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在场诸人大都是老实巴交的平民,再者大相国寺声望正隆,大家有求于他,都不好说什么不愿的话。一个老者便道:“人命事大,先救他自然是应该的,我们等等便是。”众人也都附和。

法相松了口气,忙命人烧了几大桶茶水,抬了出来,分予等候的众人。

玄明被几个壮实的武僧抬着,一路朝药师佛殿跑去。清远跟在后头,边跑边看,果然这大相国寺规阵严整,殿宇恢弘,百年声誉名不虚传。

药师佛殿外的义诊已经开始,十几张医案间隔摆放,诸位太医名医各据一方,每人身边还有一个自己带来的徒弟或者书童。大相国寺也将那些略知药理的僧人派来打下手。慧有大师以国师之尊,也陪在太医院院正薛太医身边。两位德高望重,场面十分肃谨。

这最先领到号的,大多就是那些坐了马车赶到得早的富贵人家。本有条不紊,各自问诊。陡然见抬进这么个人来,在场的女眷都唬了一跳,忙避过一边。

太医院院正薛太医见状,皱着眉头走近一看,像是极其凶险。抬头问道:“这位老人家是怎么回事,他家里人呢?”

清远忙上前一步低头哭道:“大夫,请救救我爷爷。”

薛太医一把扣住玄明脉门,细细替他诊脉。玄明自是做了翻小动作,用内力将血气引得震荡。薛太医问清远:“令祖是何时发的病?来之前有何症状?”

清远信口胡诌道:“爷爷平时身体挺硬朗,昨天突然说心口有些不舒服,当时也没太在意。谁知今天就起不来了。我背着他老人家到了大相国寺门口,那时人还是清醒的,后来听说今日名额已满,爷爷就成这样了。”

薛太医闻言道:“许是奔波疲敝之下,突然犯了急症。”说罢,在玄明几个穴位轻轻推拿了一会。又取出针囊,在玄明足三里,曲池,风门各扎了一针。玄明怕这大夫弄出个好歹来,见好就收,控制内力将症状慢慢减轻,不一会儿,脸上便现出血色来。众人见这么凶险的急症,薛太医这么轻轻巧巧动几下就有了好转,一时惊叹四起。

薛太医见效果这么灵验,虽是高兴却也有些奇怪,不过他做太医的向来稳重,此事毕竟拿不准,沉吟道:“如今缓了过来,但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你先扶你祖父找间静室休息,我这里先开付方子,请这里的师傅帮你抓药煎好,喂老人家喝下,再看看情形。若有不妥,立即来这里叫我。若是病人好转了,也不可轻动,最好今夜宿在寺里,这么大年纪可马虎不得。”

清远听了正合心意。千恩万谢,与众僧将玄明抬进了侧院的静室。

慧有一直在旁细心观察,这薛太医果然非同凡响。见状恭维道:“薛太医真是妙手回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活人无数,立下无边功德。”

薛太医谦逊道:“本是薛某分内事。国师佛法无边,登坛祈雨,救万民于水火。才是我等的表率。”

众人一时阿谀奉承之词不绝。慧有与薛太医只谦虚推辞。

经过这么一场小插曲,大家亲眼见太医的医术如此高明,越发心定了。

不多时,就轮到陈家。何妈妈低声对传诊的执事说了法相的名字,又将手中‘十五’的号牌连同一张银票递给他。这执事自然明白,顺顺当当就把少夫人带到了薛太医案前。

薛太医见是个这么小的女婴,神色间越发带了慎重。只那孩子并不合作,哭闹不休。薛太医仔仔细细把了一刻钟的脉,又问了症状与从前的医案,这才停下思索。少夫人长宁一边哄着哭闹的女儿,一边满怀希望的看着薛太医。半晌,见太医沉吟不语,有些忐忑,颤着声音问:“太医,我家孩儿如何?”

薛太医看着少夫人道:“这位夫人,这孩子实则是个不足之症。”

长宁点点头道:“先头请的大夫,也是这么说。”

薛太医道:“这孩子身体底子其实倒好,想必府上必定是个殷实人家,坐胎之时,调养还是不错。只是……”

长宁急道:“只是如何?”

薛太医叹口气道:“夫人恐怕是一直思虑过甚,精神不足,这孩子胎里便是神思羸弱,出生后,些许惊吓,便经受不住。常常夜哭,也是神思难稳,感觉太过敏锐。孩子一旦休息不好,必定成长也难。长此以往,本来还算壮健的身体,也亏虚了。循环往复,神弱则身疲,身疲则不养。”

太医这一番话说出来,长宁只觉得心如刀绞:怪只怪瑜儿托生在她肚子里吃得亏。想到夫妻的处境,长宁这些年来,哪一天不是思虑过甚……

到底说中她的心思,长宁带了几分期冀问:“太医可有法子医治?”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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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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