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茵茵。”
一河之隔就是越南,混黄的河水一眼看不到底部。这条河大概宽十米,岸边矗立着一块界碑,比其他河流要平缓,但沿岸遮掩的茂密树木早已被砍掉,从高处看一览无余。最近附近另一条河的偷////渡情况更加严重,而这条河两岸没有可以遮掩的树木,所以选择从这里逃走的人不多。
漆黑的天色下,杭路依旧两手带着手铐。他蹲在岸边,目光谨慎地扫过周围的景色。
赵聿时在背后看着他的动作,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杭路正在考虑一会儿渡河的事情,没有留意身后人的动作。赵聿时慢慢走到他身旁,似乎是在打量什么,他弯下腰,声音靠近了他的耳朵:“你的水性怎么样?”
杭路知道偷///渡有落水的风险,以为他是在问这个问题。他在林念蓉身边快十五年,具备专业保镖所有应该有的素质。只不过赵聿时锲而不舍地跟踪了他几个月,摸到了他出门的规律和弱点,否则他怎么会轻易栽在赵聿时手里。
“一般。”
杭路回头打量了他一眼。
赵聿时点头,看向面前浑浊的河水。
蛇头的简易漂流筏从对面划了过来,杭路搓了搓掌心,从一边拿起了救生衣。他戴着手铐自己无法穿上救生衣,刚想回头和赵聿时搭话,身后的人就猛地提起了他的衣领。杭路身体失去重心,重重摔在地上,脸贴着岸边的土被一把压到了河水里。
赵聿时一只手揪起他的头发,压着他的头按到了冰凉的河水中。
杭路猛然呛了一口水,河水从耳朵和口鼻中疯狂涌去。赵聿时口中含着烟,单手将他的头从河水中拔起,他短暂地呼吸了几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紧接着又被按到了河水中。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将剩下的密码交给我;第二,呛死在这里。我把你的尸体扔进河里,估计要漂上一段时间才能被发现,”赵聿时语气平淡,“这里常有偷///渡的人溺亡,不是什么稀罕事。”
杭路的喉咙火烧火燎般疼痛,耳边被恐怖的水声笼罩。他哆嗦着骂骂了赵聿时一声,在再次得到呼吸的间隙抬起头,口中喘息地喊几个字:“那就是全部的内容……没有剩下的密码了,我是为了骗你把我安全送到越南才这么说的。所有经我手做的事我都列在里面了……唔……赵聿时你……”
他的脑袋再度被提着按下去,水面冒出一串剧烈的水泡。
默数着秒数,赵聿时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提起来。
杭路的力气已经全部耗尽,他吐了一口水,发红的眼睛直视着河面。赵聿时让他缓了几秒,弯腰蹲到他的身侧,手中的烟头蹭上他的耳朵:“想说什么?”
“那就是全部的内容,你爱信不信,”杭路唾了一口,眼睛有些发直,“不过有一件事,这叁年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林念蓉也不知道。”
蛇头划着的漂流筏快靠近岸边,他嘴唇抖了抖,惨白的脸看向赵聿时。
“当初白鹤山的车祸发生以后,我为了确保事情完成下去看了一眼。”
赵聿时手中的烟一抖,在他耳朵上烫出一个黑色的印子。
“当时——任平戎确实是死了,他被甩出去以后脑袋直接撞到了岸边的石头上。但是他的两个学生,我看到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断气,”杭路死死地盯着漂流筏,“我看他们伤的那么重,必死无疑,就不打算再下手了结他们了。而且当时有一辆救护车不知道为什么来得特别快,我只能先离开。”
赵聿时揪着他的头发向后勒,他慢慢地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杭路呛得通红的脸。
“你走得太匆忙,所以掉了一样东西是吗?”赵聿时的手微微一松,烟头烫上他的下巴,“一枚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