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谢过陆小姐了。”
陆小姐看似说了很多,实则什么都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些事,都是在陆家以外可以查出来的。
但,那句【头颅也被斩下了】,听来却另有深意。
这大概是陆小姐唯一透露给他们的线索,因为这些是外界不知道的,也是陆家不希望外界知道的。
陆小姐似乎是想告诉他们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值得斩下头颅呢?”韩筠箬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而且,桃花谷为什么会愿意派出弟子常年诊治陆小姐的病呢?
桃花谷,甚至是径路宗与陆家,几乎是水火不容,便是陆家遭旁人踏平毁尽,于两个宗门而言,只是一件值得买两挂响鞭放一放的乐事。
何以需要常年诊治陆家的子弟。
难道只因为陆熹微是陆阑和余一珞的女儿么?
“陆小姐撒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回过神来,摇摇头,没必要,陆小姐说那么许多,就是为了说那一句话罢了。“那斩下头颅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配合这杭城的谣言来看,陆家老头之死,本质就是寻仇。”
“谁会寻陆家的仇呢?”不外乎桃花谷和径路宗,只不过在谣言中,合二为一,变成了桃花剑。
“谣言不都说了是桃花剑么?”酒碗歪了歪头。
“师父早就死了。”
酒碗撇嘴,“师父是早就死了,可没说桃花剑死了啊。只要有一枝春在手,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无数的桃花剑。”
桃花剑当然可以是假的。
那么,事情的重点又会从桃花剑上转回一枝春。
陆家当然见过一枝春,陆老爷子死于一枝春大概率也是真的,但是这个假的桃花剑,又是如何拥有一枝春的?
或者,真正了解一枝春的人,或是手中拥有一枝春锻造图纸的人,都有可能是假的桃花剑。
锻造了一枝春的,是桃花谷,曾经拥有一枝春的也是桃花谷,能画出图样了解一枝春的各样具体依据的,还是桃花谷,能打造出第二把一枝春的,自然也只能是桃花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什么剑指桃花谷呢?
桃花谷闭谷已有十五年之久,平素不问世事。
“既然是需要配合谣言和陆老爷子的死状来推测,那么陆小姐,是希望我们去桃花谷么?”碗碗猜测道。
他闻言,有些醍醐灌顶,去桃花谷?
可是他记得传言中,径路宗爆出一枝春被盗后,桃花谷并未派人追击,甚至是桃花谷的本派弟子余一珞的死,也未惊动桃花谷,之后,桃花谷便更是闭谷不出。
“掌门夫人身死,桃花谷为什么不闻不问呢?”
若真的不在乎余一珞的死活,桃花谷又为什么那么在意陆熹微的病症?
“不然,我们去桃花谷,问问谢谷主?”碗碗提议。
“谢谷主为什么会愿意告诉我们呢?”
碗碗冷哼一声,简单粗暴,“不说,就杀了他。”反正,如此看来,桃花谷当年必然不像明面上那么干净,这个谢重叶突然闭谷,断绝了同径路宗的来往,说不得就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害死他们师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陆小姐也怪怪的,她必然是知道什么,却缄口不言。”
韩筠箬不置可否,陆小姐这样说,显然是有意引导他们去往桃花谷,但是目的呢?
陆熹微既在意其母余一珞的清白,那么她的动机,也很有可能是源于此,那桃花谷里究竟有什么呢?
余一珞又是怎么死的?“外界流传的,是桃花剑在径路宗便杀害了余一珞,而在门派中,我们耳濡目染的,却是桃花剑在虞岭以外杀了余一珞,还被径路宗的其他弟子亲眼目睹。”
亲眼目睹,派内弟子都认得桃花剑的脸,此事铁证如山。
而当年还只有七岁的陆熹微,是被一名内门弟子救下后送到了陆家,而那名弟子也被赶到的桃花剑所杀,这些则是来自陆家下人的口供。
“陆家与径路宗交恶,口供必然不假。”
碗碗皱了皱眉,提出了疑问,“那就奇怪了,为什么要把陆熹微送到陆家呢?”
反正是离着虞岭不远,为什么不直接送回虞岭,反而要送到千里之远的杭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而且,陆阑一早就与陆家闹翻,陆家为什么会愿意接手并照顾陆熹微这么多年?
按说,妻子身死,陆阑该当接回唯一的女儿养在身边,但事实却是,陆熹微十五年间一直生活在陆家,甚至不曾踏出过杭城一步。
“碗碗,我们必须要去一趟桃花谷。”
徐姑娘面露难色,“啊?你们要去桃花谷?”徐姑娘为难地拽着自己的衣袖,“可桃花谷现在不许外人进出的。”她也不可能就这么带着两个大男人进谷啊……“我能进出,还是因为医术好,被特意提拔到剑宗的。”
“徐姑娘,我们便明人不说暗话,陆小姐既如此处心积虑的希望我们去往桃花谷,你该是清楚的。”韩筠箬如今实在没心情再废话连篇了。
徐姑娘张了张嘴,眼神闪躲,并不承认,“陆姐姐可没有说过这种话。”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酒碗追问。
徐姑娘一头雾水,“阿碗,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如果不是确认了我们的身份,你又何以要如此纠缠?”
