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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哥!!臣哥咱好多年没见了吧?哈哈哈!!想死我了!!”凌薇灿烂大笑着,抱着陆宁臣不撒手。
“你也太热情了,我可消受不起哈哈……”
陆宁臣也有些尴尬的笑着虚拍拍凌薇的肩,他其实很不喜欢和别人近距离接触,更何况他和凌薇是很多年不见的友人,可推开似乎还有些不计人情,因为当时上初中的时候,凌薇对他的确挺好。
而后面的美人攥着包的那只雪白的手原本是微微透粉的,此刻因为过度用力的而青,要不是脸上打了很清纯显气色好的腮红,沐野雪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非常难看。
他们马上就要登记结婚了,凭什么这个女人能不知廉耻的抱他的男人?凭什么他要忍耐?!
沐野雪咬着唇,却突地松开,唇角弯起一个完美优雅的弧度,几步上前挽住了陆宁臣的正在拍那个女贱人的胳膊,往后用力一扯。
陆宁臣本来就要推开凌薇,突然手臂就被抱住人也给拉得后退一步,震惊的转头看着沐野雪:“雪宝儿你——”
带着白绒线帽子的美人墨栗色丝发及腰,一双卷浓长睫毛的大眼睛无辜透了,踮脚就吻了一下男人的嘴角儿,满含着笑意湿漉漉的看着凌薇,声音温柔清澈:“老公,不介绍一下么?”
陆宁臣脸色微变,继而立刻恢复正常,大喇喇的笑着拍拍手臂上的快要把他羽绒服抓破的柔嫩小手:“这位是凌薇,我的初中同学兼同桌,凌薇这位是我的爱人,也是我和你提起的妻子。”
凌薇的椭圆眼里没有什么惊讶,因为她刚才就注意到了,那么惊艳的仙女似的美人儿站在那里她怎么会看不到,身材又高又瘦,皮肤白的发光,五官无可挑剔的标致,尤其眼睛和嘴唇,大眼睛楚楚可怜带着孱弱忧郁,她知道陆宁臣那个菩萨心肠的死直男就喜欢这类的,穿着一件白色灯袖肩头胸口粉色樱花蕾丝花纹,下身是一条长百褶浅浅粉红纱裙,甜美又仙气,看一眼就是温柔到骨子里让男人肉酥的美人,一般的漂亮女孩儿哪里能压的住这样的打扮,穿不好就又土又俗。
她只是嫉妒,嫉妒他可以拥有陆宁臣的爱。当年她为了陆宁臣减肥了二十多斤,各种表白却被陆宁臣拒绝,她能不嫉妒?
可凌薇到底还是个善良心软的小姑娘,也知道沐野雪的身体和陆宁臣的求助,心想他们两人也算真爱不容易,不过,她就是不想让沐野雪舒服而已。
于是笑的好像妹妹一样:“哦,这就是嫂子啊,不好意思啊,我很多年没见臣哥有些激动,你不会介意吧?来来,我早就给你们准备了登记册,来——”
沐野雪很认真执拗地看着她,温声说:“小姐,你很漂亮端庄,所以我很介意,希望你以后能和我老公保持正常的友谊。”
陆宁臣倒吸一口冷气,拉了一下他:“媳妇,你别乱说!”
他们俩今天这结婚证能不能顺利领到都得靠凌薇呢!
沐野雪委屈的看了陆宁臣一眼,慢慢低头,伤心地垂下乱颤的睫毛儿,抿着小嘴儿,酒窝时隐时现。
看着他这幅样子,凌薇又被夸了漂亮端庄,奇怪的心里一跳,脸蹭地红了。
她有些紧张和内疚,结结巴巴:“嫂、嫂子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来咱们登记吧。”
尼玛,怎么这么奇怪?好像自己做了伤害小天使一眼的坏事儿一样的负罪感是怎么一回事儿?
