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锦织作者:肉书屋
锦织第3部分阅读
布置下去了。”
“嗯……”四爷淡淡答道,却是未动。
作
轻锁着浓眉,他仍凝望着月下碧波中点点粼粼,恍若碎萍的光影。
池中的残荷已由下人清除干净,空荡荡的水面似乎在提醒着盛夏时的芙蓉披鲜,青荷田田,绿色盈盈,不过是二分泥土,一分浊水。
就如他们这面上其乐融融的天家,兄弟之间看似亲密无间,暗地里却勾心斗角,鬼蜮伎俩尽使,而朝局也因皇子们的厉兵秣马,结党营私,变得波谲云诡。
四爷回头慢悠悠问道:“戴铎,这一计引出两路人马,你看待如何?”
“四爷,以奴才所见,此事甚是棘手啊!”戴铎答道。
“嗯……那你说该如何应对?”
戴铎瞅了眼四爷的脸色,斟酌着回答:“逆贼自是要统统缉捕归案,但应先查出他还有无其他同伙,最好能顺藤摸瓜,寻出逆贼聚头藏身之处为上。”
他顿顿,续道:“而太子安插的那拨人最难处理,依奴才愚见,暂且留下,以免太子起疑心。”
四爷抬眸望了戴铎一眼,轻轻一笑,满意道:“嗯,呵呵,有铙静(我编的戴铎的字,因为铎和铙都是铃的意思,古时人取字一般取同义词或反义词,如李白,字太白,纯属个人急忙瞎编,大家原谅我)在,何愁庙算有虞?只是我四贝勒府不是花园,由得人自进自出。”
“那四爷您的意思是?”戴铎皱眉望向四爷,见他目光清透,估计对此局已想个通透。
四爷没有说话,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稳步走到书桌边,顺手用铜钎挑拨了两下案上烛台上的烛芯,火苗陡长,光亮映进那深幽的瞳心,刹那间便碎在了那无限的旋涡里,晕开无数光影。
“按你说的,那群内线只能留下,但紧要的是着可靠的人盯紧其一举一动,看其与何人接头会面、来往通信等。爷要反其而用,通过他们的动静洞察那方行动,必要时……另外,过些日子,我会想法子把此事透露给大哥和八弟他们。除此以外,切记不得再让旁人知晓此事。不过,既‘收了’人家的奴才,礼尚往来,该怎么办,不用爷教了吧。”四爷冷然道。
既然现在各兄弟的羽翼渐丰,间必横行,自己又岂能不未雨绸缪?
戴铎眼睛一亮,忙道:“主子妙算,奴才自愧!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妥善办理好!”
四爷点点头,心想着:眼下定做好万全之备,除去旁的不说,以后万一生变,留下他们能用于免去皇阿玛对自己的猜忌,也让大哥他们暂时不把矛头完全对向自己,呵,还不知道大哥会怎样利用这个消息,若我是他……
“至于那潜在府邸的逆贼,估计他已猜出自己形迹暴露,近日就会潜逃,若查不出其他线索,就擒捕归案吧,皇阿玛那爷已想好如何交代。”四爷道。
“庶!”戴铎道。
一场变数近在眼前……走到窗边,四爷眸子越发清朗。
他举首望天,月华如水,苍穹千古,永恒不变的究竟有什么?
心弦拨
天刚蒙蒙亮,紫禁城一条偏僻的甬道上,回响着吱呀吱呀和橐橐鞋底声。一群粗使太监正赶着骡车往宫门处走去,车上大大的缸子里装着从各宫搜罗来的秽物。
这是这群净房太监日日必干的活儿,每日都是同一时辰将脏的污物运出宫去,然后同一时辰回宫。
此刻,天际已是亮透,太监们又低着头拉着骡车回宫了。初冬的天气,一阵冷风迎面刮来,车队最后的那个小太监身上的衣服太过单薄,因此禁不住瑟瑟抖了一下,然后头一重,眼前一暗,突然倒地了。
“咋的了?兔崽子敢在这躲懒挺尸?快给老子滚起来!”一个尖厉的声音响起,管事的老宦侍插着腰迈着小碎步快速走过来,对着小太监腰间就是一踢。小太监闷哼一声,却是未动。
前面一个赶骡车的太监走过来,点头哈腰的赔笑着,让管事太监息怒,然后模摸小太监的额头,道:“呀,真烫!庭公公,您看这小新子刚来宫里,不过领了几件外袍,还没分上秋冬的衣服,这几日连夹里都没穿,这会子怕是受了风寒,才晕了去吧。”
那老太监挑挑稀疏的眉毛,踹踹那小太监,看他嘟哝了几声,却还是未见清醒,便冷哼道:“不中用的狗东西,真病了就算了,若是装病,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你把他抬上恭车运回净房,今儿就让他歇一日,明儿要把今儿该他刷的恭桶都补齐了!少一个老子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哼!”
