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找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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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未了,东风料峭。

囚禁着刘唐最后一任君主的温奴殿中,此刻纱幔撩动,烛火明灭。

痛苦的哀求与满足的喟叹交织在一起,不言而喻的麝香气味从晃动摇摆中的床上蔓延开来。

除了那两具纠缠不休的酮体,整座冰冷的宫殿中再无人影。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情事,最终无人敢扰,无人敢知。

毕竟当今圣上宠幸了前朝废帝的秘事,实在骇人听闻。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场败露的阴谋。

一年前,刘唐覆灭,废帝刘玳被贬为无事侯囚于新帝亲自赐名的温奴殿中,而他的双生姐姐元雨公主却被新帝强纳为妃。

此般屈辱下,恨意如雨浇灌心头,沦为阶下囚的废帝又怎么肯偏安一隅。对于复国一事他始终耿耿于怀,与姐姐元雨暗中召集了旧部,只待从温奴殿中救出自己后起兵反攻。

三日前,温奴殿。

元雨公主是前朝有名的美人,仅凭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即使不承龙恩也能得尽万千宠爱。娇娇一滴泪,新帝便允了她探望废帝一事。

“传闻西南王那人阴晴不定,也不知凭当年的蓝玉信物,还是否愿意助我们复国大业一臂之力。”废帝刘玳躺在一张榻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他自幼体弱多病,已是冬去春来的日子还裹着厚重的袄子。

攥着一双嫣红丹蔻的公主抬起了头,望着面色苍白的弟弟叹了口气,低声道:“时局紧迫,为今只剩孤注一掷,仅靠京中的刘唐残部,我们对抗不了李玄烈的玄羽大军。况且这几日我宫中的线人行踪受阻,似乎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咳咳咳,李玄烈那人的心思颇深,我等密谋之事还得更加小心谨慎,”刘玳咳嗽得愈发厉害,间隙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水才缓过来,半晌,又继续道,“只是我这一副病体,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徒增麻烦。”

闻言,元雨水眸微动,望着面无血色的刘玳,心有不忍,眼眶泛了红:“怎会如此,我明明求他派来宫中最好的太医,为何仍旧不见好转?”

刘玳悲凉地笑了笑,“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大概无药可医。”

废帝与公主的生母当年为争宠,服用秘药怀上双胎,不曾想却诞下两个阴阳同体的双生子,男相弱者谎称公主,女相弱者谎称皇子,然而皇子却天生病体,靠汤药吊着命。

在这深宫中怀有同一个秘密,姐弟二人之间自然更加亲近。元雨冰冷的指甲擦过弟弟的脸颊,又温和地替他拢紧了袄衣,“玳儿,如今李玄烈对我尚有耐心在,愿随我心意,可我终究是他的妃子,只怕他哪日发现了我的秘密,更会牵连到你。”

“三日后的宫宴恰是个好时机,我的暗卫会来温奴殿中救走你,宫外旧部也趁机潜入宫中接应,成败在此一举。”

“那姐姐你怎么办?”

元雨摇了摇头。

“我怎能丢下你不管。”

“你是刘唐唯一的血脉,也是我唯一的弟弟。玳儿,我逃不出的,唯一希望只能等你他日复国业成后来救我。”

“姐姐……”

“三日,再等三日,我一定会助你逃出这囚笼。”

奈何世事无常,结局总是出人意料,元雨公主愿望美好,却低估了新帝也高估了自己,这致命的错误终究使得前功尽弃。

宫宴那日,月夜如霜。锦衣云鬓的绝代佳人入席,仿佛故国旧梦重现。

作为最得宠的妃子,元雨公主坐在了新帝身侧,柔荑轻举递过一杯酒。

“爱妃今日这般殷勤,倒是令朕受宠若惊。”

新帝喝多了酒,但公主复又送来一杯时,还是就着她的手饮了下去。溢出酒液顺着嘴角流下,颇有一丝风流意味,可目光却沉如黑潭,深不见底,令元雨公主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凉意。

公主故作镇定,笑道:“陛下这般话,可叫臣妾惶恐了。”

“惶恐?”新帝侧目,缓缓道,“你密谋复国时可曾惶恐过?”

闻言,元雨顿时花容失色,手中杯盏跌落在地,砸出一圈水渍。

新帝扣住她的手腕,望着那双惊恐的美目,冷笑道:“朕不忍心动你,对你宫中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却为何还不知悔改,几次三番触碰朕的底线。来人,还不把快人带上来!”

