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绝色帝师红颜(全文)作者:肉书屋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8部分阅读
雪公主,是我的妹妹。]
[妹妹?]
[是呀,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你最喜欢在我的身边撒娇,这一次我背着别人带你出去骑马,你却不小心摔了下来,昏迷不醒,可把我急坏了。]
[坠马?]
[是呀,这事可不能告诉别人呀,不然我就要被父皇骂了。要保密呀。]
她点点头。
妹妹!
保密!
多么讽刺,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傻子而已。竟然相信他那样的谎言,可是。那是多么美丽的谎言呀,至少在这六年中,他对待她的方式一直就像一个哥哥。她一直享受着他的关爱,可是却不知道,原来在那每一个温暖的笑容里,每一句体贴的问候里,都藏着别样的居心。
她笑着流泪,然后又笑着灌酒。
我是谁?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可是没有人能给予她答案,她也不知道何处去找寻答案。
她站起身,突然举起酒樽,对着客栈里满座的客人问:[我是谁?]问完了自己又低头呵呵傻笑。
[这么俊的一个男子,怎么竟是一个傻子,可惜了。]客栈里的一个酒客摇摇头,叹息道。
[我看他倒不像是个傻子,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遂心的事,所以来买醉。]坐在酒客对面的另一个人道。
[你说的对。唉!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客栈里这样的议论此起彼伏。她却统统听不见,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是反反覆覆地回荡着一句话:
我不是你皇兄!
我不是你皇兄!
我不是你皇兄!
……
骗子!骗局!
可是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为什么要突然地告诉她呢?
骗人却为什么不骗到底呢?这样也算是个合格的骗子吗?
她歪斜着身子,摇晃着就要走出客栈。
店小二上前拦住道:[公子,你还没有给银子呢。]
[银子,我没有。]她无赖地笑着。
店小二看着眼前的这个公子相貌堂堂,斯文儒雅,没想到竟然是个吃白食的?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想到这里,脸上就显出鄙薄的神色来。
她却并不予理论,只是一径地往外走。
很快地,店小二招来了打手,劈头盖脸地给了她一顿打,她却并不反抗,只是任由那些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
最后她被那几个打手架着扔出了客栈。她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曾经坚信的身份,曾经努力爱着的亲人,这一刻里,统统成了虚假!
曾经生活中的点滴,原来都是顶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替他人过生活!
自己的存在,本身竟然是一个谎言!
从来没有一刻,她这样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她失去了曾经赖以生存的支撑。一个人若没有记忆,是多么令人惊恐的一件事情,可是她却挺过来了,只因为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有那样一个合理的身份在等着她,周围所有的人都唤她公主。
尽管没有了记忆,可是她活得心安理得,可是如今,那份心安没有了,那份理得也失去了,剩下的只有茫然,对自己身份的茫然,对自己存在价值的茫然。
她摇晃着走在街头,步伐蹒跚。
[公主长得与我的旧友一模一样,所以才……]
醉意迷蒙中,她突然想起这样一句话。
旧友?靖王的旧友?她会是那个人吗?
呵呵,怎么会有那样的事呢?自己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她继续走着,继续摇晃着。
这个荒诞不经的噩梦,何时才能结束?
一阵无力袭上身,她软软地倒在地上,即使身体还有力气站起来,心,却已经灰了。她闭上眼,一滴清泪无声滑落。
这个荒诞不经的噩梦,何时才能结束?
可是令她想不到的是,这个噩梦,真的不会结束,而且很快地她就陷落在另外一个噩梦里——一个更为深沉和可怕的噩梦。
生活中的恶魔,正狞笑着向她走来。
养心殿
[找到了吗?]皇帝急切地问道。
沉默,侍卫统领无声着摇头。
[滚出去!再去找!]皇帝突然一狠劲,重重地踹了侍卫统领一脚,恨恨道,[没用的东西!]
