我们的人给要回来?”
唐寅道:“眼下不用着急……要创造两家王府纷争的假象,就得互相留下人质,让人以为两家已然势成水火,若是一早就把各自扣押的人给交换,这局恐怕轻易就被人看破了。”
杨秀不太能接受这种说法。
明明兴王府可以靠武力解决问题,为何偏偏选择如此被动的方式?非要一团和气才好?但眼下也没和气起来啊。
杨秀先一步带人押送十名人质入内,蒋轮提醒:“我说唐先生啊,现在王府内部对你有所非议,觉得昨日之事根本没那必要,既决定要把事情闹大,那就不能留后手,干嘛还要弄一些故弄玄虚之事?”
唐寅心想,事情闹大了,王府是不怕,可最后还不是我出来背锅?
还是朱浩说得对,王府这是拿我在当枪使呢。
最初挑事的人是我,现在就一股脑儿要把事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那时我在王府的日子也到头了。
唐寅叹道:“两家王府同在湖广北部,田地还毗邻,继续闹腾下去,以后年年起争端,以后哪里还能安心种地?反倒是如此,能将损失降下来……再说了,只是装个样子给外人看看,又没有多麻烦。”
蒋轮笑道:“这是否就是民间人所说那般,远亲不如近邻?”
唐寅心想,还民间人呢,你真把自己当成皇亲国戚了?你不过是兴王妃的过继弟弟罢了,弄得好像你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正有此意,再就是王府上下现在需要安宁和发展,这对王府是好事。”唐寅语气稍显轻松。
蒋轮道:“要么怎么说你唐先生是做大事的呢?格局就是高,今天累了吧?我请你喝酒去。”
“不用了,回头再说,这两天下来……腿都快跑断了,我跟朱浩说说过话就回家,好好休息……孟载,不用着急,以后喝酒的机会多着呢。”
唐寅拿出一副老朋友间不需客气的态度,出言拒绝了蒋轮的邀请。
“那好,回头请你喝酒,我这人脑子不够灵光,有事你多提点。”蒋轮现在不但想跟唐寅做酒友,还想让唐寅教他几手。
毕竟他在王府中存在感一直不高,想更有发展,自然要得到有能力之人相助,指望那些当官的提醒?
别做梦了!
还是酒友唐寅比较靠谱啊。
……
……
兴王府和襄王府之间的纷争,一时间看起来得到圆满解决。
兴王府占回土地后,马上“邀约”对方再来一次推拉,这也算是对襄王府的一次“考验”。
襄王府得到通知后,立即派人来抢夺土地,然后积极栽种秧苗等农作物。
兴王府这边退回来,过了几天等襄王府补种完毕,再次出动人手把田地给抢了回来,看到地里绿油油一片,说明到目前为止襄王府还是遵守约定的。
随后就是庞迁再一次作为特使,前来安陆商议后续合作事宜。
“怎么又是他?”
唐寅闻讯,自然带上朱浩一起去谈,马车上他不耐烦地抱怨开了。
朱浩笑道:“兴王府跟襄王府间的约定,不能为太多人知晓,再者去年襄王府有关塌房的生意就是庞长史主导,襄王府派他来合情合理。这次不过是例行对话,一切讲究和气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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