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耀此时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那殿门处跪叩在地的秦王楚天铭,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给他吓了一跳。
殿前长跪着的秦王披头散发,整张脸面无血色,憔悴狼狈的如同市井乞丐一般,那双布满血丝的瞳仁正哗哗的流淌着泪水,下半身膝盖处布满了污尘与血痕,双手正攥捏着一条醒目的白绫,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落魄之气……
见着他这副模样,楚天耀先前冒起的火气顿消了大半,不由分说地将怀中小猫递到傅少卿手里,起身疾步朝殿前走近,“西弟,你这是做什么?”
“罪臣……是来向皇上请罪的!”秦王声音嘶哑,那双昔日清亮的双眸此刻却布满了血丝,眼泪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得知内监机去人前往云县查案,罪臣深知所犯之罪己置遮无可遮,掩无可掩的局面了,便……便想着进宫向皇上请罪求死!”
一听他是为云县之事来请罪认错的,楚天耀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云县之事牵扯到秦王这一点,他是早就知情了的,甚至他们这帮宗室王爷会在案发之后请罪认错的事他也早早预判到了。
只是他没想到,秦王竟会这般坦诚,竟当着他的面首言自己是因为知晓内监机去往云县查案,发觉遮无可遮后才来请罪认错的。
这种让人始料未及的坦诚态度成功让楚天耀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产生了兴趣,他眯着眼细声问道,“云县的事,跟你有关?”
“何止是有关?说臣……臣弟是主谋之一也毫不为过……”秦王涕泪纵横地哭诉道,“臣弟深知自己罪无可恕,绝不敢向皇上轻言求饶之语,此次进宫,罪臣只求一死,若说有他求的话,只希望……只希望皇上能念及往日兄弟情分,莫要……莫要将罪臣牵涉此案之事公之于众……”
说到这,他哭的更加大声了,“臣弟并非是怕留下骂名,而是……而是怕有辱宗室威名,败坏父皇仁德之名,损没列祖列宗的脸面啊!”
秦王字字恳切,认错时的说话语气可谓是至诚至性,仍谁见着他这副姿态,只怕都会认为他是在诚心认错,就连楚天耀也颇受打动。
只是他后边的这句话让楚天耀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漏洞,你秦王既然一心求死,只是不想让皇帝将你牵涉云县其中的事公之于众的话,你何必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请罪?
还一跪一叩,这不摆明要把事闹大么?
可秦王下一段话,便瞬间让楚天耀打脸了,只听秦王神态诚恳的说道,“为此,罪臣……罪臣己做足了准备,今日入宫请罪,一跪一叩是为显罪臣认错之诚,同时……同时也是想借此举告诉外界臣弟……臣弟犯下了大错,而这大错,臣弟……臣弟也想好了,届时……届时皇兄便向外界阐明臣弟此番请罪是因调戏良家所致。”
“如此一来,皇兄只需……只需下令将臣弟圈禁即可,臣弟……甘愿以此白绫自我了解,如此……即能保全宗室清名,又维护了祖宗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