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丢开鬼手的岐飞,一身轻松地捅了捅岐凌的腰间,心里止不住好奇。
“多嘴。”
岐凌面无表情地训了一句。
岐凌撇嘴,“这不是好奇嘛。”
毕竟主子还是头一次未经传召,主动入宫。而且还是那样既欣喜又急迫的表情。这怎么能不让他疑惑兼好奇?主子今天异常情况太多了,他就不信他哥不好奇!
闻言,走在最前方的锦衣男子稍稍止步,回头,秀雅韵致的容颜上,俱是动人的欣喜。他微微一笑,在两人瞠目结舌中,竟是百年难得一见地主动满足了岐飞的好奇心。
“请旨赐婚。”
夜凉如水。
宽阔的宫廷甬道,男子如是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之女楚华容,端庄贤淑,温良敦厚,太后与朕闻之甚悦。今昶王功德甚旺,贤名远播,当择贤女与之相配。”
“……值楚华容待宇闺中,与昶王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忒将汝许配给昶王为皇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钦此——”
朝阳初升,相爷府邸的前堂院落,主子,奴才,有条有理地跪满一地,姿态卑微如蝼蚁,只为迎接那忽如其来的圣旨。疑惑茫然的心思,在孙公公念完一长串繁华似锦的文词之后,终于得以解惑。
但,一旨激起千层浪。
楚相稳若泰山的面容陡然崩裂,抬起头,眸光直直盯着孙公公手中明黄色卷轴,神色不可置信。那日宴会,帝王分明熄了赐婚的心思,为何又忽然下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孙公公似是没瞧见楚相错愣的神色,闭着眼唱完昨晚所记之词后,轻轻并上卷轴,双手往前一递,笑眯眯地说:“楚相爷可真生了个好女儿,喜从天降,洒家在此,就先恭喜相爷一声了。”
原本就尖细的嗓音,此刻在楚相爷听来,更是尖锐,他握着圣旨的手一紧,隐下心中的怒意,从地上站起,强自笑道:“如此先谢过孙公公的吉言。这孙公公一清早前来传旨,想必累及,若不嫌弃……”
“楚相爷客气了,皇上日理万机都不见疲惫,洒家只是跑跑腿,又怎敢多嘴喊累?”孙公公一甩浮尘,拿捏着细嗓子推拒:“既然圣旨已传,还望楚相爷尽快到携女入宫叩谢圣恩。洒家就不多留了。”
楚相微微倾身,靠近孙公公,宽衣广袖交叠时,似有绿光翡翠闪过。下一刻,只见那孙公公白脸勾笑,笑容灿若菊花,他轻轻嗯了一声,说唱道:“洒家还要去将军府传旨,楚相爷就不必多送了。”
“多谢孙公公提点,孙公公慢走。”
等一行数十个公公扭着腰出了相府,楚相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混账1
“老爷,这是天大的喜事,为何老爷不见欣喜?”一个进来正得荣**的青衣侍妾多言。而先前被怀疑给楚相戴绿帽的李姨娘,孤零零地站在全部侍妾的后头,心若死灰。
“你一个女人,能懂什么?”楚相横了她一眼,直接怒骂:“无知妇孺。”
隐隐听到周围的暗笑笑,青衣侍妾咬唇,不敢如闺房般胆大逗乐还嘴,婉约低头,露出雪白的后颈,诺诺地应承:“是,怜儿愚昧。老爷别动怒,若为怜儿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的了……”
那暴露在空中的白嫩的颈项,隐约发红,似是昨晚温存留下的痕迹,楚相皱眉哼了一声,心中怒气微消。精光矍铄的虎目,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发现一同接旨的楚华容早已不见踪影。未完全消散的怒气,瞬间再次高涨,楚相沉声质问:“扬儿,容儿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