那好心的太监忙应承下来,费力地将小太监抬上了骡车,放在了瓦缸旁。
老太监瞅着他们,又哼了声,好像甚是不满,才一阵小碎步走到前面,却猛地一拍一小太监的脑袋,骂道:“看什么看,还不干活!”
如此,吱吱呀呀的轱辘声重又响起,一切不过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
又一阵北风袭过,不知哪飘来的一片枯叶,轻轻落在了小太监的肩膀上,然后滚掉在地,一路翻卷着,风一紧,它便随风而飞,风一息,它也暂且休息,如此一日劳作,直到天际漆黑,它才由着夜风把它送到了一墙角,停了下来。
和它选择了同一个墙角的,是一个躲懒打盹的小太监。此刻,他已经睡沉了,头一扭便偏向了一边,他迷朦的睁开眼,直好脖子,正要闭眼,忽然心一惊,忙揉揉眼睛,瞪大了再仔细看,月光轻洒,寒风依旧,没有什么异常。
他挠挠脑袋,刚才分明有一道黑影晃过啊,这大半夜的,莫不是……师傅说过,在这个地方,不该看的,就当没看见!鬼大哥,您不认识我,我不认识您,别找我,别找我,阿弥陀佛,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王母娘娘……
然后,我挪,我挪,我挪,他溜出了那个冷落、阴风森森的院子。
他看得没错,刚才确实有身影翩然飘过,不过,不是鬼影,是余锦织。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余锦织发现要从禁卫森严的宫门进入大内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王公大臣她装不了,苏拉、厨役等进出门禁除了要递交腰牌外,还必须详细交待在何处供事,为何出入宫禁。只有这群运送秽物的太监们,许是天天定时出宫回宫,还为着一个人人皆知的原因,守卫们对他们盘查的并不严。
于是,余锦织便钻了这个空。今儿那个可怜的小太监就是余锦织易容扮的,而净房里的太监们由于一日的辛劳,外加余锦织附赠的迷|药,都沉沉的陷入了梦乡。
这个计划里,余锦织觉得自己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那位小太监。此时他应当还昏迷着吧,只希望他看见怀里自己留给他的银子,晓得快些离开京城。给他的钱,该是够他开个小摊糊口了,起码,总比过这猪狗不如的生活好。
可是,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一直顶他的身份吗?可他若傻傻的又跑回来怎办?算了,先找东西!
只是寻了一阵后,余锦织便躲在宫房后开始懊恼。这紫禁城,红墙高立,宫阙起伏,千门万户,偌大的建筑群,让她觉得自己有点像无头苍蝇,到底哪儿才是皇帝藏宝贝的地方呢?而且戒备如此森严,处处有巡逻的侍卫,刚才好容易避过一队卫兵,转过一角又遇上几个太监,好在她动作算快,忙点了他们的|岤,才未曾暴露。
而她的脸也因为戴了一天制作粗糙的易容面具而发痒,谁叫她没时间准备更多材料呢?所以在蒙上黑巾以前,她干脆就把面具摘了,免得明儿长红疹。
不管,再找找,管他龙潭虎|岤,天子起居之地,本姑娘也要来个天地任我游!老天爷保佑,让她找到东西,然后全身而退!
可是,天不遂人愿。
当她正沿着红墙,走到一条甬道中间之时,便听见了士兵身上佩刀碰在腰带银钉之上时发出的叮当声,两处尽头皆出现了灯光,情急之下,她飞纵上身旁房屋的屋顶,然后横过屋檐,连跳过几脊,才急急喘着气,停落在一处安静黑暗的院子。
此刻,她已经是满头大汗,心跳如鼓,气息纷乱,腰伤处隐隐作痛,脸也越发的痒,她便拉下蒙得紧紧,让人喘不过气的黑巾想缓缓呼吸。
“何人在此?”有人喝道,破风声陡起间,一柄锐利的短剑随即逼近了她的后心……
来不及思考,余锦织急速转身抽剑,右手一抬,叮的一声骤响,对方的剑已经被她手里的软剑架住,而在兵刃撞出的星星火花中,余锦织看清了对方的脸,心一惊,人呆住了。
“是你!”那少年惊愕说道,放低了手中的剑。
见他如此,余锦织收起剑,定下心绪,想一想,心一横,笑得轻松,道:“可不是我。”
那少年爽朗的笑了起来,突然拉起余锦织的手一纵跃上屋檐,孔雀绒的披风随风而展,在月色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显得少年越发英姿勃发。
他指指泛着淡淡光芒的黄|色琉璃瓦,余锦织会意,两人一起低身坐下。一时余锦织不知该如何开口。
少年笑道:“好在我才打发了身边的奴才去取酒,不然……”
余锦织琢磨了一下他的话,拱手抱拳,道:“多谢兄弟高抬贵手,此情将永铭吾心,日后必当图报。只可惜今日不宜久留,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然后作势要走。少年也没拦她,笑看她停了动作。
原是少年身边的太监回来了,那太监左瞧瞧,右望望,有些心慌的唤道:“十三爷?”
