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豪的话确有几分道理,自从刘广义任吏部尚书以来,他跟徐世豪这位长期把持吏部的侍郎,互相间的出招斗法就没停过,但凡有机会可以削弱徐世豪在吏部的话语权与影响力,刘广义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徐世豪在吏部长期空缺尚书之时,手中掌握着的权柄实在太大了,而徐世豪对刘广义这位大半年前空降的首属上级又不服气,后者又是心存野望的雄心壮志之辈,又怎能够容许徐世豪在吏部做大?
于是,这一尚书一侍郎,在这半年里明里暗里地争锋相对就没停过。
“他刘广义成心拿沈正业恶心我,这事我说什么也不能跟他算了!”徐世豪恶狠狠地说道:“之前我不还说了么,你跟秦王之间的事我不太想掺和,但看现在这样子,秦王八成跟刘广义之间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这事……我掺和定了!”
“他刘广义不是要给我添堵么?我就不惯着他!”
见徐世豪越说越是生气,涨红的脸就如同火烧一般扎眼,卫学海只觉着哭笑不得,“好了好了,用不着这般上火,不就一个验封司主事么?六品的芝麻小官而己,在这朝堂之上还掀不出什么风浪!”
这话也就卫学海与徐世豪这等位高权重级别的大臣能说了。
六品的官儿,在他们眼里确实是芝麻小官,但要放在民间,那可是比“土皇帝”县太爷还要再高上一阶的大老爷了……
“要我说,你就一个劲地给人沈正业行方便就是了,这人呐,越飘越是找不着北。”卫学海弯嘴嗤笑道,“他沈正业越是能蹦跶,就越有可能生事,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
徐世豪正欲回话,阁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脚步声,这顿让徐世豪警惕起来,立马闭上嘴,装出一副静阅公文的姿态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文渊阁正儿八经的次辅宁中恒,当他迈脚入阁发现徐世豪与卫学海二人在内时,略有意外地问道,“哟,靖泰侯与徐侍郎一齐当值呢?”
闻声,卫学海与徐世豪二人只能起身向他施礼作答,“学海(世豪)见过宁阁老,今日确是我二人当值。”
“哦,那行,我就是来公房取下文书奏章的,你们忙你们的……”宁中恒冲他二人摆摆手,像是没事人一般快步走入深处的公房,捣鼓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后,他又重新出现在二者的视线当中。
见宁中恒动作急促,卫学海顿有些好奇地问道:“阁老这是干嘛去?”
“此前内监机抓捕潜藏在京师的邪教逆党行动虽然告吹了,但这后续的许多事还没有收尾呢……”宁中恒低眼看向二人,无奈叹息道:“那最开始被抓来受审的日月邪教成员刘大红,向内监机提供的信息线索里,不仅有与他打过照面的接头人,同时,还招出不少与日月教存在勾连或者联系的京官儿……老夫总管都察院,这事必须得我来彻查。”
宁中恒说的这事在内阁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当初刘大红被内监机上刑受审后,确实招出来一批可能与日月教关系匪浅的在京官员,那封名单也确实被内监机的人送到宁中恒手中了,这之后,内监机依据刘大红这条线顺着往下抓捕在京邪教成员失败后,皇上又再度下旨让宁中恒彻查刘大红招供的京官名单。
这件事,文渊阁的一众辅政大臣们都知道,只是那名单上具体涉及到哪些人,恐怕除了皇上,内监机与宁中恒外,没第西个人知道了。
“行了,不跟你俩多说了,老夫先去办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