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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简抿了抿嘴唇,拿起电话。
她不出声,对方也不出声。
她实在怕对方挂断。
道:“温泉山庄来一趟,你的朋友出了不好的事。”
“你是谁?”
少年人的声音,比成年的宋砚均声音脆,但是微微低沉内敛,依然能听出是宋砚均。
李行简心跳漏了半拍。
她实在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她生命结束的半年前才和宋砚钧分开了。
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那时候她已经三十六岁了,打掉她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
不打,又怕宋家人不接受这个孩子而逼她打胎,左思右想,不如她离开他。
她也已经厌倦了做人情人的生活。
每一天好像都是偷来的,都不是自己的,她想为自己活一次,想为孩子做个榜样。
所以她找借口找宋砚均要了五十万,之前不是隋丽逼她,她很少管宋砚均要钱。
宋砚均当时还挺高兴,很痛快的给了。
她拿着钱找了北方一个物价便宜的小县城租个房子躲了起来。
半年李晨曦带着父母先找到她。
李晨曦动用关系,报警说她偷了她五十万,父母是证人,说那五十万确实是李晨曦的。
李晨曦还找关系将她的钱冻结了,她急着用钱,找他们交涉。
父母白天不见她,推三阻四拖到半夜,让她去他们住的酒店。
那是一个下暴雪的晚上,她不想去,但是若是不去,怕以后交涉的机会都没有,她抱着肚子,顶着风雪,一步步艰难的往酒店走。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她很快要到了,这时候一辆车开了远光,她觉得刺眼,抬起手挡住眼睛,却听见后面有急促的喇叭声,她赶紧往旁边跑,可是身子太笨重,脚下一滑,摔倒了。
本来胎很稳,也没什么事,可她肚子正好压到路边突出的挡车石上,肚子被磕到了,下身开始流血,她很怕,找手机求救,手机电池因为气温低瞬间没电了。
她爬向那个开了远光的车,想找车里的人求救,就看见驾驶室里坐着李晨曦。
李晨曦嘴角含笑,面露讽刺,用唇语对她说:“去死吧,破鞋!”
后来她失去了知觉,再睁开眼,就回到这里。
那半年里,她其实很想宋砚钧。
宝宝胎动的时候,她会想,要是宋砚钧在就好了,她想让他摸着宝宝,让他感受生命的力量,可是另一个声音会告诉她,宋砚钧一辈子都不会娶你,更不会喜欢你的宝宝……
她情绪有些激动,李行简感觉眼睛温热,她哭了。
她轻轻擦了擦眼睛,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让宋砚钧久等。
“我也是受害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早点过来吧,晚了,怕你会有遗憾。”
沈白玉一睁眼就看见宋砚钧的话,宋砚钧会给她安慰安抚,可能这辈子,他们就能解开心结,沈白玉不恨宋砚均,宋砚钧也不恨他自己,他们说不定会在一起。
就不用拉她这个无辜的人下水了。
等待是漫长的,枯燥的,忐忑的。
期间李行简试图叫醒沈白玉,但是没用,沈白玉已经陷入了昏迷。
突然两道强光闪过,李几道遮住额头眯起眼,就见一辆奔驰越野停到她的面前。
车上走下来一个高个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纯白的T恤和牛仔裤,手腕一块金灿灿的腕表十分惹眼。
正是她认识的,如今却年轻了二十多岁的宋砚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