陆宁臣把凌薇的表情全收进眼里了,赶快搂住身边的美人:“好了,签吧,说好的,同性的结婚证和异性的结婚证,两个。”
凌薇笑:“放心吧大哥,来,嫂子请坐——”
沐野雪看凌薇真的很正派友善的样子,好像的确是他自己多心了,可他不是没有接触过陆宁臣的女性朋友,比如崔妙,那种和崔妙她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他很敏感,他的第一直觉告诉他,凌薇一定喜欢陆宁臣。
可现在这样,凌薇的确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两个结婚证是什么意思?
对上沐野雪疑问的眼神,凌薇笑着说:“臣哥把嫂子你的情况和我说了一下,请我帮帮忙,你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很佩服自然会帮你们。”
沐野雪脸晕红一大片,小声:“谢谢你。”
凌薇边印章边打趣沐野雪和陆宁臣:“唉,我本来还想撬墙角来着,臣哥看到你老婆彻底歇了心思,好好对人家啊!”
陆宁臣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搂着沐野雪显摆:“呵,你这种的我才不感兴趣,我就喜欢我老婆!”
沐野雪心里渐渐舒服了一些,笑容也渐渐多了。
二人签了信息档案,给了凌薇户口本身份证,凌薇带着他们去拍结婚证照,还很热心的帮沐野雪和陆宁臣拿羽绒服,沐野雪有些抱歉,觉得自己太小心眼儿了,这个姑娘其实挺好挺大气的。
沐野雪摘下帽子,紧张的整理了他一大早烫得发型,又给陆宁臣整理了一下淡蓝衬衫领子,二人青涩傻气的坐在红背景衬布前,咧嘴露出笑容。
“咔嚓————
', ' ')('”画面定格在美好瞬间。
沐野雪的眼眶通红,幸福的把脑袋挨在陆宁臣的肩膀上,鼻头发酸:“老公~我好开心~”
陆宁臣憋笑,低头吻在他头顶:“不吃醋了?”
沐野雪害羞低头,睫羽像小蝴蝶煽动,哼唧:“不要说~”
陆宁臣却有些莫名感慨,捏着美人的手:“啧啧,以后我陆宁臣就不是草原上那一头自由奔跑的狼了,以后有主儿了。”
“坏蛋,你后悔也晚了。”沐野雪抬头阴柔危险地露出一边儿的可爱酒窝。
陆宁臣却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一下那小嘴儿:“宝贝儿,我高兴还来不及!”
沐野雪动人的望着他,扑进他的怀里蹭了蹭,腻歪歪的小声:“老公,我爱你。”
“媳妇儿,我也爱你,哈哈哈,爱死你了!”
闪过灯过了几次,摄影师打趣儿:“好了,真般配啊,帅哥快带着你媳妇儿回家腻歪吧!”
陆宁臣牵着沐野雪的手,二人羞赫的鞠躬道谢,拿着几张照片出来回到办理柜台,凌薇正微笑着等他俩。
“呦~拍的真好看,就是臣哥你这疤痕咋还不消掉,配不上嫂子了都!”凌薇打趣儿着把照片永久用蜡胶贴在结婚证上。
沐野雪微笑,手指温柔的摸了一下陆宁臣脸上的疤:“不会,我觉得很有男人味呀,很帅。”
陆宁臣梗着脖子嘴角不受控制的喜悦上翘,搞笑的耳朵迅速蹿红,握住脸上温柔的小手亲了一下,紧紧抓在手里,十指相扣,逗比属性发作美滋滋的道:“吼吼吼,老婆别净说大实话,咱俩回家再说!”
沐野雪甜甜低头笑:“好呀~”
凌薇一个哆嗦,笑着和另一个办理工作人员悄声说:“好肉麻……”
工作人员笑:“哈哈哈,是啊新婚夫妻都一样,不过这么甜蜜的还是少见,希望你们一直都这么幸福,维持呵护好婚姻。”
沐野雪背后一凉,想起刚刚进门时候在大厅看到的那么多离婚的人,美眸里一抹阴鸷决绝重重点头。
就算……陆宁臣不再爱他……
他也绝不放手!除非他死!!
