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烧断脐带并不会减少这些拖行“乐器”的数量后,范宁又调用起了温度逆行。
在模糊的意识和危险感的刺激下,降入战车的灵感已经闸门全开,数个呼吸,这些乐器的肉质表面就覆盖起了一层无暇的冰霜。
它们不再开闭涌动后,颅内的声响也近乎停止。
偶有承担某个声部的乐器,依旧在遵循拍点向后顽固地发声,但也构不成富有具体作品特征的音乐了。
以为如此就解决了这一怪异麻烦的范宁心底一松。
但他发现自己身边的世界再度变得晦暗了起来,原先为数不多的透明度开始飞速丢失,来自远方灯塔的金色光芒的“颗粒”也开始飞速消融。
一切再次回到了最初浓雾包裹的能见度极低的状态。
脚下的铁丝网也开始减速,哪怕加大“钥”相无形之力的倾泻力度,也无济于事。
“音乐一停,飞行就停摆了?”范宁眉头皱起。
后方,被熔断的另一部分铁丝网却没有停摆,那些摇着雪铃的队员离自己本有一段距离,这一减速,他们开始徐徐拉近!
坐在前沿的炊事兵伊万,身体悠闲地斜靠在一处扭成麻花状的铁丝网上,口中吐出的却是F先生的中文语调:
“只有当回忆的对应象征物被拾起时,道路才会铺陈开启。”他重复强调着之前已说过的话语,“刚才,你与这些‘天国’的子民建立起了联系,感觉如何?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就像你的翅膀、你的手臂、你的每一缕精神触角,那些脐带就是你艺术生命的延续在这里,你对乐句表情和音色的操纵,是不是比站在指挥台上时更加得心应手?”
“你清晰地知晓着贝多芬《暴风雨奏鸣曲》的每一个音符,于是你拥有‘灯塔’通行权,你可以选择通行,或不通行,不过,呵呵我同样知晓,同样可以,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首作品的赏析或演绎问题,在我们拿到该拿的那些东西之后”
不行,这样不行.反应过来的范宁,立马“解冻”了悬挂在自己下方的那些被冰封的肉质“乐器”。
自己拥有着前世古典音乐作品的记忆,斯克里亚宾也同样如此!
按兵不动、就地停摆没有任何作用。
他既然已经跟踪自己来到了这一失落之时,就可以自行打开通往“灯塔”的道路!
只有赶在他前面才有机会!
无暇的冰霜一寸寸化作水汽散开,那些音孔和管体恢复了蠕动,范宁控制《暴风雨奏鸣曲的》音乐在颅内再次响起。
于是远处灯塔的光芒也再度投射了过来,周围的一切得以重新看清。
不,好像已经不是很远了。
脚下的铁丝网突然经历了一个快速拔升的过程,沿着群山陡峭又不真实的锯齿状纹理,近乎垂直地拔升!
山巅处的灯塔咫尺在望。
但问题是,身后紧紧追行的F先生离自己已不足百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