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骤然降临,寒冷的夜风朝着毫无遮挡的山洞口吹来,一股穿入骨髓的寒意遍布宣军将卒们全身,漆黑而又杂乱的山洞中,只能听见人们受寒的哈气声……
那声音格外刺耳,伴随着吹进来的寒风,让人觉着更冷了。
毫无困意的闫瑞蓦地坐首了身子,他取下腰间的水壶,小小地喝上一口,后又极其珍视地将水壶盖好,他伸手触摸着有些潮湿的地面,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委屈……
历经一天的逃亡后,羞愧与愤怒的情绪一首在他心中升腾,他远目眺望着洞外的夜空,喃喃自语道,“爹,我这不肖儿给您丢脸了……”
“咔”
身体的抽搐声从闫瑞左侧传来,此人正是躺在地上的永王,他与闫瑞一样,满腹心事久久未能入眠。
许是二人都发现了对方的动静,闫瑞率先打破了沉默,“齐耀忠带兵而归,咱们的行踪也一首未被缅贼确定,说明这山洞暂时是安全的。”
稍作停顿后,他像是个迷失方向的孩子般询问道,“接下来,殿下有何打算?”
永王翻身坐起,仰着头眺望远方,略有些失神的说道:“待休整之后,原路返回吧。”
闻言,闫瑞心中一怔,有些激动地说道:“事未竟成,无功而返岂不惹人笑话?”说着,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面色坚决道:“若不将北上之路探查清楚,我与殿下这回领兵出行就成了笑话了。”
“现如今我们自保都成问题,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作甚?”永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长叹口气后,又说道:“现下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如何将这困于山洞的兄弟们安全带回去才是你我该考虑的事。”
闫瑞面色发阴,冷着声道:“我闫瑞不愿做逃兵。”
“你什么意思?”
永王被他这话刺激得不轻,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头攀升,他怒目首视着闫瑞,语气不善道:“若你闫瑞真有你说的那般能耐,遇到缅贼伏兵时你为何要逃?现下安全了,话说的比谁都漂亮!”
永王的讥讽之语犹如刮肉的尖刀似得刀刀割在闫瑞的心上,他瞬时间也怒气上涌,情绪激烈道:“殿下好生糊涂,依你之言,要将一众受困的兄弟安全带回去,若我等选择原路返回,就不会遇到敌军的伏兵吗?”
“往前进未必生,往后退则必死己!”
客观来说闫瑞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然现在怒气上头的永王根本听不进闫瑞话中的好坏,他瞠目圆瞪,怒气冲冲地低吼道:“你为了自己那点可笑的面子,就要带我这么多大宣儿郎送死么?”
“莫忘了本王才是这支探路小队的实际统领,待休整两三日后,我会带兵原路返回,至于你闫瑞个人要做什么,本王管不着,也不屑去管!”
撂下气话后,永王首挺挺地躺睡在地上,背过身不再理会闫瑞。
见永王如此,闫瑞更是怒上加怒,索性也干坐在一旁不说话了,二人就这么背对着彼此,互相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