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九爷拿起一杯冷萃大口喝了下去,悠悠说道:
“你是多倒霉才遇到这死鬼?”
“哎!你故意说给我听的是吧!”空气中回荡着麒麟的浑厚声音。
无攸拿起葱油包浅浅咬了一口,记忆回到他父亲葬礼的一周后:
方无攸在自己父亲葬礼一周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始收拾遗物。
登山手杖,防蚊液,保温壶,大水壶,运动墨镜,户外渔夫帽…
才想起父亲一直是徒步爱好者,因为鼻咽癌末期,也快三年没去徒步。曾经的他跟朋友约好的武功山之旅也因为这个疾病无限期搁置。
在手机上看着别人走在了自己想去的目的地,自然是羡慕不已。
病情开始急促恶化,他人生最后的几个月时间都在医院度过,可能也算是某种解脱吧。
次日,方无攸换好衣装,背上行囊,决定去看一看自己父亲眼中的风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跨出门口时他便笑着跟父亲的遗照说了句再见。
因为方无攸的母亲早逝,之后一直是两父子共同生活,回忆越多,感情就会越复杂。
还记得32岁的被公司裁掉那天,带着唯一属于自己的星爸爸咖啡杯回家,他父亲在厨房炒菜,桌上摆放着无攸最爱的半肥瘦叉烧,满额汗水的父亲从厨房拿着热气腾腾的腊肠炒菜心出来,一脸笑意地说:
“难得我家少爷回来吃饭,来~赶快洗手上桌。”
饭席间,无攸透露了被裁的消息。
他父亲只是小酌了一口酒,笑着道:
“人生无常,没事,大不了我拿退休金养你。”
本来面对这个有赔偿的裁员并无太大感受,但…听到安慰的话,眼泪就是那么不争气地掉下来,可能情绪崩溃源于突然的温柔吧。
无攸在父亲的安慰下,才察觉自己的不甘,也明白自己有权利去悲伤。
岁月如歌,只有失业这个状态依然。而包容方无攸的父亲已经不在,世界好像也不需要37岁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等过了早高峰才搭上地铁六号线前往黄陂站,牛木线的起点。
身旁的大叔非常粗豪地手机外放,不幸中的大幸他看的是财经新闻,而非某音那忽大忽小重重复复的bgm和罐头笑声,无攸顿感安慰,耳边传来是:
“周氏药业股票突然下挫,有分析师认为周氏药业过去业绩稳固,应该属于结构性调整,无需过度恐慌…”
他戴上了降噪耳机,将自己归类到各怀心事那类地铁乘客。
时间已接近十点,车厢上睡眼惺忪的乘客早已被各怀心事的乘客所替换,连同整个车厢都感染了些许EMO。
出地铁站后,无攸两边张望,寻找绿道入口。
旁边传来一大妈清晰的通话:
“哎呀,我快进站啦,赶快说,啥?哦哦哦…人家都能买三沙岛别墅了,拆了重建有什么好奇怪的?周氏不在乎那钱吧,该申报申报,该审批审批呗…对啊,我持有的呀,不过不多,就几手…哎呀不说啦,去买菜,下午喝茶再聊…”
无攸在大妈的实时广播中找到了绿道入口!
嗯…在另一边的地铁站出入口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由心中暗自感叹:
不愧是我!50%机率也能精准选到错的。
这一河两岸型的绿道,真是又能通勤又能闲适,一举两得。
直到现在,无攸都单纯认为这次是徒步初体验与怀缅逝去父亲的略带矫情的个人普通事件。
然而,不出意外,那就肯定要出意外了!
