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香香最开始的宠物证明是蒋御和赵含一起签的。现在,它此生最后一张还是蒋御赵含来签。
埋葬地点是赵含挑了许久定下来的。
“他不喜欢冷。”
“这边山多,掬一些阳光,或许会暖些。”
两人亲自把那个天各一方的小盒子放进土壤的坑中。赵含轻轻摸一下盒面,站起来后退一步道。
身边的蒋御轻轻拍他的肩,和他摸香香灰盒时一样的温柔。
“我们常来看他。”
“永远不忘记他。”
赵含面上落寞,很轻的点头。“永远不忘记他。”
他们同说一句,万万般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闻烈安静站在两人身后,望着那人拍过人的肩后并不落下的手。
秘书也来了。走到与人并列位置。与他一起望着前方两人。
此时那手已经自然搂住人的肩。好像无论那人做什么,都是适合的,并不突兀,好像那人和赵含这样站一起本该一对。
“怎么?”
“看见别人爱他了。”
“知道不止是你一个爱他吧。他就是那么稀有的一个。”
“不过呢”秘书语中沾一些唏嘘,“他们真是很般配。”
若是闻烈不投过那一眼。他们确实般配,极了。
“你就是来拆散他们的。”秘书继续点评。
闻烈看了一眼秘书,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走出那排横线。
赵含沉浸在香香的小墓碑,完全没有注意周遭争夺。
直到手臂忽然被抓住,整个人被往后拽。
混乱中忙踩住阶梯稳住,一双冷眸望进来,“走吧。”
笃定的语气。不容赵含拒绝。也不给赵含理清时间,将他拉走。
蒋御急着上前一把握住赵含落单的腕。
“含含。”喊得很急促。
把闻烈喊回头来,看着他,所有物被抢的冷声,“放手。”
蒋御怎么肯呢?
香香是他和赵含的过去仅剩的唯一。最后一丝牵连已经断在那一方小墓上。过了今天,他哪里还有借口来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想方设法拖延,“起码,和我多看几眼他吧。”又绞尽脑计留下赵含。“他才刚走,会寂寞的。”
赵含性子软,为难的看闻烈。
旁观者清,闻烈怎么不清楚蒋御心思。
“天晚了。”他这样望着赵含说。几乎不通人情。
赵含就知道了闻烈的意思,他有分寸,知道这种关头不能犹疑。抬一下蒋御抓住的腕,不去望蒋御盯着不放的眼,“我有点忙。”
做了选择。
到这时候,蒋御心里其实明白该要放手了。只是,手里却怎么都松不开。
赵含最不愿意看他难堪,小声叫他,“蒋御。”体面到放手吧都没有说。
场面僵持。
蒋御在坚守一场绝无胜算的战役。一如当年毅然决然拉着赵含跑出来时候的四面楚歌,身陷囫囵,以及那种融进骨髓的无法割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怎么想得到,那时候不顾一切也要拉着赵含,现在却要毫无办法的看着走。
秘书和赵含一样看不下去。他们都知道,不论如何,蒋御不应该这样难堪。
她走前一步。
“怎么了?”
秘书刚装了假睫毛的眼一霎愣住。
立刻往后去看。
那是个端庄的富贵女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风韵犹存的貌美。她看起来并不锋利,甚至还有些平易近人。但周身融合一切的气质莫名使得在场无人敢直视她那双平静的眼。
她身边跟着面色苍白的年轻女人。挽住她的手臂,很依偎的乖巧样。
是刚刚痊愈的明华。或许鬼门关走过一遭。清醒不少,再没有要死要活。很平静的样。似乎此后世间再无一人能动她一分情。
这样两人缓缓走来的模样,赵含不知见过多少次。那十几年,每周都要见一次。总这样,一个雍容,一个乖巧。都是很客气的客人。他也做很客气的主人家。做起从不习惯到习惯到自若得体的招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直到两人近来,赵含几乎下意识往后退后一步。
就是这样。
僵持局面终于破掉。
蒋御彻底失去他唯一能够抓住的腕。
赵含完全的整个的塞进闻烈默默等待着的怀。
“冷了。”闻烈对人道。赵含没意识到闻烈为什么这样问。盲目点头,“有一点。”
闻烈看了他面上几秒,看见他眼一直落在那两个人身上,最后不说什么,按照他的回答拥紧他。
这样就不冷了。
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也不想让赵含在这里多待。
在场好几个人,他一个都不看,随意丢下一句,“我们走了。”搂住人顺着山道往下。又好像每一个都是他开口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秘书久久望着两人远去背影。
直到那两人经过她眼前去往香香碑前,才醒悟过来。一回神,却发觉身边还有一个人同她一样执迷不悟望着。
秘书从来对着蒋御是一半嫌恶一半容忍。然而今天,竟发觉,自己对他还可以生出同情。
对世界最悲惨人的同情。
她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眼望向已经什么也看不见的山道。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爱上别人,很窒息吧?”
然而同情过后,又忍不住心疼赵含。
“他望着你和明华结婚时候也是一样。”
“一样的。”
“你该放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疼痛铺天盖地的的压过来。蒋御几乎不能呼吸,毫无办法的闭上眼。
问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看完香香的两人走过来叫蒋御,“该走了。”
蒋御却好像听见的是叫他上路。生平第一回面无人色的败给人生。
明白意识到身体某一部分永远死去。再活不过来。
秘书主动退一步。给三人让出位置。
不经意望见蒋御脸上一切情绪全无的模样。不由想起当年三人同班,那个只因赵含扭一下脚就急得满面冰霜的少年。
两人其实很像。
像到秘书第一眼看过去时要以为赵含走邪路。
可是她知道赵含无论如何不做那样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真是可惜。赵含真要做,或许他有几分机会呢?
万分感叹下,不禁问自己。蒋御输在哪里?
答案真叫人无法。
从一开始就输的。从他执迷不悟拉着赵含出来,从他不顾一切爱上赵含,甚至从他那日新生会遇见赵含时,他就输的。
因他有那样一个犹如青山永不倒的母亲。
她不禁笑了。
一个因为母亲失了人生。
一个因为母亲失了爱人。
他们,都失去了未来。
“真是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