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距离乌三娘交货的日子越来越近,三千两银子还没着落,陈宣考虑再蹲守几天,不行就那么干。
其实他也是无聊,平时白天在书院陪小高读书过着波澜不惊的正常生活,就当给自己找点乐子。否则的话,以他的手段,别说几千两银子,几万两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这也是他为何欠了一大笔钱却丝毫不慌的原因,再不济,哪怕到了交货那天都来得及。
有道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还不到他计划中实行引蛇出洞套路那天之前就迎来了转机。
这夜天高云淡,月华如水照耀世间,他又一次来到院子外的竹林蹲守。
蹲守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心头默念着:‘二更梆子敲,家家户户财寿高……’
这是打更人来到这片区域了,已经是二更天,这几天来陈宣已经熟悉了他们的存在,每到这个时辰都会经过这里。
他们通常三人为一组,一人敲梆子,一人敲鼓,一人敲锣,报更的同时也会说些话,大概是为了壮胆吧,可毕竟大半夜的,敲敲打打会吵到居民,是以在报更的同时也会说些吉利话。
不出他所料,打更人准时经过这里,心头默念的敲梆打更人话语落下,紧接着敲鼓的也开口道:“二更鼓儿响,儿孙满堂有余粮”
然后是敲锣的接着道:“二更铜锣哐,金山银海往家装”
三个声音相继落下,他们同时敲响了梆子小鼓和铜锣,齐声道:“二更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如此连道三遍,他们才稍微消停下来走远,到了几百米外又如此重复。
刚开始的时候陈宣还觉得这些打更的挺有意思,算是这个时代的特殊文化吧,可听得多了也就那样,反而还觉得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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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陈宣心说这个地方有那么吓人吗?
三个打更人经过这片的时候明显脚步加快了很多,报更的话也差不多是敷衍了事,明显不想在这片区域过多停留,到了远处才放缓脚步放松下来。
耳朵一动,陈宣收回视线看向废弃宅子边上,心说莫非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等到了?
有人正在快速朝着这个方向来。
顺着微不可查的动静方向看去,皎洁的月光下,陈宣清楚的看到有人在夜下行动,他游走在偏僻之处,似乎在极力隐藏自身。
可以看出,那人有一定身手,行动迅速,所过之处并未发出太大动静,实力或许比不上耿宏,但应该超过赵二河了。
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手中拎着一把刀,刀上有血,而他本身一脸痛苦,明显有伤在身,捂着肩膀,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染红了他的手。
他压抑着痛苦没发出声音,不时朝着身后张望,绝对是做了什么事情正在跑路,无人追赶脸上紧张的神色才放松了些。
来到凶宅不远处,他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背靠一棵树打量周围,当看到阴森的荒宅时皱起了眉头,估计也是听说过这里的邪门。
犹豫了下,他一咬牙进入了宅子,若再不处理伤口,拖下去恐怕会危机生命,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而且这里的邪门传言,哪怕身后有人追击也有可能给他带来喘息的机会。
在进入荒宅之前,他还不忘用尘土掩盖自己停留处留下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陈宣有点失望,还以为是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家伙呢,看样子也就一个寻常夜不收,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受伤逃到了这里。
‘这也不错,搞不好他的到来还能将装神弄鬼的源头引出,也不用我自己去表演引蛇出洞了’
想到这里陈宣依旧按兵不动默默蹲守。
受伤之人进入荒宅后迅速躲到了一间废弃屋子的角落,陈宣转移了下角度继续默默观察。
他顾不得周围的环境,背靠墙壁压抑着痛苦大口喘息,脸色发白,旋即强忍疼痛从怀里掏出药包,掀开衣服将一包白色药粉洒在受伤之处,过程中疼得浑身直抽抽,极力压制才没发出声音。
在他身上,从左边肩膀到胸口位置,有一道尺长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暗处的陈宣看着都疼。
反正他在心头告诫自己,以后没必要尽量不和人起冲突动手,万一伤了自己疼得满地打滚那得多丢脸?
“呜呜呜……呜呜呜……”
正当陈宣都有点怀疑受伤那位是不是在给自己‘洒石灰’的狠人时,突然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响起,一开始微不可闻,渐渐的越来越清晰。
风一吹,树影摇晃,伴随着那如诉如泣的哭声,你还别说,真心有点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