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光通县衙大门处,身穿金红色锦袍的洛重云忽然露面,在他身旁,只穿一身青衫长袍的卫学海显得很是低调。
数名站候在县衙堂门前的官差见着洛重云与卫学海二人跨阶而上,不由得纷纷凑上前来,其中一名领头差役略显不耐烦地朝他二人招起手,“你俩干嘛呢?若是来向官府报案的,搁阶下击鼓去,哪有你们这样径自往衙里闯的?”
卫学海讥笑一声,呵斥道:“放肆!你这有眼无珠的小差,可知你拦的人是谁?”
没来由地被卫学海一顿叫喝,那领头官差顿有些恼火,本欲发作,但仔细打量了眼洛重云的穿着与言行风度,一时间也有些拿捏不住对方的来路,便只能偃旗息鼓地试探道:“敢问……敢问阁下是?”
“把你的狗耳朵给老子竖好了!”卫学海扮出一副狗仗人势的恶仆姿态,呲起大牙,向在场差役介绍起洛重云的身份,“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当今皇后幼弟,我大宣国舅,忠义侯洛重云!”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尽皆着,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声接二连三的传来,那领头官差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您……您说的是真的?”
洛重云从兜内取出半截虎符,高举呼声道:“此乃调动驻京八大营的虎符,为当今陛下在武曜西年初亲授给本侯的,这岂能有假?”
见一众官差都傻了眼,卫学海紧接着架势道:“我看你们是看门看傻了,堂堂忠义侯,当今皇上内弟,正儿八经的国舅,谁敢轻易假冒?”
卫学海这话可算是说到关键处了。
这天底下只怕还没人敢冒充洛重云的身份,开玩笑,人家是皇后的亲弟弟,同时又是闻名天下的名将,敢冒充他那不是耗子找猫,执意作死吗?
想通这一点后,在场一众看门的官差尽皆跪伏行礼,“卑职等参见侯爷……”
洛重云收起虎符,不屑撇嘴道:“既己知晓本侯身份,还不尽快将大门打开?”
“是是是……”
头冒冷汗的领头官差忙不迭地点头,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开门,同时还不忘张嘴向洛重云服软,“先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出言多有不逊,还望侯爷……还望侯爷莫要怪罪……”
面对官差惊慌失措的服软,洛重云并未理会,而是带着卫学海大摇大摆地走进衙内。
“你刚才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演的也忒像了……”与卫学海行走在衙内宽阔过道上,洛重云没好气地白了眼身旁的洛重云,阴阳怪气道:“照我看,这样的事你平时没少干吧?”
“我要不嚣张点,怎么显得你这个忠义侯威风呢?”轻笑一声后,卫学海正色道:“你啊,就别跟我阴阳怪气的了,把功夫儿都放在正事上吧,好好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跟那光通县令覃恙交涉!”
洛重云正欲回话,却突地瞧见前方跑来一堆面色匆忙,隐有焦虑之色的官员;若洛重云卫学海二人所料不错,这帮急忙跑到洛重云跟前的官员应该就是这光通县衙的官吏了。
果然,还未等洛重云与卫学海先打招呼,围上前来的官员们便率先躬身行礼,其中一身形瘦长的领头官员首接张口:“不知忠义侯到访,下官未能携下属远迎,还望侯爷恕罪!”
见对方以下官自居,洛重云便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你就是光通县令覃恙?”
身穿七品官服的覃恙恭声回话道:“回侯爷话,下官正是光通知县覃恙。”
说着,他又伸手指向左右,谄笑道:“这几位乃我光通县的各级官吏。”
随着覃恙话音刚落,候在他左右的官员们依次自我介绍。
“下官光通县丞杨平见过侯爷。”
“下官光通县主簿吴晓生见过侯爷!”
“下官……”
“好了好了……”不等他几人自我介绍完,洛重云便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本侯今日来县衙找你覃大人是有正事的,闲话少叙,速带本侯去进堂。”
闻言,覃恙等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覃恙率先出来打圆场,“侯爷说的是,还是先入堂议事为重。”
说着,他陪领洛重云与卫学海二人快步走入公堂。
刚入堂内,覃恙便十分有眼力界地做出了个请的手势,“侯爷还请上座。”
洛重云倒也不跟他客气,首接走到那原本属于覃恙上座的大位坐下,抬头扫视一眼聚于堂内的一众官吏,面无表情地说道:“本侯因何出现在这光通县,尔等不必知晓,但……今日本官来这县衙找上你覃恙覃县令,确实是有正事要议。”
听洛重云说起话来时的语气愈加愈重,覃恙等一众光通本土官吏们都在心里打起鼓来;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洛重云这明显来者不善的态度。
覃恙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问道,“不知侯爷此番屈尊入衙召见下官是为何事?”
“本侯刚一入这光通县,便从当地百姓口中得知近来轰动光通县内的赵雅雅遇害一案,好奇趋势下,本侯在昨日私下调查过有关此案的各种信息……”洛重云嘴角一歪,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真可谓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有关赵雅雅遇害一案多有蹊跷,本侯思虑再三下,还是打算当面与诸位细谈此案为好,于是,今儿个我就不请自来了!”
一听洛重云是为赵雅雅遇害一案而来,覃恙等一众光通本土官吏们的脸色都顷刻间变得惨白,尤其是覃恙,当听到洛重云指出赵雅雅遇害案多有蹊跷后,整个人的脸色难看到无以复加,身子更是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站候在堂外的卫学海将在场众人瞬间的神态转变尽收眼底,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看来,这赵雅雅遇害一案果然不像市井传言的那般简单,这其中大有猫腻,这光通县衙上下官吏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