凌薇拿出四本儿结婚证出来,两本红的,两本棕色的,红的是正常的异性结婚证,上面沐野雪作为配偶一栏写的性别是‘女’。棕色的两本,配偶一栏写的是‘男’。沐野雪作为同性配偶入籍陆宁臣的户口本。
从此二人成为夫夫,也是夫妻,更是不可分割的亲人。
“凌薇你破格给我和我媳妇儿办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以后有事情需要我我一定帮忙,谢谢啊。”陆宁臣很感激的牵着沐野雪一起给凌薇道谢。
沐野雪也有些愧疚,他知道这种事不是容易办的,是需要承担风险的。
凌薇开朗一笑,大手一挥:“不用,以后你俩结婚给我个请柬,让我免费喝喜酒就好啦,不过异性那本是我私底下办的未必有效力,最好别到处张扬给别人看,同性那本是有法律效力的。”
沐野雪很感激:“好的,真的谢谢你,凌小姐。”
“哎呀,叫我凌薇就好,嫂子哈哈哈。”凌薇很活泼爽朗。
沐野雪也渐渐放松了许多,只是心里对陆宁臣更有一些看法,他觉得他得更牢牢锁住这个男人的心才是,否则的话……
“薇薇,中午有时间的话,我和宁臣请你吃顿饭吧?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想谢谢你。”沐野雪很温柔真挚的看着凌薇,亲昵的叫她。
凌薇脸通红,其实她是有点男孩儿性格,从未有人叫她‘薇薇’过,对上那对清澈见底且黑的发紫的温柔看着她的大眼睛,嘴巴张合,脸通红着,其实她还真是有事儿,可完全拒绝不了沐野雪:“我本来有相亲的,不过……推到下午吧,嫂子都约了我咋能不给面子呢?哈哈哈……走吧!”
于是乎,凌薇完全把陆宁臣抛在脑后,上前挽住了沐野雪的手,红着鹅蛋脸热情的叫:“嫂子,快把羽绒服穿上,哎呀,大冷天你里面穿的太少了,其实可以穿多些来这儿再脱啊。”
沐野雪害羞低头,谨慎保护地把结婚证放进包里:“我只是想要漂亮一些,毕竟今天日子很重要。”
他一低头害羞弯唇的样子,简直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呵护。
凌薇完全被迷晕乎了,自己穿上外套也帮沐野雪整理,一副生死好闺蜜的样子:“雪雪~咱们去哪里吃好吃的啊?”
沐野雪想想:“我知道一家烤猪蹄饭店,前天我和宁臣去过,味道很美味,还是薇薇你有什么喜欢吃的,都可以?”
“烤猪蹄?好啊好啊!!就是那种鲜族特色的吧?我最@#¥¥*……”
凌薇打开了话匣子,挽着沐野雪往外走。
陆宁臣跟在后面:“……”
他今天才知道,他媳妇儿是男女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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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陆宁臣开车带着沐野雪回爷爷家。
沐野雪有点紧张,莫名内疚心虚,趁着等红灯
', ' ')(',说:“老公,爷爷不会看出来结婚证有问题吧?”
