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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国王的演讲(下)
“昨天我摸了唐靖川,他是狼。”庄舸拿着他的笔记说,“我是预言家。接下来我先去摸带很多耳环的男士。原因如下,摸耳环男士是因为他是沈晗杨认为的好人,我需要定义他的身份。无论我和沈晗杨到底谁真谁假,如果我们都摸出好人,那么耳环男士百分之百是好人,至少我们就有了一个全场可以信赖的好人;如果我和沈晗杨摸出来的结果不一致,那各位可以用你们自己对耳环男士的好坏的判断来倒推我和沈晗杨的好坏。”
庄舸翻了一下他的笔记,接着语调平淡地说:“第二个我去摸李兰宇吧,他坐在我的旁边,如果我拿到了警徽,李兰宇很有可能会总结发言,我想确认一下他的身份。这里我给出的查验顺序在听了一轮发言对大家的身份有新的定义之后可能还会有调整。”
庄舸的声音很总是没什么起伏,但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反而让他听起来平静而客观,他接着说:“下面我来说一下沈晗杨为什么不是真预言家,沈晗杨的逻辑漏洞在于他对唐靖川身份的判断。他的原话是‘如果唐靖川是狼可以直接给他泼脏水,但唐靖川没有这样做,所以唐靖川不是狼’。这个逻辑本身并没什么太大问题,问题出在视角上,‘如果唐靖川是狼…他会……’,这句话的视角是站在唐靖川是狼的前提上进行的‘为何唐靖川不是狼’的解释,如果沈晗杨真的不清楚唐靖川的身份,就不太可能会说这样的话。另外,各位可以设想一下自己是预言家会不会这么快认可唐靖川的好人身份。正常来讲预言家的视角是去找谁是坏人,而不是去找谁是好人;只有狼因为要努力取悦在场的好人,才会去随便判断好人。”
这段话说的有点长,郑楷意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然后有点恍然大悟。好像确实是这样,预言家往往是个短命的角色,大家拿到了预言家都是希望能尽量找狼,发言也是以判断谁是狼为主,认好人也不会在第一轮就草率判断。
他有种回到和庄舸真的第一次见面时——在演播大厅里遇到庄舸的那时候,然后不由得想起他最初会对庄舸产生兴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张俊美的面孔,也不是因为庄舸的身材和他的拥抱,更不是因为庄舸是Luke,而是因为他用平淡无聊的语调说出的内容是那么神奇、那么自信,就好像一切都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至于没有竞选的几个玩家,没听到发言暂时也没法定义。”庄舸接着说,“就等第一轮发言结束再去判断吧。我结束了。”
郑楷意在心里过了一遍庄舸刚刚的发言。毕竟是庄舸,逻辑上自然没问题,但是真不一定能拿到这个警徽,原因非常简单,第一是情绪不够饱满,第二是因为他接下来说自己打算查验的人都是举手竞选警长的人,这些人是没有投票权的——事实上,公布自己查验名单对于预言家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拉票手段。被点名即将要被查验的人为了急于表明自己是不怕被查验的好人,往往会把票投给要查验自己的预言家。因此,宣布要查验王哥的沈晗杨很可能能拿到王哥这票,而庄舸打算查验的人因为精选警长都没有投票权,庄舸的查验名单起不到拉票的作用。
接下来还是要看后面发言的耳环小哥和红裤子两个人的发言了,他们二人肯定要对两位真假预言家的发言做点评,他们分析的内容很有可能影响众人投票的情绪。
庄舸下一个发言的人是耳环小哥。这人叫周方路,算是这群人里郑楷意还算熟悉的一个人,连郑楷意都觉得周方路说话极其不着调,他一直以来就穿衣打扮比较有个性,头发的颜色向来复杂,而且特别喜欢在自己身上穿环,之前还想拉着郑楷意去,被郑楷意以怕疼为理由(事实上也是真的怕疼)而拒绝了。他家是开娱乐公司的,所以和李兰宇来往多些。周方路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先说我的结论,虽然沈哥给了我个好人卡,但是对不住,我目前稍微倾向这个老外一点。还有,你中国话说的挺好。”