少年站起来,居高望向那太监,命道:“你将酒放于凉亭就退下去,爷要一人清静清静。”
“我的十三爷,您怎么上那等高处,要是……奴才狗胆包天,求十三爷好歹下来……”太监哭丧着脸说道。
不爱听他罗唆,十三爷道:“聒噪什么?爷不过闲立对月,夜阑听风,作甚大惊小怪?躲远些守着,要再来扫爷的兴,明儿非罚你蹲一日马步不可!”
听他这么说,余锦织嘴角轻轻上弯,禁不住瞅了他一眼。
“可是夜深风寒,十三爷乃金……”
“我说你嫌不嫌烦?就不能让爷静一静?”他的声音已经冷了下去。
那太监没法子,只得请十三爷千万小心脚下,才垂头丧气,三步两回头的挪到了外面守着。
借着月光,余锦织环视了一番这座精巧幽静的院落,苍松翠柏岁寒不凋,秀石玲珑,假山灵秀,其间一座别致的方亭,里面的八仙桌上摆了水果、玉壶青杯和一只竹笛。
她心中一动,若不是在这种场合再次遇见,她真愿意与他相交为友,合吹一曲,何等闲适美妙?她发现自己有越来越多的古人情怀了。
只是,他为何不点灯,只带了一个太监在此处?这是他住的地方?
当再望向十三爷时,余锦织发现朦胧的月光下,他俊俏的五官格外柔和恬美。
“谁家少年画亭中,风动檐铃笛声续……是我坏了十三爷的雅兴了,只是,你为何要帮我?”余锦织问道。
少年凤目含笑,唇角轻扬,道:“呵呵,为着你送我的这番话,我就该帮你不是?”
“你不怕我是刺客?”她试探问道。其实,余锦织差不多已经确定了这位少年的身份。住在皇宫之中的除了皇帝和皇子,剩下的只能是女子和半男半女的太监,而皇上都四十好几了,因此这少年必是龙子凤孙!
乌云挡月,四周暗了下来,一时,余锦织看不清他的脸色,心莫名的紧了紧。
“有何好担忧的?你若是刺客,应当已对我刀剑相向了吧?”他自信的推断道,然后顿了顿,很认真地问:“你该不是来宫里寻宝贝的吧?”
余锦织哑然,被人认为是小偷总比被误认作杀手好,一个运气好的话还能讨个无期徒刑,另一个事关人头,还是认了吧。
她有些结巴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十三爷展眉舒目,轻笑道:“那日你不辞而别,我着人打听过你的行踪……”
余锦织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些人是你派来的。”然后带着一丝调皮,她得意一笑,柔和的五官因那一抹笑意显得格外灵秀生动,道,“可惜并不擅长跟踪噢。”不过,因为自己没有经验,还是被他们跟了几天后,她才发现被人追踪了。
十三爷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清咳了声,想起什么,他笑吟吟问道:“对了,你怎么光往古董铺、典肆等处‘跑’,却什么都不……不‘买’?今夜居然还敢只身潜入宫里,却还是一无所获,呵呵。”
余锦织脸一烫,真的很想找个洞钻进去。被人发现她的小偷行径不算,还这样被揭穿了,丢人丢到这般,她还有何颜面与他再谈。
“说说,你欲图何物?”十三爷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她难得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更不明白他堂堂皇子,看见别人欲偷他家东西,他怎么还能如此无动于衷,居然还问她找什么,该不是她说了,他就答应帮她找?