陆宁臣噗嗤一笑,安抚他:“啥问题啊,那是正经的政府部门颁发的结婚证,不过就是异性那本的信息没注册,可其他的都给盖章了,和别人夫妻的一模一样,别怕啊?你那么心虚的样子才容易引起怀疑啊?再说了,就算发现也没事儿,我就直接说,我老婆是个男的,是个双性的,但我就爱他,他就是我老婆,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不管,爷爷他也是拗不过我的,其实宝贝儿,要不是爷爷生病,我其实根本不怕告诉他我是同性恋,我陆宁臣才不在乎那些事儿,所以你也别自责,一切后果都由你男人承担,和你没关系,都是我的责任。”
沐野雪眼眶溢出水泽,清浅一笑,一直忐忑的心在这一刻沉淀,释然了:“嗯,老公,我知道了。”
“雪宝儿乖,知道就好。”陆宁臣笑着空出一只手爷们儿的摸了摸美人带着绒线帽子的可爱脑袋。
他的动作充满了保护和爱怜,浓眉扩目里也是少见的充满成熟男人承担责任气概、满溢而出的温柔和深情。
沐野雪对上那样的眼神就害羞情动的低头,又被摸了脑袋后,很可爱的蹭了蹭那手,又抬起来,大眼睛一直爱慕崇拜地看着男人,都不舍得眨动生怕漏了一瞬。
直男陆宁臣却心里嘀咕,这孩子是不是有点恋母情结?这眼神咋这么像看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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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爷爷家,沐野雪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活泼可爱的拿出结婚证给爷爷看。
陆老头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好好好,真好!!咱家小雪儿真漂亮,宁臣也精神!”
刘奶奶也在一边,点头赞叹:“雪儿是真上镜,小陆也英气,就是小陆的疤……”
陆宁臣挠了挠脸上有点痒痒的疤痕,对着手机照了照:“唉,咋都说这个疤难看呢?我觉着不明显啊……”
沐野雪点头:“不明显的。”
陆老头板着脸:“六月一号儿就是婚礼了,赶紧把那疤给我祛了,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配不配得上我们雪儿!”
“爷爷~老公很有男人味的~超帅的~很般配的~”沐野雪不是很敢地小小声抗议,超级可爱。
陆老头:“……”
刘奶奶笑着:“……老陆啊,说话太难听了。”
沐野雪有些担心,怕男人受伤,握住了男人的手。
不料陆宁臣很光棍的来一句:“唉,放心吧,我买个去疤霜,结婚那天肯定配得上你孙女儿雪儿~~”
陆老头大笑:“哈哈哈,这还差不多!今天咱们庆祝一下,出去吃火锅!”
沐野雪甜甜的小声:“爷爷,不如我来做把,外面的火锅店不干净的,后天咱们还得去医院,今晚我给您做吖哺吖哺清汤锅,沾泰国甜辣酱还有柠檬醋酱油,味道很棒呢。”
陆老头被说的直流口水:“好好好,都听我孙媳妇儿的。”
于是,陆宁臣按照老婆的要求,下单订了五斤草原羊羔肉卷,蟹味菇两袋,豆腐泡一袋,香菇一袋,茼蒿,生菜,小白菜各半斤,等等买了两大袋子肉菜,直接让送餐员送了来。
沐野雪用小银鱼和青鳞鱼熬出来的超级鲜美高汤,用肉卷涮着吃,能尝到极美的滋味儿,是一种食物原汁原味的醇香。
四口人把东西吃的干干净净,最后还下了一锅延面。
晚上陆宁臣和沐野雪开车回彩山岭小镇。
夫夫的两人世界,沐野雪特意买了一瓶白葡萄酒。
美人穿着老公买的厚珊瑚绒粉小兔子的睡衣睡裤,窝在老公怀里,脸有些醉酒的酡红,大眼睛垂着不安转动:“老公~后天,你一定要平安出来。”
陆宁臣搂着他,唉声叹气:“你都不让老公碰,老公难受啊~~”
沐野雪眼珠蒙上了一层水雾,坐在陆宁臣腿上,妩媚又害羞的搂住他的脖颈:“你、你说的是什么话么~平时、平时你想怎么弄都可以~我怎么会拒绝,只是周一的手术……多少顾忌你的身体一下,人家是关心你才……”
声音越来越小,舌头也短了,很娇气的贴进陆宁臣颈窝处,他也想要的么,恨不得每天每天的……如今这样,还不是为了男人的身体着想。
陆宁臣笑,其实骨髓和做爱又没有什么瓜葛,但还是喜欢美人对他的关心照顾,低沉说:“我知道媳妇儿,唉,只是不做点什么,觉得心很痒痒,就是想疼爱你——”
沐野雪邀请害羞的水眸抬起来凝睇男人,故意涂了珊瑚红娇艳欲滴的小嘴儿张开:“亲亲、抱抱……还是、还是可以的么~”
“嗯唔……”陆宁臣一口堵住小嘴儿,搂抱着美人的腰背来回摩挲。
沐野雪双颊潮红,迷离情欲的美丽水眸像是要哭一样,紧紧的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小嘴儿饥渴的吸允闯进来的大舌,情不自禁的在男人的大手下,腰臀酥麻起电。
