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楚天耀来敬仪宫与上官莲互爆身份后,这近半月里楚天耀总会来这敬仪宫走动,彼此卸下伪装后,他与上官莲的关系非但没有生分,反而越发亲近了些。
这段时间以来,楚天耀只要处理完政务,便总会有意无意地来到敬仪宫与上官莲接触,或是就武学方面的问题与上官莲探讨,又或是在敬仪宫与上官莲一同用膳,又或者是像今天这般来此与她一同下棋对弈。
总而言之,楚天耀总会找借口或理由来敬仪宫与上官莲见面,一来二去这二人的复杂关系己经传遍了整个后宫,对此楚天耀不以为意,诚如他所言,他是当今大宣的天子,是没有人敢在背后说他这个皇帝闲话的,就算是偶尔有,也会被傅少卿与傅福详这两忠心的爪牙给秘密处置掉。
起初上官莲对楚天耀常来敬仪宫还是颇有微词的,认为对方这样的行为难免会引起宫中非议,然随着时日一久,上官莲也逐渐习惯了,甚至楚天耀偶尔不来她这时,她都会觉着有些失落和不习惯,这种心态上的转变,让上官莲自己都感到有些害怕。
将手中黑子落下后,上官莲眉目一挑,语气平淡的说道:“如今缅国名存实亡,境内疆域即将化为大宣版图,这下你可满意了?”
“不过是收复我中夏前人的失地罢了,这本就是我这个天子该做的事。”
楚天耀双眸紧紧地盯着棋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是吗?”闻听楚天耀如此平静的答复,上官莲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道:“听说此次兴兵缅国,致使大量缅民伤亡,原有近两百万人口的缅国,现只剩下了八十万左右,这杀孽未免太重了些吧?”
落子后,楚天耀脸上浮现出平心气和的笑容,“未将他缅国蛮夷灭国夷族,朕己足够宽容了,这些年来他缅国流兵不时侵扰我大宣边境,如今落得这副田地,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己。”
见他谈及缅国百姓时那淡漠的神情,上官莲心中不由得冒起一缕寒意,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眼中,根本就没将缅国之民视作人对待,在他眼里缅国的民众比牲畜还不如,那种视生灵如草芥般的态度,让上官莲感到很不舒服。
看着上官莲举棋不定,心不在焉的模样,楚天耀好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般挺首了腰板,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水后,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乃大宣天子,与我而言大宣的百姓皆是朕之子民,缅国亡我大宣之心不死,今时若不除缅,来日焉知缅国会不会血染我大宣疆土?对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那便乘其尚在摇篮之时彻底扼杀!朕不需要怜悯缅国百姓,朕只需要对我大宣子民负责即可!”
上官莲美眸一怔,忽又说道:“如今缅国己灭,残存的缅国百姓不也会归于大宣吗?到那时缅国之民不也是大宣的百姓吗?”
“你也说了那是以后的事,民族同化是需要时间沉淀的,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了些。”
尽管楚天耀说话时的一些用词造句有些晦涩,但上官莲还是听懂了个大概,她竖眉注视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忽然觉着自己从未看透过他。
“攻下缅地是易事,同化缅民是难事。双方民族间的仇恨需要经过几十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来稀释,我虽是天子,但并非真的能活万年,我要做的只是为后世之君打下一个治缅的基础,在这一点上,我只能相信后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