“哐当”一声,他推开了元雨将桌案掀倒在地。

禁卫押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侍女上来,倒在地上的公主爬起身来颤抖地拨开侍女凌乱的发丝,血痕淋漓但依稀可见五官,正是今早派去宫外替她传递情报的心腹。

“这,这……”

“你还有何要狡辩的,”新帝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脸色阴沉,“还是说,又是你那好弟弟指使的。”

元雨无力瘫坐在地,凤钗滑落云鬓,摔了个一分为二,她慌乱地摇着头:“都是我一人所为,不关我弟弟的事。”

“贵妃刘氏失德,今贬为庶人,立刻打入冷宫。”

新帝俯视着地上女人的狼狈姿态,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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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间吐出冰冷的话语。他衣袖一挥不再理会她,沉着脸迈步而走。

元雨望着他出宫门的方向,心中大惊,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李玄烈!此事真与我弟弟无关,求你放过他!求你放过他!”[br]

喝过了药刚要歇下,温奴殿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上驾到!”殿外的太监拖长了调子喊道。

刘玳眼皮直跳,刚披上了一件外衫,殿门便被踢开,带着微凉寒意的夜风突然袭来,刘玳按住起伏的胸膛剧烈咳嗽了起来。

修长人影立在门口,与暗夜相融,深邃又危险。

他其实只见过这位新帝三回。

第一回是大军班师回朝之时,那时的新帝还是征战沙场的武安侯世子,他宛如青山劲松,站在武安侯身侧已然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连向来严肃的父皇都不吝于夸赞他。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刘玳,却对这个万众瞩目的少年人生出了一股无言的嫉妒之情。

第二回是,他起兵谋反攻入皇宫之时,距离当年京城一见已隔五年时间,彼时的李玄烈褪去了少时的稚嫩,浑身皆是凛冽的杀伐之气,毫不留情地将刘玳从皇位上硬生生拉下,长剑贴在他的脖颈上,死亡的恐惧如海水般呼啸而来,不知是被吓得瘫软还是身体支撑不住,刘玳“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地上,像是臣服于新帝一般,绝望而悲戚。听着底下满是那群叛臣的嘲笑与奚落,刘玳无声闭上了眼。

第三回,是新帝登基之时。刘玳被迫禅位,于天下人面前双手奉上传国玉玺,十二冕旒下的锐利双目如箭矢一般穿过刘玳的心脏,他忍着屈辱跪下,与众人一道齐喊“万岁”。

如今是第四回。

新帝缓缓走入温奴殿,深邃的眼神中一如往日般充满着对废帝的不屑与厌恶。

“臣,叩见陛下。”他扶着床沿起身,跪拜在地。

新帝没有出声。

夜色在曳动的烛火中流逝,本就不适的刘玳虚汗直流,宽大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攒聚,咳嗽声终究还是压不住,瘦弱的身躯弓起单薄的衣衫下印出凸起的脊骨。

“平身。”李玄烈道。

刘玳松了一口气,撑着床沿慢慢起身,腿脚一阵酸麻,于是又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新帝扫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多日不见,无事侯仍旧这般羸弱不堪。”

刘玳拱手,“陛下说笑了。”

李玄烈哼笑一声又走近了几步,神色更冷,“原以为你这副身子关在了这温奴殿中,应当会自顾不暇。却没想到贼心不死,还痴心妄想地做着你旧国的梦。”

刘玳瞳孔微缩。

秘密被轻易戳破,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抖,面上却强作镇定,“臣愚钝,听不懂陛下的话。”

“不懂?”他掐住了刘玳脸,手指在苍白的皮肤上嵌出红痕,“你怎么会不懂?你让你的姐姐为你承担了一切,却还想置身事外?”

“不……不,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是没有想着谋逆之事,还是没有利用元雨公主?”

刘玳慌张摇头,瞪圆了双眼,呼吸混乱。

“她做朕的贵妃有何不好?!朕的后宫只会有她一人,想要做皇后朕也能给她,只有朕才能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可你却偏偏蛊惑她为你复国,朕怎么能忍!”失控的李玄烈青筋暴起,抓起他的衣领质问。

刘玳快要喘不上气,面色通红地剧烈咳嗽起来。

新帝嫌恶地将他甩在地上,披在肩头的外衫滑落下来,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刘玳受了凉打了个寒颤,抓起外衫颤抖着起身。

他将外衫重新披在肩头,突然感觉脊骨一阵发凉,悄悄抬起头,却不慎撞入那双愈发危险的眼眸中。

莫名的感觉席卷而来。

那是如被野兽盯上一般,身为猎物的自己想要逃亡的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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