嗯……好像快点能正常的过夫夫生活,好想爷爷能好起来,赶快举行婚礼搬到彩山岭镇啊……快点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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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陆宁臣憋得难受,昨夜没消耗完的火气自然是得想办法消除,趁着美人还在沉睡,出去晨练顺便上洗手间用左手兄弟解决。
“嗯……”细白的小手摸了摸被褥,炕头还热乎的很,男人却不见了。
沐野雪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就见枕头边上是男人的字条——宝贝儿我出去晨跑打水了,别担心。随便条的还有一块粉亮片纸包裹的水果糖
沐野雪甜甜一笑,把糖果拿过来,却突然有些忧愁的垂下眼睛。
他特别担心周一的骨髓提取移植术,从昨晚就有些害怕。
可他也想救爷爷,更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只期盼上天,能保佑他的男人,能保佑爷爷,保佑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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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陆宁臣和爷爷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
沐野雪度秒如年,他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陆宁臣才被推出来,老陆头还在里面。
沐野雪周日夜里都没睡着,现在是涂着遮瑕才盖住了黑眼圈,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外等,大眼睛满满的汪着泪,是强忍着不哭的,嘴唇发抖的看着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的脸色惨白发青,满头全是冷汗的男人:“老公!!老公!!!”
陆宁臣居然还微睁开眼瞧了他一眼,可很快又合上了。
“手术很成功,老爷子还有个结尾再有半个小时就出来了,你是病人的家属?”医生拿着册子记录,并在床头挂上名牌号:“注意观察,十二个小时没有异常就可以回家了。”
沐野雪眼睛黑大的吓人,抓住医生的手强忍泪:“医生我是他的妻子,他真的没事吗?您别骗我,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看见沐野雪一副要哭的样子,笑着安慰:“没事儿,小伙子结实的很,就是一周内不能做剧烈跑跳运动而已,一般人捐献骨髓对身体都没有影响。”
沐野雪咬唇,雪白的牙齿咬出了血他也不停,红着眼圈,一点点给陆宁臣用热毛巾擦脸和脖子,坐在床边像个雕像一样的守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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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陆宁臣突然开始低烧,心律异常。
白海雁、陆月芳都赶来了,两人一看烧的滚烫滚烫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陆宁臣全哭了。
“为啥是这样啊?”陆月芳哭着说。
她这侄子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发生麻醉药剂排异反应,还有什么骨髓白细胞活动异常导致的高烧??
白海雁强忍着不哭出声,但泪已经抑制不住了,甚至给医生下跪:“求求你大夫,一定要救救孩子!!他才24岁啊!!刚刚领证要结婚了啊!!求求您!!”
钱医生忙把她拽起来:“哎哎哎,你别这样,小陆这孩子我看着也心疼,可这是体质问题,各项生命体征还都有,他身体强壮,为人孝心,一定会醒来,我会竭尽全力救治他,别这样让其他患者看着影响不好啊?”
刘奶奶过来看了一眼,也哽咽了,被沐野雪劝说才回到老陆头的病房看护,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忙照顾老陆头了。
十个小时后,陆宁臣高烧,进了ICU病房。
沐野雪从头到尾一滴泪没掉,甚至还帮忙安顿了白海雁和陆月芳,陆老头醒了,他甚至还能佯装无事的看望一下,并私下拜托刘奶奶隐瞒。
而到了半夜十二点,他劝走了白海雁和陆月芳,一个人坐在病房门口一动不动,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在寂静的走廊里,他终于忍不住捂着嘴无声痛哭。
为什么要让他享受过天堂一般的幸福后再把他打入午间地狱,就算打入地狱,也应该是他一个人下地狱,为什么要让他的男人受苦?