此刻除了装蒜扮葱,还能如何,她假笑道:“那个,不瞒十三爷,小的外号江南神偷一剪梅,天生就爱看漂亮的宝物,却从不曾下手过,因此小的绝对是白纸一张,从未作j犯科,请十三爷今次放我一马,为报答十三爷的恩情,小的回去后立马退出江湖,再也不……”
突然,他俩脸色一变,都蹙了眉头,没有说话。
一队卫兵疾步靠近的声音响起,然后他们与门外十三爷的太监快速交谈了一会,遂皆进得院内。
“十三阿哥,寿安宫那边发现有太监被刺客击昏!请主子移步,由奴才们护送主子回乾西五所!”一侍卫躬身抱拳。
余锦织已经压低了身子,听言,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暗骂自己刚才应当脱身才是,这下可怎么办?她转头望向四周,好几处夹道上侍卫们个个腰系长刀奔走着,手中的一盏盏宫灯,粼粼的凝成一道道游走的金线,有些眩目,她真有些担心自己难逃此劫,这回玩笑开大了……
她求助的望向十三爷,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她,又该怎么帮她。可此刻要逃出宫去,真的是比登天还难。看他的表情,也正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十三爷?您还在上面吗?”下面的太监和侍卫们已经开始着急了,而余锦织的手已然扶上腰际……
“嗯……”他答的并不干脆,显然脑海里也在飞速的想着解决之策。突然,他解下披风,顺风一抖披在了余锦织的身上。
震惊中的余锦织一时反应不过来,只一股清幽的檀香味带着暖意扑面而来,让她的心也柔软了起来……他要帮她……而此刻要脱离困境的最好办法就是
北风又起,冬夜漫长,月色冷凝。
余锦织大大的眸子弯了起来,她不再踟蹰,取下帽子,一把解开发带,秀发在清风中飘扬,黛若墨,轻似云,细如烟,衬得那张绝美的容颜更加灿烂柔美,纯如琼花,然后,她投入了十三爷的怀里,娇弱羞怯的轻唤了声:“十三爷……”再调皮的对他眨眨眼。
气若兰蕊馥,肤白胜似雪,长睫颤若羽,漆瞳似春水,盈盈流动处,朱唇未启,心已通透。所谓倾国佳人,说的就是这般女子吧。
十三爷一时转不开眸子,怀里恍若无骨的娇人儿,额前碎发轻舞,对他浅浅一笑,纯净婉转有如晨曦朝露,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心弦轻轻一拨,于是,余音荡漾,如吟如诵,如歌如咏,谱出一曲青简中流传千古的乐府名歌。
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什么,花开花谢,转眼多年以后,月转帘栊,风伤星黯,人如旧梦,不再可寻,他才发现原来根本不可能。
冬夜长
不过一时情急,不过一时自作聪明,不过为了脱身,可平生第一次依在一位年轻男子的怀里,感受着陌生的温暖和气息,余锦织还是禁不住烧红了脸,因此,她并未注意到另一个人漆瞳如墨,泄出点点涟漪。
十三爷平复不下心湖的荡漾,却是镇定的为她戴上风兜,看她额前的青丝被萧索的寒风吹得翻舞,看对方突地闪开了目光,他的嘴角忍不住扬得更高。
然后,余锦织就把身家性命完全交在了十三爷手中,在他怀里,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往下沉,再平稳的落地,心却更加纷乱,忙离开他怀抱,怯怯的躲在他身后,拢紧了风兜,掩去了大半张脸。
皇宫本最是混乱肮脏之处,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比比皆是。皇子看上个宫女,一度春风,自也是常事。因此,侍卫们看见十三爷与一位娇小玲珑的女子在此月下幽会,并没有表现出过多地吃惊,只有恰到好处的迟疑,低头请他速离此地。
十三爷的那位贴身太监却是目瞪口呆,想十三爷一贯最是伟岸端正、豪爽磊落,且自己一直跟着十三爷,怎么不知道何时有宫女攀上了十三爷的高枝?她是哪宫的宫女?不过,这十三爷也快大婚了,金尊玉贵,天之骄子,若真被他看上要去,便是麻雀变凤凰。
十三爷微微昂首,负手而立,不经意间,刻到骨子里的雍容高华便流露了出来,他冷然命道:“今儿的事你们只当什么都没看到,有谁敢透出半个字,爷轻饶不了他!”
其他人忙躬身点头,只道什么都不知道,恳切的求十三爷速速离开。
为了避嫌,他们未择主道,一路步履匆匆。
侍卫腰间的佩刀碰在腰带银钉上叮当作响,声声入了余锦织耳中。她心如擂鼓,手心微汗,不留意便贴的十三爷更近。
那股若隐若浮的如兰幽香,若水似梦,慢慢浸入,让十三爷恍然忆起幼时雪后初晴,额娘在方亭内雪鼎烹茶的情景。亭四面挂着挡风的银底织兰锦帘随风轻动,他坐在额娘身边,静静的看梅花雪水于壶中渐沸,气泡汩汩,梅香淡淡,却总有一股馨郁的兰香自额娘身上散发出来,盖过梅芳,挥之不去,渐渐的透骨沁髓。
他脚步一慢,余锦织不经意便轻轻碰上了他的臂膀,下意识的抬头,她只捕捉到一瞬的回视,和那双明朗眸子里还来不及收藏的沉溺忧伤。只是那时的她过于慌张,心波微动后,细节已遗失脑后。
快到乾西五所之时,十三爷便让侍卫们退下。护军参领只说一定要护送主子回到一所方好复命,十三爷知道这是他们的差事不好多言,只点了这护军参领跟随。宫里的侍卫皆是有眼力之人,怎会不明白十三爷的心思,遂应命下来,其他人分散开来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