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后,马氏拉着丈夫讨论自家儿孙在京城购置的新宅子去了。买宅子的钱比她原本估计的预算略高一些,海长安与海礁手里只剩下几百两银子,生活没问题,但若想好好布置一番新宅子,就肯定要手紧了。更别说,两人都是刚进京,一个是刚入职,另一个明年还要参加武举,若是考中了,还得谋官,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马氏担心孩子们在京城过得窘迫,想跟丈夫商量一下,是不是该往京城再派两个人,再送些钱过去?
海西崖也认为这件事需得好生筹谋一番,夫妻俩关起门来密议去了。胡氏早早回了二进院,跟儿子小石头说起他父亲的近况。海长安只让侄儿在家书中代自己说明经历,却不曾亲笔写来书信。胡氏心里有些记挂,但还要在儿子面前替丈夫说项,免得孩子对此有什么怨言。
海棠直接嘱咐墩子,去金家给金嘉树捎了信。不一会儿,金嘉树便跟着墩子过来了。
两人在前院客厅里说话。海棠只带了香草过去,后者负责上茶,然后就守在了门边。她弟弟墩子则是候在廊下,预备一会儿金嘉树离开后,负责关门落锁。
海棠把海礁信里的一部分内容告诉了金嘉树,然后便将译好的密信交给了他:“大体上就是这样了。他们在京城买了一座宅子,二叔也顺利入职旗手卫了。我们家的事一切顺利,你那边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哥哥到京城的第三天,刚搬进客栈,就去见那位朴公公了。对方待他还挺和气的,想必是早就知道了他与你的关系。你给许娘娘的信,朴公公立刻就送进宫去了。哥哥第二天再去找他时,他已经不在家中,他收养的那些孩子,都说他是出门办事去了。第三天哥哥再去见他,他就明言信已送到许娘娘手里,过后会派人送回信的,让哥哥不必操心。我想宫里给长安送信,应该比哥哥找人送信更方便,因此哥哥才没有让人给你捎许娘娘的回信。”
金嘉树对此并不在意。他只是想瞒过其他人,单独向“姨母”陈述自己的心意和志向,并不指望她立刻就能有回音。兴许她这会子还在生气呢,过些日子宫里若有信来,恐怕信上都是在骂他不知好歹吧?
金嘉树笑了笑,低头看那译好的密信内容。海礁将自己拜访朴公公的经过写得十分仔细,连他住在哪儿,收养了几个人,那些人都有些什么本领专长,对朴公公是否孝敬,都描述得十分仔细。金嘉树感觉自己就象是当面见到了这几个人似的。
海礁还收集了一些京城内关于八皇子与许贤妃的传闻,也有周太后、七皇子、孙阁老、孙贵妃乃至于孙派党羽以及吴门故生的消息。虽然都十分零碎,看不出有什么用处,但至少能让金嘉树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生母与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如今是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中。
八皇子的储位,说稳当倒也稳当,因为已经是皇帝与朝臣们默认的了,只差了一个立储仪式罢了;可说不稳当,也有许多不确定的地方,少了一个正式的程序,就免不了会有变数。
京中关于许贤妃的传闻不多,至少她在外界的名声比孙贵妃强。可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能安枕无忧了。
在禁军的家眷圈子里,一直流传着孙贵妃掌握非凡毒术,长年在暗中谋害后宫妃嫔与皇嗣的传闻。天知道什么时候,许贤妃就中招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