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说实话阿华没怎么指望信一会同意,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尤其是知道了信一的故事后,阿华为数不多的良心真的痛,痛到半夜惊醒都能给自己一巴掌的地步。
有时候梦见和信一的春梦,阿华都觉得自个是个畜生。
主要还是和信一呆在一块时老是会看到些不该看的,再加上些无法避免的肢体接触。阿华内心给自己找起了借口,就比如现在,信一凑过来在他耳朵边预测起赌场情况,哪些人看着有闹事风险的,哪些人出老千了。
温热的鼻息扑在耳廓上有点痒,鼻尖还能闻到信一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阿华强迫自己忽略掉这些去努力记信一讲的东西。
不得不说不愧是以前龙卷风的头马,观察局势的能力堪称一流。半个多月下来他都能下意识去观察每个人惯用手和表情,打架用的什么招式,是进攻型还是保守型的。
这些很少有人能教他,除了动脑,有时候阿华还会和信一切磋下打架,不用武器纯靠身体反应,怎么摆脱裸绞,哪里的要害可以快速让人无法反抗。
优秀得有些过分了。
阿华想,如果不是因为九哥,信一现在应该是很厉害的大佬了。不像现在...
“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得,三号桌穿白衣服的在换牌,七号桌的女人在传递消息做牌。13号桌红衣服光头那个赌上头了,几摞筹码要输光了。”
信一扭头满含深意的看了阿华一眼,说了句云里雾里的话:“记性这么好,不做差人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什么差人,他又不是卧底,阿华小声反驳回去:“我对九哥一心一意!”
信一耸了下肩没有回话,13号桌突然吵了起来,是那个红衣男不服开始掀桌子闹腾。离得近的马仔已经上前去控制局面,周围的客人连屁股都没有挪下,这样的情况在赌场早见怪不怪了。
“诶,阿华怎么今天没有看大门?九哥吩咐我买了批冰棍,今天来做事的都一人一根。喏,原味的和草莓的,要哪个?”
阿华身形僵硬的选了原味冰棍,之前就是陈浩告诉的他信一身份,当时话中的鄙夷他现在还记得。要是现在再拿话刺信一,很可能会打起来,想象了下混乱的局面阿华不自觉的挡在信一面前半步。
“信一哥,你要原味的还是草莓味的?”
“草莓的。”信一接过对面殷勤递过的冰棒,撕开包装尝了一口被冰得牙痛,不过味道不错。“有多的吗?我拿回去给理发店的人分分。”
“有哦,这半袋都拿走吧。”
陈浩扬起笑脸把手里袋子递过去,信一倒也没客气笑着道了声多谢,接着拿起插在领口的墨镜戴上:“我先走了,等下午你得空再去理发店找我。”
这两天热,信一挽起了衬衫袖子,领口少扣了颗扣子。很正常的打扮,但阿华看着舔着粉色冰棒的信一,总觉得靓极了。可能是因为戴上墨镜后会不自觉的注意到下半张脸?嘴看着很好亲。
阿华边想着边愣愣的点头,旁边陈浩看着信一背影用胳膊肘捅了下他:“什么情况?背着大佬跟信一搞上了?要被大佬知道你铁定要进水泥桶了。”
陈浩的神情就差打上牛逼二字了,阿华听见这话第一反应下意识摇头,嘴里说着解释的话耳朵却红了起来:“没有,我只是请他教我打架。九哥不老说要我们抽空提升下自己吗?以后上街砍人我就不会拖后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哦~”陈浩拉长尾音,明摆着不信。阿华急了,语速加快的给他俩之间关系盖棺定论:“顶多算是朋友!我又不喜欢男的。”
反应太大反而起了反效果,对此陈浩无奈的用手背拍了拍阿华胸口:“我知啊。信一根本就看不上你,只不过走太近了大佬能听到的哦。”
尽管是善意的提醒,但阿华的心还是沉了下来,之前听信一说帮会里会有人嚼舌根,他还觉得嘴长在别人身上,说就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现在的他才明白信一告知的风险有多大,这半个多月下来算上陈浩已经有7、8个人来打听消息了。明明信一周围没有人,看着是在正常生活可好似全城寨的人都在盯着他。
“浩哥,我有件事想不透,为什么你们对信一的态度...很奇怪?”