徐姑娘扬脸一笑,“就不能是我看了上你,不愿看你吊死在他身上么?”说罢,眼神一瞟,堪堪落在了韩筠箬那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酒碗沉下脸来,不想这姑娘如此胡搅蛮缠,“徐姑娘,陆小姐那般想要澄清母亲的旧事,可偏偏她身在闺中,陆家又家风严谨,说来是很难实现的,但你既称她一声陆姐姐,想来关系匪浅,交情颇深,不免闺阁女儿推心置腹,她出主意,而你则是为她物色人选。”
徐姑娘咯咯笑了几声,“阿碗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
“但是这个人选,必然要恰当才行,仅靠这些谣言,外派的弟子无非是感兴趣听个热闹罢了,只有径路宗的弟子,才适合入局,一来事关门派声誉,必管不可,二来,这终究是派内丑闻,需守口如瓶。”酒碗环起手来,细细思索着,“那日你我初见,我并没有用到径路宗的任何功夫,后来在店中也可说是巧合,所以你只是对我的身手感兴趣,但后来你的态度就变了。”
【少侠身手那么好,师出何门啊?】
酒碗向前倾了倾身,“你知道了我们的名字,跟陆小姐确定了我们的身份。”因他二人是桃花剑的弟子,径路宗十分忌讳提到任何与桃花剑有关的事情,故而在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他和师兄是径路宗的弟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陆小姐根本就没有失忆。”
若不是徐姑娘在中传递消息,陆熹微身处深宅大院,如何能得知外界的动向。
十五年前,陆熹微七岁,出事之前,他便已拜入了师父门下,而师兄更是早就养在师父身边,陆熹微自然会对这两个名字,知之甚深。
“唉,我还是不明白。”徐姑娘眼神动了动,却还是不肯松口。“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酒碗有些恼了,韩筠箬却按住了他,接过了话头,“徐姑娘,我虽与陆小姐仅有一面之缘,但看得出来她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如此谨慎的人,何以会对外人吐露实话呢?”
哪怕只是短短的几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熹微铺垫了一大堆的废话,不就是为了凸显那短短的几字真言么?
“就不能是陆姐姐欣赏你么?”
韩筠箬失笑,“杭城的谣言是你们放出来的吧。”
徐箐左的脸色骤然变了。
一时间,气氛僵持。
徐箐左眼底浮起一抹冷意,完全没了之前娇俏可人的模样,变得冰冷,比这残冬的寒风还要刺骨。
“行吧,算你们过关了。”徐箐左勾唇轻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眼前的女人分明半点武功都没有,却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陆熹微就打算这么藏在幕后么?”
徐箐左莞尔,“奉劝你们不要去找陆姐姐,我会遵守承诺带你们去桃花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桃花谷中有什么?”
徐箐左无辜的撇嘴,“这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是听陆姐姐的话罢了。”
韩筠箬未曾追问。
徐箐左又是为何要给陆熹微卖命呢?
“阿巳。”屏风上映着错落的人影,女子轻柔的抚摸着那只手上的伤疤,不由得眉眼低垂,想起了旁的事,轻唤了一声。
面前的人便应着。
女子又无意识的唤着,阿巳耐心地应和,屈膝跪下,伸手搂住了那纤纤细腰,脑袋贴在了女子的腹部,听那一声又一声缠绵的呼唤。
直到女子似乎是累了,停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顶。
“陈秀才的事已然处理妥当了,你莫挂心。”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好聊,能彼此诉说的,也都是些腌臜事。
但不论做什么,他都是情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女子闻声也只是轻轻应答。
“那个斯文败类在外偷养了一个烟花女子,正跟家里闹着要迎娶过门。”家里自是不会让其称心如意。
但那秀才耳根子奇软,被枕头风吹上一吹,被梨花带雨哭上一哭,便又生出了无边的勇气。
可偏偏这无边的勇气,却没有往退婚上使一使。
大概是因着烟花女子再好,也比不上出身良家、嫁妆丰厚的陆家姑娘,但若是如此珍惜,又岂会在成婚之前,非要迎回一门小妾呢?
