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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约神色凝重。
直到如今,他终于确定了这个陷阱——一场针对所有人的陷阱。
成议员还在道,“沉约在说什么?如今是什么情况?”
都子俊眼皮有节奏的跳动,他似乎想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惊怖。
女修笑了,“沉约,你说的很有趣。你这么有趣的人,我倒不舍得一杀了之了。”
沉约暗自警惕,还能坚持道,“你为了复出,利用了刘启、夜浮生,同时利用了都子俊。”
望向都子俊,沉约轻叹道,“你都子俊虽是精通控制世人的情绪、欲望,可惜的是——你也有情绪,你碰到个控制世人欲望的祖宗。”
这个祖宗自然就是女修。
都子俊咬紧牙关,并未反驳。
他执着、他偏激,但不意味着他是蠢的,真相摆在面前,他最先想到的不是挫败,而是真相下带来的毁灭性结果。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沉约将线索整理清晰,“夜浮生一方面是对父亲不满,另外一方面,却是遵循梦中指引,离开此间。”
夜浮生突然道,“梦中的人,告诉我,一定要去苗疆的一个神秘之地,通过一个类似秦皇镜的天书,查找到我娘亲的复活方法。”
看着沉约,夜浮生继续道,“但在我历尽辛苦到了天书前,却奇异的离开此地。”
他明白沉约的意思,这时候彼此更应是联手,而不是隐瞒。
夜星沉脸色再变。
沉约喃喃道,“是了,女修的第一步自然是要你离开这个空间。令尊对这个空间了若指掌,你做的任何事情都逃不离令尊的眼睛,女修自然无法实施计划。”
女修冷笑道,“你真以为夜星沉对这个空间无所不知吗?”
沉约反问道,“你比夜星沉更清楚这个空间?”
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水晶空间有漏洞!
夜星沉不知道那个漏洞,他一直留在这个空间不能离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受难却无能为力,这或许就是他虽有超然能力,却一定要等待不久前才拯救夜浮生的原因。
可女修远在天涯之端,却找到了这个漏洞,将夜浮生送了出去。
女修澹然道,“当然。你想知我将夜浮生送出去的方法吗?”
沉约立即点头,“想。”
女修反倒一怔,她不屑向别人询问,倒想不到沉约如此好学不倦。带着轻蔑的笑,女修反击道,“可我为何要对你说?”
沉约倒没什么尴尬,附声道:“你的确不用对我说,反正我已经要猜出来了,只要再多些条件。”
众人都是难信的表情。
对太多人而言,眼前的局面如同乱麻般,沉约切入不过片刻,就能挖出最隐秘的答桉?
女修嘲弄道,“那我就等你的‘高见’了。”
沉约不理女修的讽刺,若无其事道,“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你女修既然知道这空间的秘密,将夜浮生送了出去,自然可以利用刘启,建立蛊惑都子俊的通道。”
都子俊脸色难看,他始终自诩聪明过人,可这一次,却被利用而不知晓,无疑算是奇耻大辱。
“但一之谓甚、其可再乎?夜星沉一时不察失去了儿子,对刘启的小动作,如何还能不留意?”
沉约看向夜星沉,夜星沉微有吸气。
女修澹然道,“在你眼中,夜星沉算是个人物,可在我眼中,他绝算不上什么。”
夜星沉眼中寒起,并未反驳。
这是个事实!
当年刘武在命运中起伏不能自己的时候,女修已是摆布苍生命运的人。
多年前如此,如今看来仍旧没有改变。
沉约笑道,“因此……你将夜星沉的反应也算了进来。”
夜星沉凛然。
女修笑而不语。
沉约缓声道,“你知道夜浮生就是夜星沉的命,夜星沉对儿子看似冷漠,可我想如果可能,为了儿子,夜星沉连命都可以不要的。”
夜浮生微震,扭头望向父亲。
他终究还是个少年。
谁不曾年少轻狂?
年少轻狂的儿子对世界丑陋的第一次认知、让其不能理解亲人应对世界的无奈,由此产生难以调和的矛盾。
子女错了吗?
父母错了吗?
众人无非是在惊涛骇浪中挣扎起伏,多是为了生存就已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的人,根本无法再想完美的人生,只能依照惯性活下去。
或许更该问问,世人如何会落入这个难揣的险恶环境中。
经历磨难后的少年,多变成让自己讨厌的角色。
可经历磨难的夜浮生显然成熟许多,他虽终知父亲的深意,可等沉约说出,仍旧忍不住内心愧疚——为何一个外人轻易看出的事情,他一定要经历惨痛的教训才能真正的明白。
', ' ')('夜浮生眼中有泪。
夜星沉却笑了,他只是握了下儿子的手臂示意鼓励。
一切尽在不经意的的举动中。
父子并肩。
枫树虽断,可父子间,却再无嫌隙。
女修眸光更凛,打击道,“你沉约临阵才想着鼓舞士气,不觉得太晚了吗?”
沉约沉声道:“古人明言,朝闻道、夕死可矣。明白世间真情真意,什么时候都不算晚的!”
一言出,水轻梦赞道,“说的好”
赵佶等人,亦是露出振奋之意。
他们听得到沉约所言。
女修澹漠的笑,“我知道你的用心,如今的你,只有尽所能的联络更多的人手,准备和我背水一战,可惜的是——你打错了算盘。”
盯着沉约,女修一字字道,“蝼蚁终究是蝼蚁!你能指望蚍蜉撼树吗?”
沉约默然。
夜星沉却道,“可当年,就是被你视若蝼蚁的单飞、晨雨挫败了你的计划。”言罢,夜星沉全神戒备。
他知道有些人的疮疤是不能揭的,揭开了,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女修居然没有出手。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夜星沉,“你真以为单飞胜了我?”
夜星沉反唇相讥道,“在天涯之端的不是单飞。”
女修露出难以捉摸的笑,“你说的对。”
夜星沉怔住,他预想了女修的太多回答,却从未想到过女修会这般反应。
转望沉约,女修嘲弄道,“你能指望的其实只有夜星沉、琴丝和水轻梦。”
她说的倒没错,沉约却是内心再凛,“你知道琴丝和水轻梦的名字?”
水轻梦同时意外道,“女修知道我们?”
女修澹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不然当初蚍蜉撼树的你们如何会魂飞魄散呢?”
沉约凛然,失声道,“是你?是你改变了琴丝和水轻梦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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