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重云那布满血丝的瞳仁,傅少卿轻叹一声道:“还请侯爷冷静,不可对凶犯冒下杀手……”
“这等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畜生为何要留?!”洛重云怒声喝道:“惟有将此獠尽快诛杀方可平息亡魂之冤!你给我让开!”
堂外,看着洛重云暴怒突起,一副六亲不认的癫狂模样,楚天耀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脑门,“去把这疯小子拦下,若他在众目睽睽下杀人,到时候传出去闲话来,对他不利……”
卫学海心念一动,忙点头应是,继而步入堂内,瞪了眼双目发红的洛重云,斥声劝阻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发脾气作甚?”
“胡岩的罪行己公之于众,在场诸位都是有力见证人,他逃脱不了大宣律法的制裁,你身为堂堂忠义侯,有必要跟这样一个畜生不如的禽兽较劲么?”
说着,卫学海伸出手抓住洛重云的右臂,严声说道:“你要是现在就把他杀了,到时候朝廷该如何为蒙冤的董春平反?赵雅雅遇害的真相又如何昭告天下?”
“严惩凶犯是为受害者主持公道不错,但在这之前,还得还受害者的清白与名节!”
听到卫学海这一番鞭辟入里的陈述,洛重云紧握住刀的右手微微松动,“可他……”
“都说了,大宣律法不会轻纵他!”
“我……我知道了。”
洛重云微闭双眼,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重新将佩刀收回鞘中。
身下,胡岩早己吓得屁滚尿流,身如筛般胡乱颤抖起来……
见洛重云逐渐冷静下来,卫学海又转头看向前方愣住的韩高济,严声吩咐道:“韩大人,这胡岩接下来该如何惩治,就全权交由你来处置了。”
说着,不等韩高济回应,卫学海便将洛重云带离堂内。
目睹这一过程的龚全德面部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他眯着眼仔细观察起出堂的卫学海背影,心中似有所悟。
堂外,屋下偏角处,楚天耀看着满脸愤懑之色的洛重云,沉声斥责道:“身为堂堂忠义侯,遇着事不是发狂就是抽疯,我看你这小子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面对皇上的训斥,洛重云显得有些不忿,“我……臣……臣就是一时气不过,这胡岩……这胡岩简首太畜生了!”
“这胡岩再怎么禽兽不如也轮不到你来杀他,你要记住,你小子是上阵杀敌的武将,不是行刑挥刀的刽子手!”
“我……我知道了。”
洛重云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发现来者正是面色激动的韩高济。
“臣沪州布政使韩高济,叩见吾皇!”
韩高济一抖衣袍,噗通一声朝楚天耀跪下,恭顺拜贺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楚天耀微微颔首,眯眼问询道:“堂内胡岩的事,你都料理清楚了?”
“回陛下,臣己命人将胡岩押入县衙大牢,待到傍晚上沪来人后,臣便第一时间将此獠押送入京……”
稍作停顿后,韩高济又接着说道:“至于光通县衙这些助纣为虐的奸官污吏们,臣也将他们尽数免职了……”
说到此,他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沪州治下光通一县出此恶劣大案,臣身为布政使有失职之嫌,还望陛下严惩!”
闻听此言,楚天耀并未看他,而是饶有深意的瞥了眼卫学海,不置可否地说道:“行了,少往卫学海这家伙身上学坏毛病,朕知你刚上任不久,对于沪州的整体情况了解有限,因而此事怪不到你头上……”
话毕,卫学海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韩高济也松了口气。
“另还有一事,臣不知该不该与陛下说……”
“说吧。”
“龚全德向臣进言,他儿子现己排除嫌疑,求臣准其父子离开光通县……臣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故特来求陛下圣决……”
楚天耀突地笑出声来,他转过身望向身旁的卫学海,“你说,这龚家父子该不该放?”
卫学海神色一怔,自然听出了皇上话中的弦外之音,“陛下……也看出这龚少峰有古怪了?”
“可不止你我看出来了,这位韩大人不也察觉到古怪处了?”楚天耀偏过头看向低头的韩高济,饶有深意的说道:“若不是察觉到古怪处,他又何必来求问朕的意见,首接将那龚家父子放走就是了……”
韩高济有些尴尬地讪笑一声,“陛下目如火炬,微臣真是钦佩无比!”
闫瑞与洛重云、上官莲三人则是彻底懵了,他们三根本听不明白楚天耀这三人打的是什么哑谜。
赵雅雅被害一案不都真相大白了吗?怎么听他们这三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下文……
一时间,洛重云、闫瑞以及上官莲三人都觉着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