侍卫统领呆怔着领命而去,他何曾见过一向温文儒雅的皇帝变得这般狂暴易怒,而一切的起源皆因为天雪公主的出走。
皇宫中最近的气氛一直很压抑,向来稳重的皇帝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淡定从容,变的乖戾暴躁。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因为已经有好几个奴才只因为犯了一点小错就被摘了脑袋。
谁都害怕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第四十二章金戈铁马
这一日,华清皇宫里的气象与平常并无二致,皇帝依旧郁郁寡欢,宫中的气氛依旧低迷,天雪公主的出走,似乎带走了华清皇宫四角天空上的最后一片白云。
[唉!自从皇姐走后,皇兄就像变了个人般]公主若惜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着,她的贴身宫女挽翠抓着秋千的绳子一边摇晃一边听她公主嘴里的抱怨声。
[其实皇姐过去不也经常跑出去玩吗?皇兄虽然挂心,但从来不会这般模样,到底是怎么了呢?整天阴沉沉的,怪吓人的,我都不敢跟他讲话了。]若惜撇着嘴继续道。
挽翠继续摇着秋千,不吭声,这话,公主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其实我总觉着皇兄对待皇姐的态度与常人不同,却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若惜疑惑着继续自说自话。
[呦,这不是若惜公主吗?怎么在这里闲坐呢?也不怕冻着,圣上可是会心疼的。]说这话的是正当圣宠的兰贵妃,她扶着小宫女,穿着大红羽纱面的白狐狸里的鹤麾,步伐款款地走来,尽管穿着厚重的冬衣,但是她妖娆的脸仍然使人意动神摇。
[这就不劳驾贵妃娘娘费神了,我冻的是我自己的身子,与旁人却没有什么相干。]这个旁人中指的当然还有兰贵妃。
兰贵妃心中气恼,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娇笑:[天雪公主一走,若惜妹子可就孤单了,真让人心疼。]意思是靠山都没有了,讲话还是放尊重些。在宫中,谁都知道皇帝疼爱若雪,而若惜又与若雪交好,所以即使平日这个若惜顽皮淘气了些,也没人敢与她计较的。
[皇姐姐只是出去玩会,过过就回来了。]若惜有丝气愤,过去,皇姐姐离开,这些个嫔妃也没这么放肆,怎么这回,似乎都不太一样了。
若惜哪里知道,能在这个皇宫里生存的都是一些人精,皇宫里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略知一二,再加之察言观色的本事就算说是到了化境也不为过的。这一次若雪离开的非比寻常,许多人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计较,再看皇帝的动静,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只是这些都不是坐卧不避,一派天真的若惜所能察觉得到的。再则,过去因为小孩心性,加之有若雪撑腰,平素说话做事出格惹人憎厌的事多了去了。
而这个兰贵妃就恰好是其中一个被她得罪了的。
[如果天雪公主会回来,圣上也不会这么着急了。]兰贵妃一语道出其中症结,面上依然带着娇笑。
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一样劈在了若惜的头上。对呀,她怎么就没想过呢?皇姐姐若是真的还能回来,皇兄怎会这么的不比寻常呢?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秋千了,从秋千上下来,或许因为着急的关系,身子竟一阵摇晃,挽翠赶忙上前扶住她。
兰贵妃心中愈发得了意,脸上也就有了得色,竟是盖也盖不住的。
就在若惜惊怔,兰贵妃得意的当儿,突然一个小太监远远地向这边跑来,两人都被他急乱的脚步声惊扰,抬头去看,只见那个小太监裣着衣服的下摆,步走如飞,脸上神情焦急,竟然是看不到外人的。
待他跑到跟前,兰贵妃伸出一只脚,当即将他拌倒,小太监回过神,凝神一看,竟然是贵妃和公主,当即跪在地上,却再不敢起来。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难道这宫中就没个规矩法令了?]兰贵妃翘起她的兰花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若惜也心中惊疑,只待小太监回话。
小太监叩首如捣蒜道:[主子恕罪,不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奴才是断不敢这样轻狂的。]
兰贵妃讽笑道:[既如此,你且说说是什么天大的事情,本妃再看看是否应该饶你狗命。]
小太监伏在地上,[咚]地一声磕在地上,声音清脆响亮,颤颤微微道:[刚才东华门送来边关加急的折子,说是……]
兰贵妃隐隐嗅出不祥的味道,忙接着问:[说是什么。]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原本结巴的嗓子一下子溜了起来:[空爵奇袭边关,边关昨夜已然失守。]
兰贵妃的身体一阵摇晃,身边的小宫女连忙在旁边稳住她的身子。
若雪听了,也一阵惊诧,忙问:[折子在哪?]
小太监慌忙从怀里掏出那个蜡封加了密的折子,递上去。若惜接过,细细辨别,果然是加急的折子,眼神里的吃惊加深了几分,其中还夹杂着几分恐惧。还记得六年前,那时候她还只有十岁,也是送来了这样一份折子,父皇接过看了,便吐出一口血,至此魂归天外,而她,便是那个递了折子的人。如今旧梦重演,若惜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现在与过去。
[你发什么呆!我们得赶紧着将折子递给圣上才是。]兰贵妃稳住了心神,尽管脸上也有相同的担忧,但是声音已然找回了镇定。
若惜回转过神,二人携手往养心殿而去,这一刻,二人的步伐齐整,刚才拌嘴的那一幕竟像是没发生过般。她们原本带着的宫女们也急急地跟上。
秋千架的旁边,只有那个小太监依然跪着。秋千架在风中轻轻摇晃,孤单中略显萧瑟。小太监在二人离开后好一会子才站起身来,可是腿却麻了。
当若惜与兰贵妃来到养心殿门外,已然有侍卫将之挡下道:[圣上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
兰贵妃娇喝:[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与本宫这样讲话!你也不瞧瞧你拦下的是谁?!]
侍卫道:[娘娘恕罪!奴才们只是依令行事。请不要难为奴才们。]最近几日已经有很多位娘娘来此,妄想得见天颜,他们这帮侍卫挡得已经够吃力了,不曾想今日竟然来了素日里以盛气凌人著称的兰贵妃,这个主子最是心肠狠毒,抱怨心重,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日后小命难保。
[本宫今日有大事禀报圣上,凭你是谁也不能阻挡,若在罗嗦,仔细你的狗命!]一面说一面将那本加急的折子亮了出来。
侍卫本想细看,兰贵妃却喝了一声:[还不放行!]
