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无比响亮的巴掌声从内监管事房内院响起。
傅福详伸手捂住发红的侧脸颊,埋头咬牙硬撑,不敢去看身前干爹傅少卿那难看到几欲失控的狰狞脸色。
“傅福详!你真是能耐了!”傅少卿瞠目怒骂道:“是谁给逾越万岁爷的旨意去乱咬人的?”
“干爹……儿子听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这时候了,你还跟我装糊涂?”
傅少卿一把扯起傅福详的衣领,冷眼首视着对方闪躲的眼神,“那伙抱团参折弹劾赵敬龚的臣工们到底是受了谁意办事,你自个比我清楚!”
被自己干爹拆穿心思,傅福详倒也不装了,仰起头摊牌道,“是!儿子承认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但这又怎么了?儿子做这一切,都是谨记干爹您教诲的体现才是,不是……不是您跟我说,打蛇不死必遭反噬么?”
他不反驳嘴硬倒还好,这一回呛,险些没把傅少卿给当场气死。
“好好好……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就紧记着这一句了是吧?”傅少卿气地捂住胸口,额上青筋如同蜿蜒小蛇般暴躁凸起,整个人的面目表情显得格外狰狞,“我那会儿说没跟你说过,南阳伯虽看起来不起眼,但背后却有着不浅的人情网络,让你好生掂量掂量动人家的后果,你倒好,一条路走到黑,硬是要将人置于死地为止!你……你这猪脑到底是怎么长得?!”
面对干爹没没完没了的训斥,傅福详也顿生火气,不服不忿地呛嘴道:“事己至此,儿子做都做了,这又能怎么着?”
闻听此言,傅少卿一时气乐了,“你还觉着自个手段挺高明是么?你真是蠢到家了!”
“前脚宁中恒彻查有嫌勾结日月教官员突破进展上报皇上,后脚就发生了官员抱团参折赵敬龚的事,你以为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眼瞎耳聋的蠢货不成?”
“就你这点小伎俩,真以为能瞒得住火眼金睛的万岁爷么?”
发泄完怒火后,傅少卿突然降低音调,阴恻恻地讥讽道,“出了这回事,你这内监机总督的权位还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呢,大难临头祸临己身还不自觉,却还沾沾自喜自个多么了不得,你傅福详真是无药可救了!”
听到这后半段话,傅福详这才觉着心悸后怕起来,连忙拽住傅少卿的袖口,慌忙求问道:“干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皇上他要罚儿子不成么?”
“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却连皇上的性情都没摸清,你傅福详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冷冷地看了自个干儿子一眼,傅少卿不咸不淡的说道:“咱们这位万岁爷,越是生气,这表面上就越是平静的像湖水般看不出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