他说着给庄舸比了个大拇指。郑楷意忍不住笑了两声,被庄舸看了一眼。郑楷意接收到他的目光,帮忙解释了一下:“他不是外国人,和我们一样是母语。”
“哦哦哦。”周方路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首先啊,我就觉得这位大哥和我想一起去了,沈哥,唐哥这个好你这么简单就能认下来?感觉不是你平时风格,不过沈哥状态确实好,再听一轮吧,沈哥给我这个好人卡我先举着,我还得听两轮才能站队。再加上外国大哥…你叫什么?哦,庄舸,庄舸下一个要摸我,我还是挺希望真假预言家都来翻了我这张牌,我先拿个全场最高好人地位。其他人这一轮都不是焦点,结论来说就是我这轮发言倾向庄舸,过。”
红裤子迫不及待地张嘴了:“那我可不能认下来你这个好人了。第一个发言的预言家,前面唐哥就说了一句话,沈哥不这么讲还能怎么讲啊?我是想站沈哥哈,你们觉得这个外国大哥的状态像是预言家吗?第一天摸出来一张狼牌,要是我的话我一跳三尺高,他这是不是也有点太淡定了?而且,预言家是在天黑之前就知道自己身份的,晚上那么久,自己想说什么不是应该早就
', ' ')('想好了?用得着到了白天之后再重头组织语言吗?”
红裤子说完之后,看了看一圈人的反应,然后继续讲:“我有个推测啊,庄舸像是被狼队友坑了。我觉得很有可能他前面发言的人里有他的同伴,本来狼队是希望那个人出来装作假预言家,但是那人怂了,庄舸才不得不跳的。”
郑楷意瞄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法官,他肯定要觉得这人是狼。红裤子可能说之前没好好想他自己说的这段话,这句话一出,基本上就是点名李兰宇是狼。竞选警长的人按发言顺序排列一共就只有唐靖川、李兰宇、沈晗杨、庄舸、周方路和红裤子自己,如果他相信沈晗杨是真预言家,那么也就代表他比较赞同唐靖川也是好人,那可不就只剩下李兰宇一个人可能是那个“狼队友”了。
李兰宇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表情不是很好看。
到此为止,竞选演讲就结束了。郑楷意拍了拍手:“行了,各位大爷都已经说过一圈了,那我们投票吧,有人要弃权吗?”
除了庄舸和沈晗杨之外的四个人都示意说要退出竞选。其余可以投票的六个人里,四个人投给了沈晗杨,两个人投给了庄舸,沈晗杨拿到了警徽。庄舸好像不觉得意外,他看了一下场上投票的情况,记下来了哪些人投给自己,哪些人投给了沈晗杨。郑楷意留意了一下,蓝帽子(女巫)和一个村民把票投给了庄舸。
“沈晗杨当选警长,昨天晚上是平安夜!”郑楷意宣布,“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沈晗杨拿到警徽,示意从李兰宇开始发言:“我先说一下为什么竞选发言的时候我要快速过麦,其实就是大家说的那个原因,想给后面的人压力。这还能盘出来我和庄舸是队友的逻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和庄舸是两张不认识的牌,听完他的发言,我觉得他至少是言之有物的。但是沈晗杨说的也挺好,反正我就想表明不管他俩谁是狼,我李兰宇是个纯纯的大好人。庄舸不是说要来摸我吗,那就来呗,要是说我是个好人那我就信你,要是你说我是狼我就把你推出去。其他没啥了,我是个好人。”
郑楷意走到了庄舸的背后,看了一眼他的笔记。庄舸正微微皱着眉头在李兰宇的名字后面写:逻辑混乱。