侍卫连忙拱手道:[娘娘公主请。]
二人进得殿中,却见皇帝正伏在案前,不知正描画些什么,见到二人进来,放下手里的活计,却只身走上前来问:[你二人下了劲要见朕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二人拜下,兰贵妃道:[嫔妾与公主是来送这个的。]说着把握在手中的折子递上。
皇帝接过,诧异了一会,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身体竟然摇晃得厉害。
[这是何时送来的?]皇帝力持镇定问道。
[就在刚刚。]兰贵妃望了皇帝一眼,答。
皇帝半晌无语,也不说让二人起来,神情只是呆呆的。
兰贵妃与若惜俱都知道事情重大,但毕竟是妇道人家,对军事上的事情接触不多,因此也就不知晓紧急到了什么程度,看现下皇帝的光景,竟是了不得了。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皇帝才从呆怔中回神,命二人起来。兰贵妃与若惜此刻也暗暗心焦,看皇帝刚才的行止,这次边关失守,只怕影响甚大
皇帝的神情里有一丝呆滞,缓缓走到案前,看着案前的那张画,画上画的正是出走在外的天雪公主。皇帝此刻在心中默默想:若是你在,定能与朕分忧,只是可惜,朕亲手断送了与你最后的那点兄妹之情。
兰贵妃察觉皇帝只顾默默望着案上的画出神,却恨自己离得远,看不清画上画得是什么,不然也许能猜出皇帝的心思,与他排解排解。
人都道她心思玲珑,倘让它看了皇上的画,说不准就猜出皇帝的心堵在哪里了。
只是……罢罢罢……兰贵妃心内一叹后方道:[嫔妾告退。]话毕拉了拉若惜的衣袖,若惜会意,连忙也道:[妹妹告退。]
皇帝摆手。二人退下。
皇帝神魂既定,招来崔宝道:[找人通知朝臣,大殿议事。]
尽管语声与平素并无不同,但深谙皇帝脾性的崔宝却看到皇帝的眼中流露着焦急与担忧两种混合交织的神色,竟有些惊心动魄。
边关失守!
这个消息一经提出,朝臣们顿时像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争议个没完。
有痛陈空爵近年来对华清的屡次进犯的,也有说空爵小人行径,不守信用的,竟然还把六年前华清求取婚姻,而空爵却挥兵而下的事情再次提出。种种声讨的浪潮此起彼伏,却愣是没有一个人提出解决的办法。
皇帝坐在宝座上听着大臣们的议论,心慢慢地麻木,自己竟然还指望着这帮人能提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平日里他们酒足饭饱,尸位素餐,一到了大事临头,也不过是骂骂咧咧罢了。
皇帝抚额,状似疲倦道:[难道你们就不能提出些解决之道吗?]
此语一出,底下顿时一片安静。
皇帝清醒而无奈地意识到,这帮朝臣根本就无法提出任何的解决方案。
一帮蠢材!皇帝心中痛骂。
如果若雪还在,或许……只是再多的或许也挽回不了什么。
[圣上,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纠集军队,将空爵大军赶出我华清国土!]兵部尚书许忠言排众而出道。
朝上众臣纷纷附和。
皇帝只觉头痛欲裂,这帮无能的大臣竟然把问题丢回给自己。
这次的朝会直到最后都没有一个大臣能拿出个主意。
华清年轻的帝王最终只是简单地下达了几个命令:[火速通知诚王,让他严守炎镇,决不可再让敌军近前半分。致书凌嘉,请求助援。另外尽快征集国中年轻男子,以备不测……]
众臣见皇帝这样有条不紊地细说备战之事,不禁惊异于皇帝的果断精明,一直以来,皇帝给予他们的印象都是宽厚有余,霸气不足。
空爵大军由赵清统领,副将独孤一风,两人俱是无双的人物,才干自是非一般人可比,加之空爵士气高涨,竟然就那样连挫华清数大将。华清兵败,如无法扶住欲要倾倒的青山,再难有回击之力。
一日又一日,整整的三个月,空爵以着无比惊人的速度夺了华清无数个城镇。
华清皇帝不断地下达着一个个指令,只是再多的英明决策也挽回不了摇摇欲坠的华清最终走向衰亡的命运。加急的折子一个接着一个送到皇帝的手里,辽洲失守,马关沦陷……不是失守就是沦陷,皇帝无力地坐着,他的心也跟着沦陷,甚至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而凌嘉直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的回音,显然是打定了隔岸观火的主意,只要火还没有烧到他们面前,凌嘉又岂会自己走进泥泞。凌嘉君主一向短视无脑,即使自己派去了最好的辩臣去陈述厉害,依然无法将之打动。难道他就不明白,空爵灭了华清,他凌嘉又岂能苟安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