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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时节,闻语难得出门买一趟咖啡,没能看见工作状态的沈安时,还拿到了不合格的商品——咖啡里面没有加香草糖浆,喝了他一嘴的苦涩。他没有气恼,不是看在沈安时的面子上,而是因为给他出咖啡的是沈安时口中工作上不会出纰漏的“蕾蕾”。
闻语转身看向店里:女主管正站在吧台里发愣,客人推门进店也不像往常似的热情地招呼,直到客人站在吧台前张嘴询问,她才恍然回神,一脸苦笑地给人点餐。
这么做或许有些多管闲事,但闻语还是拿出手机,给沈安时发了条短消息——不是告状,而是提醒沈店长注意一下自己的店员。
沈安时收到短消息后,下意识地回问闻语为什么这么说;闻语没说赵新蕾做错咖啡的事情,只说让沈安时多关心自己的员工,毕竟也快到春节了。
春节期间的排班早已定好,除非遇到突发情况,不然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沈安时是本地人,又是店长,自然是要坚守阵地;其他人或是回老家,或是留在本地继续工作,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在保证店面照常运营的前提下,沈安时也会尽量尊重员工的选择。
闻语行事乖张,偶尔还出言不逊,但沈安时知道他本性良善,且心思机敏,喜欢观察人与物,也热爱着自己所在的凡世。既然他特意发来提醒,纵使是杞人忧天,也是对方的一片好意;沈安时回了消息,表示感谢闻语的关心,自己一定会多加留意。
“感谢就不必了,晚上多叫两声就行。”
露骨地撩拨,直白地邀请,幸好周围没有人,不然沈安时还要解释自己为什么笑着红了脸。
在店里仔细地看了一圈后,沈安时便发现赵新蕾的状态不太对:平日里那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突然变得呆板木讷,除非刻意忽视或是太过迟钝,不然没有察觉不到的可能。
不过,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沈安时出于担心第一时间去询问,结果被臊红了脸的赵新蕾告知是因为生理痛——除了“多喝热水”和“注意休息”,沈安时也说不出其他安慰的话。
这次也是因为生理痛吗?沈安时无法确定,因为于公于私他都仅限于知道店员的工作排期,不可能知道女职员的生理期。
要去问问吗?他有些犹豫,一是为了照顾赵新蕾的自尊心,二是为了惯着自己的逃避心理。
“大美式”喜笑颜开地走进咖啡店,那个曾经玩笑地表示“要不是认识了老吴,我一定去追‘大美式’”的赵新蕾,竟然没有热情地欢迎对方;甚至“大美式”主动与她攀谈,都不足以调动起赵新蕾的情绪——她眉头紧锁,皮笑肉不笑,没有了以往的游刃有余,只剩下痛苦和勉强。
沈安时没有直接去找赵新蕾,而是叫来与她同班的陈元,向他打探道:“蕾蕾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陈元人虽轻浮,却也是真的随和,因此并不讨人嫌,甚至因为嘴甜心细会疼人而备受女员工的喜爱,她们有什么烦心事都会和他说。
“没有吧?”尽管沈安时没有明说,但里外里就那点儿事,陈元也大概知道他要问什么,“她好像前几天刚来过,正好赶上跟我同班,没道理今天还来——看着也不像啊。”
“她有跟你说什么吗?”沈安时问,“比如哪儿不顺心之类的。”
“也没有啊……”陈元快速过了遍脑子,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什么细节,“她今天就没怎么和我说话,整个人蔫了吧唧的,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是没睡好。”
赵新蕾是那种痛经痛到脸色煞白也要笑着为顾客服务的人,没睡好不可能成为她工作懈怠的理由,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她不愿意告诉其他人,哪怕是体贴的陈元。
“行吧。元儿,你在前面盯一会儿,让蕾蕾来趟办公室,”沈安时嘱咐道,“我和她谈谈的。”
陈元欣然领命,他出去后不久,赵新蕾便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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