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西北方向骑在马背,身穿虎铠浑身浴血的白发年轻男子,葛丹威面部一阵抽搐,恍惚间,他好像从那个年轻人杀伐的身影中看到了那个让他感到绝望的男人——闫季安!
半月前,他领十万缅军在夜中偷袭,在占据绝对的人数和先手攻势下,竟还被闫季安带兵杀穿了两万兵将,那个恐怖的男人,穿的也是那样一件虎铠。
看着自己这边西处逃窜的兵卒,一片混乱厮杀的战场,葛丹威这个时刻才深刻体会到缅军与大宣军队的差距。
“轰!轰!轰!”
让人心颤的火炮声从丽安城门上空响起,一颗颗犹如流星般炽烈的火球炮弹飞向朝东撤逃的缅兵,看着炮弹炸起,扬起地面无数粉尘与鲜血残肢的那一刻,葛丹威有些发懵,怪不得大宣军队没有拦截东面逃窜的缅兵,原来是早有炮轰的准备!
“往山上逃!”葛丹威咬着牙,领着身前身后的近万缅军兵卒朝着后方的群山逃去,在他看来大宣军队之所以要将他们逼下山不敢放火烧山,定是顾忌这丽安山脉的地理环境,火一烧起来,整个丽安边城也得交代,因此葛丹威此刻决定带兵上山撤逃是正确的,大宣军队不敢对山放火,自然也不敢对山使用火炮,绕山作掩撤逃,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严格来说葛丹威的决策是好的,但他对缅国和大宣之间的差距认知还不够明确,他只知道中夏天朝有着天下皆惧的火炮,但却并不知大宣还提前制出了足以改变战争史的火绳枪!
带兵北逃上山的葛丹威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五十丈内,草木树叶的遮挡下,六百杆冒着热气的火绳枪己被点燃,枪口己然向他们瞄准。
“亢!亢!亢!”
“亢!亢!亢!”
响亮的枪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密密麻麻的弹丸犹如飞针般射入缅军将卒的身体,一声声痛苦而又绝望的哀嚎在山中响起,看着身旁一排又一排犹秧苗般栽倒在地的兵卒,葛丹威整个人都懵了,发出惊惶无措的嘶吼,“敌军有埋伏,注意掩护!”
令他感到绝望的是,他的出声提醒并未延缓身边将卒死亡的速度,自己这边近万将卒如同肉猪般被看不见的敌人轻松屠戮,他瞪大了眼珠,险将牙齿咬碎,一股未知的恐惧感遍布全身。
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对死亡的未知,葛丹威站在后方只看到一片又一片的兵卒倒地,却根本不知他们因何而死,也不知敌人用了何等鬼魅的手段。
“亢!”的一声响起,飞射而出的弹丸正中葛丹威的眉心,鲜血犹如小河溪流般从他脑门内流出,他瞪大了瞳孔,一股难以名状的疼痛席卷全身,还不待他回味,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犹如无根的稻草轰然倒地,至死,他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至死,他都没有彻底认清缅军与大宣军队的差距,至死,他都没有瞑目......
“呜哇啊!”
看着葛丹威这位主帅身死,缅军士兵发出一阵痛苦而又绝望的哀嚎,甚至己有大半缅兵扔下了手中的兵器,将双手高高举起,做出一副投降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