“嗯呜呜……嗯呜……”沐野雪闭着眼,眼泪从紧闭的眼缝里渗出,顺着惨白的脸颊连串儿的往下掉,衣服全哭湿了,仔细看那泪是淡红色的。
他去死好了,只要男人能活,他怎么样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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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了,陆宁臣持续高烧,沐野雪借口回家拿一些日用品,却去了药店。
“买点啥?”销售员放下盒饭来招待。
“睡眠不好,一般的都不好用,一直吃安定。”沐野雪一双眼睛肿的像桃子,睁不开的垂下,带着帽子不让销售员看到他的脸。
销售员打着哈欠:“那个可不能随便卖的啊,只能卖你五片儿。”
沐野雪像一尊失去灵魂的苍白美丽的雕塑,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清浅一笑,仿佛很幸福的样子:“好。”
接下来,沐野雪跑了十家药店买了五十多片安眠药,面无表情的回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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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骨科病房091室。
一个长着国字脸三角眼儿的中年男人拎着果篮,满脸笑容:“爸,我来看看您!”
陆老头冷哼:“不劳烦大忙人,果篮贵的很。”
陆月芳更是嘲讽:“大哥,爹好了你来了,从前一毛不拔这次带个果篮儿是不是
', ' ')('想换点家产啊?谁敢吃你家东西啊!!”
陆卫国笑容堆积着:“哎,说话咋那么难听,我不也是咱爹的儿子,生意忙碌,你说你侄儿想换辆车,你嫂子她娘家妈也是身体不好在妇幼保健院呢,说是妇科病挺严重的呢,我一时忙不开,我才听说了手术的事儿!”
陆月芳掐着腰破口大骂:“你放个狗屎屁!宁臣所有人都通知了,你他妈的老大也不管爹,你还给我来个才听说!!你舍不得你那点骨髓救爹,现在过来了就是他妈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兄妹两个早有过节,陆月芳看不上自己借钱做生意好色的大哥很久了。
陆卫国脸色发黑:“我说小芳啊,大哥不就是借你点钱没还吗?至于吗?别当着爸的面你就能随便说我!你不也没捐骨髓吗?谁不知道陆小子现在进ICU了,以后爸的家产是谁的都难说了,你自己没安好心还好意思说我?”
陆月芳一看急了,千万不能让陆老头知道啊,忙大喊:“你他妈的快走!!爹没有你这个儿子!!滚滚滚!!!”
陆老头捂着心脏,难受的昏了过去,刘奶奶赶快按铃叫护士。
陆卫国被陆月芳泼妇一样推到门外,气的脸有黄又黑:“你才少推我!!你他妈的别以为你最小就能没大没小,谁不知道咱妈在世的时候就最疼你!!咱爹也是!!”
“你放你狗屎屁!!小时候什么好的不是你吃!你舔着狗比脸有嘴说不怕你屁眼长疮!!你看宁臣不行了就要打歪主意,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你长人心了吗?!!”陆月芳边骂边哭:“老爷子好不容易救了,陆小子没爹没妈的命都豁出去了,这么多年,钱不钱的他啥时候在意过?!二哥没命的钱你都拿去娶媳妇花了,现在他儿子就在ICU你他妈的还来闹?!你就不怕报应啊?!!”
陆卫国冷笑:“别说的你好像无辜似的,他小时候你不也逼着他拿钱?! 还让我揍他?!”
陆月芳心虚一顿,又痛骂:“我、我那时候不也艰难?!现在不是明白事儿了吗?你明白了吗?!”
“小姑。”
突然轻轻的一声在他们二人背后响起,是沐野雪还有护士长来了,大声叱责道:“这是病房,病房是病人休息的地方!!你们要吵出去吵!!否则我叫保安了啊?!出去!!!”