背面鄙夷正面却恭恭敬敬笑脸相迎,看着不关心信一实际到处都在盯着他。矛盾,真的很矛盾。
“你这个脑子...非得我给你讲透?”陈浩翻了个白眼拉着阿华走到更隐蔽的墙角才开始说道:“大概一年前,当时信一跑出去又自个回来了。本来以为这下是活不成了,但不知道为啥大佬没杀他,也没关起来。养好了伤在城寨里揍了好几个兄弟,说是他们骂了龙卷风所以该打。”
“有个兄弟被打废了一只手,闹到大佬那里要讨个说法。结果大佬只是把信一揍了一顿,那个兄弟反而被砍死扔海里喂鱼去了。”
“知道因为啥吗?信一就说了一句话。‘不是说我是你的专属鸡吗?还是说我以后都要免费给他们操?’这话我到现在都记得,说完大佬就变脸了,一边笑一边砍,等砍得全是血人没了才停手。”
“后来帮派里没人敢去碰这个霉头了,再tm爽也比不上命重要啊。而且信一打你大佬根本不会管的,我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也跟着他们调戏过几次,打人是真疼啊。”
“总之,现在虽然大佬没有给名分,天天鸡啊鸡啊的叫着,但心里绝对当马子看了。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真喜欢搞靓仔哥给你介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见阿华沉默的点头陈浩才放下心来,刚收到他手下的小弟可不能走歪路死了,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抗揍又老实,培养个一两年也能帮他很多忙呢。
“浩哥我先去看门去了。”阿华拿着快化了的原味冰棒站到了门口,冰水滴滴答答的掉在手背上却没什么心情吃,他确实是有些喜欢信一的,不过也没想过要发展些什么东西出来。
回想着陈浩的话,阿华心里纠结起来,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内心的纠结反应在了现实行动中。
等信一再次见到阿华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对方畏畏缩缩的在天后庙门口探头,反复的走动加欲言又止搞得信一内心也乱了。
“要进来看就快点,这不收票钱。”
得了首肯后阿华才挪着小碎步慢腾进来,他这几天想了很多,也纠结了很多。理性告诉他不应该再和信一接触下去了,可信一的脸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就像诅咒一样一直跟着他。
最后在某辗转反侧的夜晚,阿华决定还是跟从内心,他和信一什么都不会发生,清清白白问心无愧。至于他的想法?在心里藏严实不就好了。
九哥总不能管信一交朋友吧?
心安理得以后阿华又有勇气来找信一了,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天后庙在这里,他之前路过都没有印象。
“你在做咩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华说完便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妥当,明眼人都能看出信一在擦拭牌位,这不是故意戳人伤心处吗?
“在给我大佬擦灰啦。明明就是一个星期没来,脏得这么快,没准这风水不好。”
信一手里的木牌雕刻着龙卷风字样,笔锋很深,看起来雕刻的时候投入了很多感情。没等阿华再说话信一便向他介绍起来:“这我亲手刻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我大佬开玩笑和我说过,他的牌位简简单单的就行,不用镀层金也不需要用多贵的材料,摆在天后庙里就好了。”
“说得简单,结果我连这点都差点没帮他做到。大佬的骨灰埋在哪里王九一直不肯告诉我,想把牌位放天后庙里也不让。为了让王九满意那次我喝了助兴药,坐他身上腰都快摇断了,还把红灯区的骚话说了个遍。呵,我记得他还拍了照片,不知道现在是扔了还是存着。”
信一跟唠家常一样轻描淡写的讲完,随后将擦得锃亮的木牌放回台上:“做咩?你哑噶?这几天没来找我是出事了?”
没有顺着信一给的台阶下,阿华抿了抿嘴角盯着信一眼睛问道:“每次对我说这些不难受吗?既然很讨厌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又不是真的不在意。”
“我知道我说话不好听,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了,这样不就是在自虐吗?”
他能发现信一在说的时候指尖捏着牌位绷紧泛白,眼里的情绪太压抑了,就好像一个绝望的人用玩笑话来讲述苦难,放弃呼救放弃抵抗,没有半点希望。
阿华的话让信一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华都开始慌了神想要道歉,他的嘴太能得罪人了!但紧接着阿华便看到信一笑了,笑得,很好看。
“走啦,我带你喝绿宝啊,很好喝的。一看你就不懂对嘴好点,呐,喝完饮料再去带你吃份叉烧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哦。”
阿华迟钝的跟着信一出了天后庙,路上信一念叨起城寨这个月的电费不知道多少钱了,他小时候都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用电。
买了饮料又听着信一说起要不要打麻将,随便再拉两个凑个一桌,阿华学乖了没有多讲话,只是路上不停的喝着饮料想,确实很好喝。
破了心魔后阿华和信一走得越来越近,大多时候信一情绪都很稳定,出错时常常笑着骂他傻仔,然后再耐心教一遍。
信一说他脾气好,就算教再蠢的人也不会气到,对此阿华有些质疑。明明嘴上会不停的阴阳他,经过训练阿华的脑子已经能听懂不少弦外之音了。
不过也就仅限嘴上骂他两句了,上次他和信一对练情绪激动时扒着衣服不放手,硬生生把衬衫扯开露出大半上身,遍布痕迹的胸口裸露在空气中颤动了两下,气氛尴尬了很久。因为顶端扣子被扯掉两颗再扣回去成了超低领口,就这样信一也没怎么生气。
阿华当时除了不知所措外还添了几分好奇,生气起来的信一是怎么样的呢?第一次的遇见在记忆里有些模糊了,但硬算起来信一也只是烦躁的回呛,真的生气起来是会揍他一顿还是索性不理他呢?
阿华觉得他的想法很危险,就好像他赶着找虐一样。除了正事外信一还带着阿华吃了城寨里排得上名的饭菜,打麻将时也不忘捎上他。偶尔他们会去些娱乐场所,比如赌场,脱衣舞吧。
去赌场的话没啥意思,信一分他钱让他下注,赢了对半,输了债归他。阿华觉得很划算,本金别人出,在自家场子不会出老千,但通常是信心满满上桌然后白着脸离开——半个月工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