李兰宇下一个就是庄舸,庄舸看了一下自己写的投票情况,然后开始讲:“我快点讲吧,希望我能传达清楚。虽然我没拿到警徽,好人阵营也还有胜利的希望,我们的优势是第一夜我摸出来了一张狼(唐靖川),而且选举的时候又出现了一张狼(沈晗杨),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两张狼牌。从票型来看,四张票点在了沈晗杨头上,我认为剩下两张狼大概率就出在这四张牌里。偶尔狼可能会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故意把票投给真的预言家,但是在刚刚我和沈晗杨优劣不分明的情况下,我认为更有可能可以投票的两张狼都投给了沈晗杨,最多有一张投给了我。今天应该先把唐靖川投出去,至于我晚上查验谁,我会在耳环男士和红裤子男士里选,因为我要确认沈晗杨的警徽移交候选人是个好人。顺便讲一下,红裤子男士认为我和李兰宇有可能是队友这个猜测是不合理的,如果他是我的队友,在我前面应该会多为我争取发言时间,而不会一句话不说就直接过麦。”
沈晗杨瞄了郑楷意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有人都在认真听庄舸说话,郑楷意的表情看起来居然有些小小的得意,那表情真的很可爱,如果郑楷意是为了他做出这样的表情该多好。
庄舸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我最后讲一下为什么沈晗杨是狼,第一是他看唐靖川的立场有问题,二是他拿到的4票里几乎不可能没有狼。如果有一匹狼参加选举,那么有三匹狼可以投票,我只有两票,他一定拿到了狼的票。如果有两匹狼参加选举,那么还有两匹狼可以投票,两匹狼不可能都投给我,沈晗杨还是一定拿到了狼的票。我希望我们今天能先把唐靖川投出去,这样哪怕丢了警徽我们还是能赢。”
他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补充:“我可以理解有些人还不能被我说服,但是目前最好的解是先让唐靖川出局。无论我和沈晗杨谁是真预言家,如果今天我们投他出局,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还活在场上,那么明天我自动出局。女巫还活在场上,我们的轮次是足够的。我找出来了两匹狼,算是已经达到了应有的价值。我的发言到这里结束。”
庄舸的下一个人是蓝帽子(女巫):“首先我觉得红裤子讲的不太对,打李哥的点生硬了,而且李哥明显和庄舸不会是一个阵营的。预言家的站队我还在继续考虑,因为沈哥这一轮的发言我也还没听到,但是单说庄舸刚刚的发言我觉得逻辑还算清楚。今天这一票没意外的话我挂红裤子,明天起来再说别的。过吧。”
接下来夹着几个不是很会玩的人,其中有一只狼,都是表明了自己是好人,庄舸讲的挺有道理,沈哥状态不错,然后就过了。虽然是游戏,但是显然有些人还是没有忘了自己游戏外的身份——沈晗杨是不能得罪的,就算是在游戏里也不能过分。
再接下来轮到了耳环哥周方路,他大大咧咧地说:“我觉得庄舸讲的挺明白的啊,最
', ' ')('起码票型那个点说的还不明白吗?沈哥的队形肯定不干净啊,而且我也觉得红裤子发言不好,大哥,冲的这么狠再把自己裤子冲掉了。我就站庄舸了,庄舸拿了蓝帽子一票吧?蓝帽子和我想的差不多啊,那我们今天就先出庄舸查出来的狼嘛,唐哥肯定不是预言家吧?出他肯定没问题啊。两个预言家再留一轮明天继续辩呗。我出唐靖川,过了。”
接下来是第二只狼:“到我这发言过一半了吧?沈哥的狼队友呢?我听到的怎么全是站庄舸的呀?庄舸还说沈哥票型不干净,那怎么没听见有人帮他说话啊?哎,我就站沈哥了。今天晚上出庄舸,为什么要投唐哥啊,当然是先从预言家里出。”
郑楷意看了一眼后面还没发言的几个人,红裤子,一个村民,唐靖川,沈晗杨。这局势是真的不太妙了。他看了一眼庄舸的笔记,他已经在蓝帽子的名字后面写上了女巫,顺便预测了这一轮结束后的票型。
红裤子果然非常激动:“出我?蓝帽子你拿什么身份出我啊,我是猎人,你是什么?这杆枪给你拍在桌子上,我看看谁敢动我?我也想说,到底是谁的队伍不干净,沈哥的队友在哪呢?蓝帽子我晚点再搞你,不是神牌就出局,这局出庄舸,过。”
中间又过了一个发言比较简短的村民,之后就到了唐靖川(狼):“怎么能出我,我可是女巫。前一天晚上我救了坐在红裤子右边的人(狼)。今天晚上我是能自证身份的,今天我们先把庄舸投出去,晚上我毒蓝帽子,明早起来一定是双死,可以吗?”