陆卫国骂骂咧咧:“陆小子反正也活不了了,那房子当时我给盖得,我掏的钱!那房子有我一份儿!!”
“你放屁!!你掏了几百块,剩下的都是二哥的钱!!那房子就是咱爹和宁臣的!”陆月芳气不过,抓住陆卫国的头发,挠了过去。
陆卫国又不敢打泼妇一样的妹妹,以前打过几回,让陆月芳讹了几万块,这次他都不敢动,被抓的满脸花。
“啪————”
陆卫国被重重扇了一耳光,人都懵了,看着沐野雪。
陆月芳也松手,惊讶:“侄儿媳妇儿……”
沐野雪胸口剧烈起伏,雪白的细长手都打红了一片,脸色是汹涌的怒红,嘶哑着声音,一字一句:“滚、你给我滚出去。”他颤抖着转身和护士长说:“麻烦您联系保安上来保护我的家人,我现在报警警察,说有人寻衅滋事,来医院对我祖父和丈夫勒索,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陆卫国傻了,看着沐野雪利索的打电话报警,磕磕巴巴:“报警?勒索……你……我……”
陆月芳冷笑:“等着再被关几年吧。”
陆卫国忙把被陆月芳抓烂的衣服合上,拔腿往外跑。
一切终于安静下来。
##
沐野雪全身都在发抖,看着一堆人围观,他羞耻愤怒,几乎想要逃离,可他深爱的人还在病房里,他不能临阵退缩,于是勉强笑笑:“小姑,走吧,进去看看爷爷。”
陆月芳哽咽,扶着沐野雪:“孩子,难为你了。”
半天后。
陆老头还是知道了陆宁臣进了ICU病房的事情,他骨髓移植书后身体不能动,一点排异反应都没有,就算能活命,他也不要用他孙子的命做代价。
从几岁开始养大的孙子,如珠如宝的护着养着啊。
“让我去瞧瞧他啊?坐轮椅去瞧瞧他啊呜呜呜……”
九十多岁的老人老泪纵横。
白海雁也跟着哭:“老爷子,您别辜负了宁臣啊,他一定不会又事儿的,你再倒下了,他一切苦心都白费了啊。”
沐野雪实在承受不了了,晃晃悠悠的走出病房。
从包里拿出一团手帕纸,打开来,里面是几十片安眠药,他捧着药一步一步走到ICU病房门口。
“嗯呜呜……”沐野雪看着那玻璃窗被拉上了帘子,他不能进去,也不能看一眼爱人,心如刀绞。
坐在地上,看着安眠药,坐了很久很久,天都黑了。
大眼睛一点亮光也没有,全是对死亡的恐惧和绝望,呜咽着:“我好害怕……老公……嗯呜呜……”
可转念一想,死了或许能和陆宁臣在一起,他慢
', ' ')('慢把药分成五个等份,因为太多他一次吃不下。
两手颤抖着打开矿泉水瓶,缓缓打开第一份。
“啪————”
突然出现一只熟悉的修长大手打掉了手里的药,沐野雪一抬头。
“沐、野、雪!!!”高大青年穿着病号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凶恶俯视地上坐着的小兔子,狼狈的拄着吊瓶架子腿脚不方便,满头是汗。
陆宁臣忍着腿骨的痛,昏头涨脑在看清了药片上刻的‘安定’二字后,额角青筋暴起,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你老公还没死呢急着殉情干屁?!!”
他下午一醒来就赶快去找沐野雪,可沐野雪不知跑哪里去了,他就去病房找爷爷,爷爷看到他就哭,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还进ICU了?小姑告诉他沐野雪情绪不好让他赶快找沐野雪,他到处找没找到,结果竟然在脑科的ICU病房门口找到人了?!这人还正准备吞安眠药?!
【下章预告,大难不死必有艳福,嘿嘿嘿,老陆和雪美人的病房play,雪宝超级主动哟~~】
【作者北衣溺水,只在海棠文化更新,码字不易,生活艰苦,珍惜原创,请尽量支持正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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