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凯在昭林国际任职货运部的副主管。
贺临昭给他安排了公司宿舍,出于对贺临昭收留他的恩情,他经常会在下班之后来家里吃饭喝酒。
我那时才发现,大凯其实是一个十分重情重义的人。
酒喝多了,总会上头,大凯举着酒杯和我说:“黎总,你和贺总都是一等一的颜值和才智都上乘的人物,怎么就没想着要个孩子呢?”
人被戳及痛苦之处,总会有些黯然神伤。
于是接着酒意,贺临昭和大凯说了我早年腹部遇刺的事。
大凯那时喝的有些上头,对这件事愤愤不平,叫嚷着如果被他遇到那个人,肯定会直接弄死,给我和贺临昭报仇。
酒话,我从不当真。
直到有一天,大凯再一次气冲冲地出现在我家门外,他拿着手机给我和贺临昭看。
“贺总,这个人就是当初抢我钱的那个混混,他是主使,我今天在送货的路上遇见他了。”
“你说,我是揍他一顿泄愤,还是就这么放过他?”
他原本,是来找贺临昭寻求建议的,但是贺临昭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还爆发了许久不曾见到的怒意。
“竟然是他!”
“当初捅黎昕的那个人!”
人生就是这么充满了机缘巧合,伤害我们的,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可是我和贺临昭的生活那时已经步入了正轨,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我告诫两个人:“往事已过,一笔勾销。”
“活好当下就行了。”
大凯那时连声应承我:“黎总说的对。”
“我就当没见过他。”
贺临昭则是一直沉默,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变故就发生在当晚,我和贺临昭刚刚躺在床上,警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大凯杀人了。
大凯把伤害过我们两个的人都杀了。
相比我的震惊,贺临昭反而淡定不少。
他安慰我说:“昕昕,别怕,你在家,等我消息,我去处理。”
贺临昭把我留在了家里,自己独自去了警局。
但是看着贺临昭离开的背影,我总是很害怕,我怕他是主使,我怕他进了警局以后,就再也出不来。
第二天下午,贺临昭回来了。
大凯认罪了,他就是故意杀人,为了泄愤。
我和贺临昭四处托关系找人,可是大凯犯的是故意杀人罪,没有任何可以洗脱的方法。
大凯入狱那天,我和贺临昭去看了他。
大凯那时笑着安慰我们::“贺总,黎总,你们救过我的命,我这是还你们的恩情呢。”
“没事,我总会出来的。”
也是,大凯总会出来的,我让贺临昭找人让他在牢狱里尽量过的舒坦一点。
我以为,所有的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我的心里,都是对大凯的愧疚,想着等他出来,要好好弥补。
可是,再次得到大凯的消息时,他已经重伤出院医治了。
我们在病房里见到大凯的最后一面,他浑身插满了管子,身上裸露的皮肤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显然,大凯在牢里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我哭着指责贺临昭:“不是让你去花钱打点了吗?为什么大凯会变成这样啊?”
贺临昭也十分怅然,表情痛苦:“死了的混混家里有比我们更厉害的关系,好像安排了之前跟过混混的兄弟和大凯住在了一起。”
“所以,成了现在这样。”
就在我们谈话的间隙,大凯醒了。
他用手指着玻璃窗外的我们,指着贺临昭。
医生说:“只能进一个家属。”
我让贺临昭进去了,显然,大凯有无数的话想要和他的兄弟说。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大凯最后神情激动,双眼爆裂,在床上颤抖了几下之后,那声刺耳的生命终止的心跳测试仪响起,一道直线跃然出现在屏幕上。
大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