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树的停顿,海棠立刻就察觉到了,但她没有吭声。
金嘉树只略一停顿,便又继续往前走了。他的语气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略紧了一二分:“昨儿我去府衙拜见了知府大人,得了几句训诫,我觉得很有道理。既然已经买了新宅子,又整修布置妥当了,该搬就搬吧,继续赖在别人家里,也不象话。金家长房如今就只剩下我了,我得把门户支撑起来,不能光想着依赖旁人。”
海棠挑了挑眉:“你的伤才好了多久?又才多大年纪?黄知府真的这么说你了?那也未免太严厉了吧?”
金嘉树微笑道:“知府大人也是为我着想。况且我既然已经决定要在长安城里安家落户,也该早日把户籍迁移过来,记在这座宅子名下。趁着如今遵化州知州衙门的官差还在城中,赶紧把这事儿给办妥了,那官差回遵化州的时候,就可以把公文带回去,让知州把后续事务办理妥当,我才好在长安安居呢,以后就不必再受族中长辈制约了。将来要参加科举,也更便宜些。”
宅子已经买下来了,知府衙门那里是记了档的。迁户只需要官府办理了手续,金嘉树本人是不是住在宅子里,根本无关紧要。金嘉树这么说,只不过是寻借口罢了。可海棠又不认识黄知府,不能当面向他询问真假,也只能当他说的是真话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达了后院。
金嘉树这座新宅子是前后两进的院子,不过跟海家、陈家的院子格局不同,他家的门开在西边,进门后是一条过道直通到底,前院与后院都落在右手边,有月洞门相通。平时前后院空间相对独立,住在里面的人不会彼此干扰。过道的尽头向左延伸过去,则是一处形状不大规则的后园,面积有将近半亩大小,后墙与海家后院的墙头相连。整座宅子看起来,有点象是倒过来的靴子状。这是因为海家与金家之间的那户邻居,宅子比别家要小些,只有一进的关系。所以海家与金家明明隔着别家的宅子,后院却还能挨在一起。
园子已经经过简单的修整,原本长满杂草的地面已被清理干净,枣树的树枝也经过了修剪,挨着墙根的几块菜地都被保留了下来,如今刚种上了菜苗,冒出一点嫩绿的芽叶。靠近入口的地方,则用木料与干草搭了一处凉亭,亭中有桌椅,可供金嘉树夏日到此消暑纳凉。
金嘉树领着海棠在后园逛了一圈。不过园内空空如也,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他只能拿角落处的那口老井说事:“井已找人淘过了,如今干干净净的,只是出水不多,味道也略嫌苦涩,只能用来洗洗涮涮,比从外头街上买水要方便些。至于煮食泡茶的水,就只能现买山泉水了。”
海棠笑道:“长安城是千年古都,地下水皆咸卤,你还指望这井水能有多么清甜不成?能干净到可以用来洗洗涮涮,就已经很好了,不能要求太高。”
她转头扫视后园一圈,道:“你这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小块菜地,也太浪费了吧?你就没打算在这院子里做些什么,好把这里的土地利用起来?”
金嘉树道:“能用来做什么呢?家里人口不多,种的这些菜就够吃的了。再多开垦两块地,卢婶也照看不过来。况且我跟着海二叔学了拳法和射箭,也需要地方练习。这里就挺合适的。”
金嘉树住的后院有那么大的空地,还怕没地方练箭法拳脚?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海棠也不好多劝,只道:“你要是打算种点什么,我那儿有许多花卉和蔬菜的种子,平时也试种出了不少花苗菜苗出来,可以匀一些给你。你什么时候感兴趣了,就到我家二进院和主院里看看,都在那些木箱里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