不愧是唐靖川,说谎连眼睛都不眨。报了假的死亡信息,又假装自己是女巫。
接下来就轮到最后的沈晗杨了:“我没想到这一圈下来,居然只有最后这几个人帮我说话。就像你们说的,如果我是狼,那我的队友去哪了?就不愿意出来帮我说话吗?唯一一个替我冲在前面的人是红裤子吧,红裤子是个猎人。唐靖川,是被你们打到我的阵营的吧,女巫,那我的队友在哪呢?我自己亲手查出来的好人,耳环小哥,也没帮我说话。这还不明显吗?庄舸才是那个有队友的人,我们这局赶紧把他先投出去,今晚我去摸李兰宇,过。”
到这里一圈发言就结束了,最后的票数是庄舸4.5票,沈晗杨和唐靖川3票,还有2个人弃权——和庄舸预测的票型一模一样。庄舸这一轮出局,他有遗言:“4.5票,如果下一轮没有人站出来和红裤子对峙,说明他是真的猎人,那除了他之外投我的三个人是狼,还有一个人应该会在弃权的两人里。虽然我死了,但是狼也已经找得差不多了。唐靖川不是真的女巫,我想和真的女巫说,他们已经找到你是谁了,今晚你一定会死,你不要去毒唐靖川,不然明早双方死的都是“女巫”,死无对峙。你也不要去毒沈晗杨,我建议你去毒投给我票的第三匹狼。”
大概是因为知晓明早女巫会死,已经不怕暴露身份,庄舸直接看着蓝帽子的眼睛在说这些话:“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假如我是狼,那么唐靖川就是真女巫,沈晗杨就是真预言家,在狼的视角里会优先杀掉他们。也就是说,如果我是狼,沈晗杨和唐靖川是真的好人,于情于理明天他们两个不会活在场上。可能有些人会想有没有可能狼在打心理战术,故意让沈晗杨活着让好人怀疑他——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已经死了。假如我是狼,那么狼队已经落后,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再去打心理战。明早死的会是现在我们已经指名的第三个人和你,你上一轮的发言没有很明确的战队,正常来讲不会被女巫怀疑,也就说明其实你是真正的女巫。”
庄舸说完,移开了眼睛,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低沉,但是却笃定而给人信心:“我上了双重的保险,不知道能不能说服所有人。1、沈晗杨和唐靖川如果是真神,狼队不会继续玩心理战让他们活着,明早他们活着就说明他们不是神,是狼。2、明天看到死亡结果大家就会更清楚,我方阵营明天死的人不像是女巫会去毒的人。我的发言结束了,四狼基本上也已经找了出来,只有一个容错,最后一匹狼也许在今天弃权的两人之中,因为信息少不好判断。我希望明天看到结果大家相信我,我的发言结束了。”
他的发言很难让人不相信这是一个真的预言家才会发的言——过于苦口婆心,完全站在好人角度上做的规划,一句也没有抱怨自己作为真的预言家却被推出了局。
庄舸死了,天黑所有人闭眼,这一局狼队选择杀女巫蓝帽子,女巫蓝帽子被庄舸说动,毒死了投票给庄舸的第三匹狼。事实上,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双方死亡的人,局势就已经很明朗了——蓝帽子前一天的发言大家都记得非常中立,不会是女巫去毒的对象,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才是真的女巫。而沈晗杨和唐靖川两个“神”也都还活着,如果不是狼队全体都是老年痴呆或者过于狂妄,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庄舸是真的预言家。所有人都记得他的遗言,看到了这个死亡信息,没有人再不相信庄舸才是真的预言家了。虽然最后因为一开始投错了警徽、误杀了预言家让情形一度危机,但是庄舸的遗言和给女巫布置的任务还是挽回了局势,最后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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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楷意宣布了游戏结果之后,李兰宇是最先说话的,他看着庄舸:“……你真挺厉害。”
