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时的表情看起来都沉稳从容,目光里却不约而同地藏着一丝慎重和警惕。见吉尔伽美什不语,西鲁芙率先道:“你我手中都握着对方的把柄,这样下去无非是两败俱伤而已。既然我们都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么吉尔伽美什,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吉尔伽美什皱眉道。
风后叹了口气,沉声道:“我同意清除所有来宾的记忆,同时不限制你在风津道的行动自由。作为交换,你放了伊赫洛斯,并且要替风源找一样东西。而这也是我执意要和你订婚的真正原因。”
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慎重地说:“这个世界上,连你的风音都弄不到的东西,可不太多啊……”隐隐地,他感觉到自己快要触及到这个女人最大的秘密了。而这是连白银祭司都没有透露给他的情报……
西鲁芙一步步走过来,她面无表情地说:“你一定可以得到它。”吉尔伽美什突然放松下来,在他的感知里,这位女王慢慢地卸下了全身的魂力,这是魂术师表达友善的方式——对他来说,此刻的西鲁芙,和一个最普通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他可以轻松地杀死她,就像杀死任何一个不会魂术的平民!
她就这样缓慢而坚定地,毫不设防地走进了吉尔伽美什的攻击范围。吉尔伽美什脚下,伊赫洛斯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神色悲痛欲绝,仿佛想要阻止西鲁芙以身犯险。可吉尔伽美什只是在他的后脑有技巧地踩了一下,伊赫洛斯便直接晕了过去,然后被男人随意地一脚踢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终于,二人只剩一步之遥,西鲁芙抬起头,凝视着吉尔伽美什近在咫尺的脸。她的脸庞微微发红,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含着两汪秋水,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害羞的怀春少女,欲说还休地注视着自己英俊的情人。
吉尔伽美什瞳孔一紧,无声地让自己的魂力感知扩散到最大。在他的感应中,西鲁芙的体内风平浪静,没有一丝起伏和波澜。这代表着她已经任人宰割了——因为,就算西鲁芙想要反悔,临时发动魂术,她的速度也必然比不上始终严阵以待的自己,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魂术师而言,哪怕是一瞬间的失误,都足够收割对方的性命!
可吉尔伽美什依旧不太放心。他不相信,这个老谋深算的女人会如此不小心……是诱饵?还是陷阱?他谨慎地没有动作,只是淡淡地问:“所以,那件东西是?”
“在我们的说法中,它叫容器。”西鲁芙踮起脚,凑近吉尔伽美什的耳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告诉他:“也许您还没有来得及听过这个名字,毕竟你们水源的那只浆芝,才处于试用阶段而已……”
说罢,她猛地勾住了吉尔伽美什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然后,她用舌头往他口中渡入了一个圆圆的硬物。
美丽的女人捧着高大英俊的男人的脸,甜蜜地和他接吻,任谁看这都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美好画面。可吉尔伽美什却没有产生一丝绮念,他的大脑轰然一炸,浑身的黄金刻纹骤然亮起,然而只维持了不到一秒,便被强行熄灭了!
——刚才,他调动了大量魂力,下意识地探知西鲁芙渡给他的不明物体。然而下一秒,男人探知魂力释放出的灵魂竟然被生生撕碎了!有短短一个瞬间,吉尔伽美什完全失去了意识,等他恢复过来后,只感觉灵魂深处都残留着那股令人觳觫的恐惧,仿佛猛地被人推了一下,下坠瞬间的战栗被无限地延长。更让他惊恐的是,他发现他感知不到自己的魂力了!熟悉的金色丝线完全消失了,视野中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
猩红。
铺天盖地的猩红。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忍不住挣扎起来,风后拥吻着他,把他紧紧地禁锢在原地,细不可闻的声音随着气流的振动传入吉尔伽美什的耳朵:“一颗黄金瞳孔。这是风源为了招待您,所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气流嗡嗡的振动声在他耳畔持续响起,女人的声音由于失真而显得万分诡异。她说:“当然,在您的感知中,它会呈现出美丽的红色。但这并不是它本来的颜色,而是您在不知不觉中被灼伤的知觉……就像太阳一样,哪怕闭上眼睛,也能够看得见红色的亮斑。毕竟,直视神明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诡异的女声微顿,隐隐传来轻笑:“您刚刚看的太着迷了,这下怕是有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了。我拿到它的时候,可是非常小心地压抑着自己的魂力,一点儿都不去碰它呢……”那双纤细的手顺着他的腰背一路向下,挑开他的腰封钻了进去,一个柔软冰冷的东西被覆在了他的爵印上,然后破开血肉蠕动着咬了进去!
吉尔伽美什的头皮一阵发麻。刚刚的他还只是被强行切断了和自身魂力的联系,属于魂术师的身体素质总归还在;可现在,他感觉浑身的力量迅速流失,短短几分钟就变得和平民别无二致!宛如天籁的低语声继续传来:“这是我们风源的土特产,名字叫蚕舌,不管是多强大的魂术师,被它钻进爵印之后,都会变成普通人呢……”
她终于松开吉尔伽美什,在她身后,两队侍者迅速冲出,架起浑身瘫软无力的男人,把他牢牢制住。西鲁芙负手微笑着总结道:“……这是为了您好。万一您一个不小心使用了魂力,被腐蚀的情况可是会加重的呀,嘻嘻。”
她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侍者强硬地掰开吉尔伽美什的嘴巴,用手取出了那个硬物。吉尔伽美什还没来得及看清它长什么样子,那颗神秘的黄金瞳孔便被迅速地封印在了一个灰色的石盒中,被侍者们一个接一个地转运离开。而直接用手触碰它的那个侍者在原地呆愣了几秒,突然,他的手部开始糜烂,然后迅速扩散到了全身,整个人在几秒内融化成了一滩恶心的血肉!
另外几名早有准备的侍者走上前,熟练地把那滩肉泥清理干净,大理石的地面恢复了纯白洁净。西鲁芙没有理会吉尔伽美什震惊的目光,而是接过一杯清水不断漱口,抱怨道:“真羡慕您,又是直接接触又是运魂探查的,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我只是含了它十来秒,就口腔溃疡了!您和铂伊司都是怪胎。”她的语气轻松写意,仿佛刚刚那个只是稍作触碰便整个人腐蚀融化的侍者根本不算人似的。
“……风后,你到底想要什么?!”吉尔伽美什狠戾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直视这位高高在上的女王。此刻,男人的头被强硬地压低,方便风后在和他说话时保持平视而不是仰视。一名侍者重重地在男人的膝弯狠狠踹了一脚,逼迫他下跪,吉尔伽美什的身子晃了晃,艰难地站稳了。西鲁芙摆摆手,拒绝了手下进一步的行为,她微微一笑:“我不是告诉过您了吗?我想您帮忙找容器呀。”
吉尔伽美什的神色极其冷峻,英俊的脸上是一派被愚弄的愤怒。风后叹了口气,表情换成了淡淡的怜悯。她低语道:“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找到了,看来,我也不得不履行我的约定了呢……”
闻言,吉尔伽美什的瞳孔微微一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风后伸出手,轻轻描摹他轮廓深邃的眉眼,像是在抚摸一条温顺的大型宠物。她并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了,而是亲切地挽住吉尔伽美什的胳膊比了比样子。远远望去,此刻的她竟真的像一个温顺的妻子。
她转过身,掩口轻笑道:“在我们风源啊,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会受到惩罚的呢。我登基后,往这条法规里又加了一条——不守夫道的男人也一样。那么您这边请吧。把他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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