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ontent">
飞阳城,林府。
议事堂中,林远天坐于主位之上,其下依次则是如林远峻,林远桥,等各房重要人物。
小一辈之人则搬着椅子在之后旁听。
当然,能在这议事堂中有一席之地的,都是已然崭露头角的杰出人物。
林末座位则位于林远天之旁,比林远峻,林远桥等还要高出半筹。
不同于饭桌上的氛围轻松,议事堂中,众人皆一脸肃然。
目光则落在林远天身上,不时往林末方向飘。
都在等待开启话题。
林末端着茶盏,轻轻细品着,没有越殂代疱。
林氏的情况,他自然知道。
之前还未前往灵台本宗时,他便安排了专人打探看护。
当然,这种看护,所知的情报只局限于表面,毕竟不是监视。
比如他知晓程氏与林氏出现隔阂疏远,却不知具体缘由,知道周白山等人于局外插手,目的同样不知。
想到这,林末便将茶盏放下,同样微微侧身,看向林远天。
“此次玉露楼事罢,算是彻底与程氏决裂,今日便要商量出,如何应付飞阳城衙门,以及程木商会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上座的林远天点点头,虎目扫视了眼议事堂中人,沉吟片刻,沉声说道。
“蓝玉与周白山那边倒是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此前偷袭一击,林末可没留手,如来劲灌注,加上大量毒药混入,以及血肉锁链的抽吸,两人不死也得残。
据他估计,如若没有稀世补药,其最少也得躺个一年半载。
对方也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当然,如若真还不清醒,他提前留下的追踪药物,必然能使两人真正后悔。
话音落下,众人沉默。
即使已经有了些许预料的林远天等人,当听到确定答复后,也不由有些失神。
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
剑拔弩张到那个程度,飞阳城龟虎鹤三军近乎重创,结果竟然直接是处理好了?
这还是血债需血偿,朝廷威严不容轻亵的周胜军?
众人不由联想到当年的林瑜城一战。
族里声音都是打赢了,一战打死了三个都统。
但其实谁都知道,真正算来,是输了,输的很彻底,不仅将林氏三世余烈挥霍的一干二净,铺天盖地的海捕文书,更是将整个林氏逼得只能躲进深山,苟延残喘。
如今面对的是比都统更高一级的掌旗使,犯得事比当初甚至更大,反倒现在轻描淡写出去一趟,就解决了?
想到这,不止小一辈的族人,就是落席入座的远字辈的林远峻等人,看向林末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有点坐立不安,又敬又畏的味道。
其实自林君阳所言,他们早便知道,林末在淮平混得很好,甚至大名鼎鼎的青龙会,都因此对林氏多有照顾。
只是这个好,却很是模糊,没有一个明确的程度。
如今他们好像才明白了,为何那青龙会会对林氏如此另眼相待....
“那程氏那边你有什么想法?”
林远天面色如常,也看出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看向林末,再度出声问道。
“什么想法?大伯不妨简单说明下,那程家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末回答。
“雪中送炭是真,利益相间也是真....”林远天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林远桥,低声道。
林末微微蹙眉,他明白了为什么林远天会有如此一问。
一方面程家对林氏确实有恩,危机时刻曾出手相助,另一方面此次玉露一事,根源虽不在其,但确实也由其挑头,才有了后续一系列事件。
若不是他实力远超蓝玉,周白山两人预料,林氏必然会栽个大跟头。
“有恩则报恩,有仇则报仇,两者分明就是。”
林末看了眼一旁不语的林远桥,
“当然,如果对面不识趣,那就更好,免得麻烦。”说到后面,他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声音多了几分冷意。
对于那些看不清自己位置的人,他从不吝惜自己的残酷。
提到程家,林远高想到当日的情形,脸色也很是不好看,也顾不得林远桥的心情,将桌上的茶盏端起,牛饮了一口:
“君末,此事如果真要处理,却还是要谨慎一些,这样的大家族,如同狡兔,若是不死,必受其害....”
“放心,这几日,各位叔伯收拾处理自己的事,准备回家过年就好,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处理。”林末笑了笑,
“我倒要看看这狡猾的兔子,是不是真能逃得出我的掌心。”
说到这,众人不再言语。
连大名鼎鼎的飞阳掌旗使都能压服,与前者相比,程家自然不在话下。
接着,众人又开始商讨了一会年末总结,汇报了下彼此的情况,问题。
最终却无奈得出一个结论。
无论是哪条商路,这年头都不好走。
越来越多的山兽凶禽,以及落草为寇的强人大盗,使得每次走商,多多少少都会有损伤。
其中的必然支出的抚恤,加上越来越高的商品进价,使得利润也越来越薄。
林末对于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了解。
别说小小的林氏商行,就是青龙会同样也是如此。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能单纯做渠道生意,如果可以,最好尽可能地将触手延伸向整个供应链。
因此青龙会开始在各大山林秘密修建据点基地,一方面开垦灵田,收集药材等硬通货,一方面着手培养新鲜血液,补充后备力量。
实行类似于广积粮的策略。
只不过对于林氏却有些不适用。
原因很简单,实力太弱了。
如若不走商,单靠如今的大延山,生存自然能维持,想要更进一步发展,却是太难了。
聊到深夜,散会了。
林末与林远天一同到后院,拐过几个弯,到了处僻静清幽的院子。
天空中已有皎洁的圆月挂在枝头,雪倒没有下了。
只是却比下雪时还冷,冻得不知哪的寒鸦,发出呱呱的声响。
“其实真实的境况,比方才所谈论的,还要糟糕。”
两人一同漫步行走,两鬓花白,棱角不复当年分明的林远天,面上出现一抹苦笑,轻声说道。
林末没有说话,沉默,静静地听着林远天说。
“不止是人祸,更有天灾,淮州向北,靠近寒州,自去年始,便一直有大雪不停,积雪成灾,死伤不在少数,甚至我听闻,那边有雪怪出,即使宗师也不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