“你介意我告诉他你是Luke吗?他也是你的粉丝。”郑楷意低头小声和庄舸说,庄舸摇摇头表示无所谓。郑楷意开心坏了,他早就期待着李兰宇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有些得意地按着庄舸的肩膀和李兰宇说:“废话,人家是Luke,就是初中的时候你喊的那个路神。”
李兰宇傻了,然后有些追悔莫及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脸。如果说之前只是碍于郑楷意的面子不得不给庄舸三分面子,这次李兰宇是真的意识到了他说庄舸脑子有毛病是个多大的错误,他苦哈哈地笑着说:“…………我从小就挺喜欢你的。”
“谢谢。”郑楷意站在庄舸的背后,看着庄舸微微点了点头。唐靖川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说:“你挺沉得住气,如果是我,发表遗言的时候大概还是会选择更保守地在我自己和沈晗杨里选毒。这么豁得出去,活该你赢,可以。”
沈晗杨仍然在看着郑楷意的眼睛,看着他专注地盯着庄舸。
郑楷意心里真的很开心,他有点渴了,绕到沙发里坐到了唐靖川身边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庄舸冷淡地和周围的人讲话。
周方路凑到了庄舸面前。
“我叫周方路,是个编剧。”刚刚没有在听他们说话的耳环小哥一边摸着耳朵上的耳环一边说,“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你玩的不错,而且不怎么说废话,有机会线下一起打。”
“我平时不玩这种游戏。”庄舸没什么表情地说,“也没什么时间出去玩游戏。”
“剧本杀你玩吗?”
“不玩。”
“那你玩别的游戏吗?我副业偶尔会做做游戏策划,你要是也喜欢玩游戏的话我想找你讨论游戏剧本,我现在在筹划一个……”周方路的声音还在继续,庄舸好像被他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两个人开始你来我往地说起这个话题,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郑楷意专注地看着他们俩,他第一次注意到周方路细看面容非常清秀,尽管知道周方路只喜欢女生、甚至还挺花心,但是他拿着手机找庄舸要联系方式的样子、和庄舸聊得那么开心的样子,在郑楷意眼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为庄舸得到了肯定和共鸣感到十二分的开心,但是他心里一个角落又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那样难受,挪不开眼睛。他咬了咬玻璃酒杯的边缘,然后耳边突然传来了唐靖川嗤嗤的笑声。郑楷意扭头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入目的是唐靖川笑得极其欠揍的脸。说实话,唐靖川长了一张和庄舸不相上下的脸,但他从来没觉得唐靖川有一丁点好看——大概率就是因为这人实在是太烦了,他小声嘟囔:“你又笑个屁。”
“怎么样,还不抓紧出手?”唐靖川看了一眼和周方路加了好友正在继续聊游戏行业的庄舸,撑着下巴对郑楷意说,“你怎么一点没随你爹我。”
“周方路是编剧,说不定之后和庄舸会有机会合作……而且周方路有女朋友,他不喜欢男的。”郑楷意嘴上不示弱地反驳。
庄舸突然扭过了头,和郑楷意隔空对视了。然后他看到庄舸微微笑了一下。郑楷意愣住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庄舸这样的微笑,不是因为幽默而发出的流于表面的笑,而是真的从心里在温柔而开心的笑。那张冷淡俊美的脸被笑容染上了一丝明媚的颜色,像是雪山上化开留下的春水。庄舸拿着手机走到他身边:“走,送你回家。”
郑楷意抬头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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