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了些许头绪,秦朝宁便停了下来,朝陆杰修的位置挪了挪,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等陆杰修靠近过来,秦朝宁就把自己的方法和发现告诉他。
陆杰修听得认真,花了一会儿才明白秦朝宁所写的内容。
但是,当他理解了阿拉伯数字,就立即发现账目非常清晰了然,所有细节都明明白白的。
这样整理数据还有一个好处,最后想知道总数的话,不会需要片刻的加减就行,连乘除法都用不上,也不用打算盘。
陆杰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忍不住小声夸了两句秦朝宁。
闻言,秦朝宁挠了挠脸颊,解释道,“这些法子非幺儿自创的。”
“无妨,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好法子!”陆杰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应道。
随即,俩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默契地回到了自己的案桌前,开始继续一本本账簿地整理数据。
他们埋头苦干的身影,在整个屋子内并不显眼。因为其他的生员们更是焦头烂额地忙碌着,算盘都打到手僵。
随着秦朝宁桌上的纸张越写越多,他发现的“巧合”处越来越多了起来,让他心中的猜疑一点点凿实。
待到临近晌午,直到从屋子外传来脚步声,屋内的生员们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
在那些大人们进屋时,秦朝宁、陆杰修如其他生员一般抬起了头来。
秦朝宁目光所至,他一瞬间哑然。
身着紫衫绣有仙鹤官服的刘旭,现下的神色有些冷淡,往日那副和蔼的面容不再。
而他的身侧站着的,是同样冷着脸,身着紫衫绣着孔雀官服的韦之贯。
秦朝宁的双眸睁得浑圆。
他没想过,再次碰到韦先生,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刘旭和韦之贯在目光扫过屋子内的这些生员的面孔时,同样注意到了秦朝宁。
刘旭刘阁老的视线,在他和陆杰修的身上皆停留了一瞬。
而韦之贯则是冷冰冰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一副压根不认识秦朝宁的模样。
秦朝宁的视线倒是看了好一会儿他的韦先生。不过他这样的生员有好几个,在场的官员没人觉得他有什么异常之处。
韦之贯现在看上去,比在南州城瘦削了很多,整个人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韦大人,请入座吧”,刘阁老冷淡地说道。
“刘阁老,请。”韦之贯同样只是面上客气地说道。
他们俩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在场的官员们和生员们都不由自主自觉噤声。
待他们两人落座后,所有生员以及在场的翰林们均起身朝他们俩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