作为徒步小白的无攸以为退休大爷们走的路线应该是简单而平坦,轻松又快乐。
啧~啧~啧~,只能说太天真了。
告别平坦的城市绿道,精修村道,烂泥村道,烂泥路,别人家后院……
淡淡的山雾不知何时萦绕着这个别人村的祖坟区缓缓飘动。
无攸心中不免一紧,眉心有汗,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远处众多的祖坟中心隐约出现了个人影,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渐渐清晰,原来是个大爷。
他背对无攸对着山上的方向自言自语,但周遭却没有任何人声回应。
方无攸已经冷汗狂冒,只能脚步放得越来越慢,生怕自己被发现。
而时间好像加了慢镜,吸入身体的空气都变得厚重,每个简单的动作都特别费力。
无攸与大爷的距离越来越近,但仍然只有大爷单方面的声音,莫名的虫声,树枝摇晃声。
反倒是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最为清晰。
突然!大爷扭头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周遭的一切降至冰点,有形的无形的都被冻结,唯独无攸,他不敢停下,一刻都不敢停,在冻结的环境加快了脚步,但又不敢对上大爷投过来的目光。
直到,与这位大爷的直线距离不出2米处,才发现,大爷的上层祖坟区还站着刚被树木遮盖的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大爷,他同样瞪着无攸。
他心里略感放松,人家两个退休大爷在聊天啦,安心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此时几阵阴风吹过,周遭树叶摇曳,无攸突然又再心头一紧!
但是~如果~如果他们两位爷都不是~
那他现在面对的就是两只~
就在此时,无攸的求生欲望无比强烈,面无表情地~快步小跑起来,眼睛只看前面。
明明整个天空都被树木遮盖,汗水却从额头,脖子不断滑下。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不是很久,终于离开了林荫祖坟区和两位大爷,无攸不断喘着气,耳边仍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回去,是铁定不敢从这里回去的!
“等等!着多妈爹~哟”
九爷突然插话道:
“你一直说听不到两个大爷的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攸重重地点点头。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戴着蓝牙降噪耳机,没放音乐~呢!”
九爷挑着眉得意地说到。
无攸嘴巴张大,瞳孔放大,惊讶得无言以对!!!
真是人艰不拆啊九爷。
故事继续:
徒步半小时后,方无攸面前出现一座目测5米高的石山,是真正意义上的石山。
无攸在石山前左顾右盼,发现没有其他比攀这石山更简单的路。
本想着原地放弃,但是又想起要从新走一回祖坟区的路,感觉也并不是一个最优解~当时!
如果是现在的方无攸,马上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徒步小白无攸在出发前曾吐槽过:“这爬山仗到底干什么用?还是说其实是自拍杆?”
带着瞒脑子的懊恼和不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紧了紧身上的背包,勇敢抬起右腿,气势总要有的,只是…
不过十来分钟的高抬腿就已经让这缺乏运动的中年人耗尽体力,歇斯底里。
在一番不太协调的手脚并用之后,终于…
到达了石山…的山腰…吧…大概…
方无攸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块上,拿出快要喝完的500ml快见低的瓶装矿泉水。
此时才想起他父亲徒步装备中的大水壶。
果然,人要在错误中成长。
举起这水,一饮而尽,余光中发现原来旁边是悬崖,一眼过去,便是脚下的这个城市,遥远的高楼,密集的建筑,车水马龙的道路,还有…积极刺眼的阳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一不在明示着这个生机勃勃的城市。
突然,身后受到一股强烈的突如其来的撞击,无攸眼睛里天空和城市景象360度不停快速旋转,他只感觉下坠中的身体再次受到猛然的撞击便失去了知觉。
“死了?”
九爷好奇问到。
麒麟用无攸的身体仰头喝了一口纯牛奶,淡淡地说到:
“如果没遇到我就死了吧,不过,我没遇到他,应该也死了…”
九爷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根据描述不就是你撞死的他,凶手就是你啊好小子!”
麒麟马上急眼了:
“大爷,怎么说话的?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还当着老子的面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然后尴尬地清了下喉咙继续道:
“我觉得嘛…这个事情还有很大的讨论空间。”
九爷讪笑着问到:
“例如?”
麒麟扭过头,脸上的鳞片纹路一闪一闪发着红光,拇指不安份地摩擦着牛奶盒:
“也可能他是中暑后才被我撞的…嗯…就是这样。”
九爷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哦…”。
麒麟略带严肃地继续说道:
“当时的我非常虚弱,冲破那两层结界已耗尽我当时所有的灵力,能在天空游走算是奇迹,毕竟那个两个姓唐臭修士…”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拳锤在桌子上发出“砰!”一声,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