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不晓得轩辕珏竟会如此想法,主持手中掐念着凤眼菩提的动作微微一顿,“王爷何苦如此执迷不悟。只因一缕幽魂,便失了平常之心……”
闻言,轩辕珏身形微动,旋即敛眸轻笑,“大师从容。本王佩服。只是……”
“虽是幽魂,却是本王心中所念幽魂,是本王心中所想幽魂。本王……从容不得。”
“王爷何苦自寻烦恼?”主持摇头叹息,“三生因果轮因人而起,因天而定。来随缘,去随缘。强求不得。”
“不若平常待之,或能享一时清心无忧。一味强求定魂留人,只会令自己陷入魔障,终生烦忧。”
轩辕珏背着主持,同样摇头,“大师所言差矣。”
“愿闻其详。”
轩辕珏唇微抿:“大师如斯从容,究其缘由,终究不过事不关己四字而已矣。”
“若与本王无干之人,本王何尝不能坐壁旁观,从容以待?无奈事有两面,人亦有两类。世人与本王而言,不过无关紧要与至关重要两种。”
厢房很静。
入眼的是暖黄色的帷幕,如同清晨的暖阳,令人观之心暖。桌椅朴素。八仙桌的一角,隐有分布不均的墨迹一块,为那桌增添了些许文化的气息。
主持盘腿静坐榻上,静听距房门不远处的轩辕珏的言语,声色清越,却不失去稳重:“而她与我,至关重要。”
简短几字,铿锵有力。
至关重要,令他无法镇定相待。
说他杞人忧天也罢,说他患得患失也罢,一天无法确定她不会悄无声息地走,他一天无法心安。
从容……
轩辕珏抿唇一笑,除却容儿一事,他从不觉自己鲁莽过,亦不觉他缺失这一品性。
既然连名誉天下的大师都无法助他解惑,那他便另作他想,总归……总归不能失了她。
思及此,轩辕珏再次告辞,告辞之语方落,不待主持留人,便拉门而出。
等了这么久,她也该急了。
一路问过几个棕衣小僧,轩辕珏毫无障碍地寻到了楚华容所在地。
在见到楚华容竟在树底下跟岐凌切磋武艺时,微愣片刻,须臾之后,如玉的容颜勾起一抹浅笑,清雅素净。
“容儿。”
他唤了一声。
听言,与岐凌过招的楚华容,几乎与岐凌同时撤手。撤手的瞬间,楚华容回眸看向拱门旁的男子,勾唇一笑:“你终于回来了。”
“嗯,让你久等了。”
“你也知道。”
楚华容哼了一声,扭动了下活络的筋骨,行至轩辕珏面前,好奇道:“谈了这么久,都在谈些什么?”
“路上告诉你。”
“现在说不行?”
“可我想在马车上说……”
楚华容嘴一抽,“又是马车上?你这是什么怪癖?”
轩辕珏敛眸轻笑,“回吧。”
楚华容耸肩,尊重轩辕珏的坚持。
日头渐偏,精致奢华的马车,渐渐驶离那百年古刹,爬上官道,朝那繁华的冀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