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默默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份文书,“你女婿的放妻书。”
曾慈盯着放妻书看了半天,“陈大人,您怎么......”
“你堂堂一个船老大,手下混汉几十个,但偏偏不敢动你的秀才女婿。你女儿在婆家常年被虐待,她却一根筋服侍她相公,你和你娘子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可她就是不醒悟,还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夫家。”
陈澈继续道:“你今天说得清楚明白,这份放妻书你就拿去,你女儿也会顺从归家。”
曾慈看着陈澈,“陈大人,您可真是......”
他似乎兴奋起来:“行,我就继续说。北辽的细作名为萧斡里朵,我爹从他口里得知,奚翰霆送了一封信给曹一然。信的内容不清楚,但萧斡里朵说,他们大王似乎非常确定曹丞相读了信以后一定会好好款待北辽使者,将来两家会有不少愉快的合作。”
陈澈看着曾慈,“你父亲怎么能从萧斡里朵问出这么机要的事情来?”
大启军队捉住不少北辽的细作,几乎没有从他们口中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这些人经过极为残酷的训练,扛得住北宋的刑讯,也有办法寻机会自杀,总之,刑讯极少有成功的。
曾慈抿嘴,“萧斡里朵与我爹是旧识。他年轻的时候得罪了北苑大王的宠妃石抹燕,我父亲替他想了法子,找来大启最好的珠宝和香料,让他讨好了石抹燕。”
“重要的事情在后面,萧斡里朵偷偷告诉我爹,将来北辽那里的货物他都会让曹丞相指定给我爹操办,也算是还我爹一个人情。”
“他居然能指挥曹丞相做事?”白岭惊讶道。
陈澈看了一眼站在边上从无比兴奋到渐渐呆滞的于海,“于大人,你没事吧?”
于海如梦初醒,“没,没,就是觉着事情超出我想象,我,我有点理解不了。”
陈澈笑了笑,“没事,听多了就懂了。”
他转向白岭道:“曹一然被北辽威胁了。”
“威胁?”
“嗯。”陈澈看着曾慈,“你们也发现了吧?”
曾慈点头,“对。我爹一下就猜出来,曹丞相被北辽捏住了把柄。而那个把柄就是那批漕运的货物。”
陈澈接着他的话说到:“奚翰霆来过大启,还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他一定能从那批货物里推出有人倒卖了贡茶和官粮。借着后面一笔交易,他摸清楚了整个倒卖的路线和经手的人物,最后找上了曹一然,以此要挟曹一然为他们提供茶叶。”
大启建国初期,两国还有通商买卖,但战事频起,大启这边就将茶叶列为官府专卖,不允许民间私卖茶叶给北方诸国。
但北辽以及边上的金国百姓对茶叶需求极大,这就使得民间盗卖猖獗,但无论如何,高品质的贡茶是不会流入北辽境地。
陈澈看向曾慈,“证据?你们留了证据吧?”
曾慈慢慢伸手过去,陈澈将路引和放妻书都放在他那只完好的手上。
“萧斡里朵的儿子叫韩德靖,如今就住在应天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