不过是既馋陆家姑娘的十里红妆,又馋烟花女子的所谓爱慕。
想着能娥皇女英,能享齐人之福,但这样的福气,终归是要有命享才好。
女子轻扯着嘴角,似笑非笑,“表叔公只怕会让我忍的。”但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性格,不然也不会拖到二十二岁还没出嫁。
家中从未想过给她寻什么良配,以前的那些,大多都处理掉了,这次的也不会例外。
而且这个表叔公的手,真的伸得太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嘉儿已然是如今的年纪了,守孝再拖三年,那陈秀才若考上了进士,尚且不知还愿不愿意要个老姑娘呢。】
女子冷笑。
阿巳暗叹,张口转移了话题。
“匀儿一切都好。”
果然一听到匀儿,女子冷硬的脸总算再次柔软起来。
“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却不知道匀儿喜不喜欢。”
“喜欢的,你准备什么匀儿都喜欢的。”
她都两年没见过匀儿了。
匀儿都不知记不记得她了。
“阿巳,你喜欢我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巳愣了一下,纠缠了这么多年,早已说不清了。
哪怕他知道了是算计,是利用,也已然离不开了。
他也不奢望往后会得到什么。
但他希望看到心上人的笑脸,开怀的也好,疯狂的也罢,总好过被那些刻薄寡恩的陆家人敲骨吸髓。
“喜欢你轻松闲适的模样。”
窗外雨声绵绵,混杂着难听的鸟叫,老爷子嘟囔着骂了几句挂在廊下的金丝雀,这不识好歹的小畜生,不管如何精细养着,总也改不了想要出逃的个性,大抵是因为骨子里就是贱的。
陆熹微站在门外,端着一小碗药,敲了敲门。
“什么人?”老爷子声若洪钟,可见其身体硬朗。
“祖爷爷,是嘉儿。”陆熹微一如往常的语调温柔。
不过片刻,房门便打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老爷子脸色不是很好,但却没说什么,开了门便径直回到了书桌后面,拿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管家整理上来的那些糟心的谣言。
陆熹微小心翼翼地将药碗放在了桌上,犹豫了一瞬,才忍不住开口,“祖爷爷,先喝药吧,凉了就不好了。”
老爷子倒也痛快,端起药碗来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发觉不烫嘴后,便一饮而尽了。
“祖爷爷早些歇息吧,嘉儿先退下了。”陆熹微拿过了药碗,说着便要离开,老爷子却突然唤住了她。
“你的伤寒可好些了?”
陆熹微低眉顺眼地站定,“好一些了。”
“近日天气阴晴不定,你也多注意些。”
陆熹微便虚虚下拜,“劳烦祖爷爷挂念。”
老爷子鼻中哼气,“挂念是应该的,年前订亲,眼看着好事将近,你却病恹恹的成何体统。抓紧时间将身体养好了,嫁去了别家与在自家时是不同的。”老爷子似乎来了兴致,又开始长篇大论的训导,“陈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陈家小子却是秀才身份,你年纪这般大,算是高攀人家,陈母订亲时来见你,都觉得你身子太单薄怕不好生养的,你也该警醒一些的。”
陆熹微却意外的没有痛快应答,老爷子等了许久也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熹微眉眼如初,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祖爷爷应当清楚嘉儿是否好生养的吧?”
老爷子眉头一皱,“滚回去。”
“祖爷爷有什么可气的?祖爷爷当年虽一步踏错了,但嘉儿不也听从您的指示将孩子生下了么?”陆熹微眯了眯眼,针锋相对。
老爷子怒而拍桌,“你还知不知廉耻!真是跟你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未婚有孕还洋洋自得,你敢叫陈家知道了一字半句,自己想好后果!”
陆熹微沉默片刻,冷笑起来,眼露嘲讽,“若不是祖爷爷大开方便之门,岂会有人闯入后院,闯入我的闺房?”即便最后得手的不是那登徒子,而是看护她的萧月念,但是这二者又有什么分别呢?“可笑祖爷爷还想拿我肚子里的孩子去给旁人戴绿帽,若不是那人死了,陆家这些破事只怕早就传遍杭城了。”
老爷子嘴唇颤栗,哆嗦了半晌,突然起身扬手就要给陆熹微一个耳光,却被一道猝不及防的寒光划破了手腕,鲜血喷涌而出,老爷子也被突如其来的剧痛闪到了地上,张口哀嚎,才发现自己已说不出半个字了。
房门吱吱呀呀的开了一半,还有冷风不断地灌入,血珠顺着剑尖落在地上,往上看去,那窄窄的剑身薄如蝉翼,剑锋却锐利无比。
怎么能不熟悉。
老爷子大惊失色。
一枝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而那持剑的人,正是他派去监视陆熹微的下人,萧月念。
见此阵仗,老爷子如何不明白。
陆熹微要杀他。
可惜,这房中的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
“阿巳。”
萧月念一甩长剑,逼身向前。
老爷子这时才看清楚了剑柄上的花纹。
六瓣?
假的?
屋外的金丝雀仍在寒风中跳窜,直到有人打开了笼子,这鸟才挣扎着呼扇着不太灵便的翅膀逃离了牢笼,然后被细雨浸湿了羽毛,湿淋淋的摔在了院中,不甘心地在水里挪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屋内则显得有些寂静,只有锋利的刃没入皮肉的响动。
和一声略显沉重的撞击。
屋外一直在看着金丝雀死命挣扎的身影,这才站起身来,推门而入。
血腥味扑鼻而来,那掉在尸体脚边的头颅,还怒目圆睁,好像死的很不甘愿。
她不禁笑出声来,轻灵的笑声在这屋中总显得分外诡异,“陆姐姐,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陆熹微回头看她,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扬唇,“还不错。”
“陆姐姐喜欢就好。”
陆熹微敛了敛笑,将怀中的信封拿了出来,递了过去,“你找到桃花剑了?”
她捏着那薄薄的几页纸,心中总算安定了不少,甜甜的应声,“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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