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时间飞逝,一转眼到了十月。
半载前,蕃军不敌我军攻势,接连被攻下了几座城池,眼见着偌大的王朝岌岌可危,赤德松穆这个才上任不久的新赞普终于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于是不远千里派遣使者前来大雍谈和。
作为曾经被吐蕃欺压过的一方,蔺暨自然不与他们客气,先礼后兵,要求吐蕃签署两国条约,并将赞普膝下的两位王子送入大雍皇g0ng作质子,且令吐蕃百年内禁犯大雍国土,否则大雍必先灭质子,再攻其国。
面对如此辱国丧权的条约,吐蕃使者敢怒不敢言,几番谈判之下,直到他们亲口说出愿意再赔上两万战马换取一名王子的名额后,蔺暨才施施然点了头,同意由原来的两名质子改作一名。
签署了条约后的赤德松穆对吐蕃损失的城池与战马始终耿耿于怀,他们虽与大雍签署了条约,百年内不能主动侵犯大雍国土,可若是主动侵犯大雍的并非是吐蕃呢?
于是,怀恨在心的赤德松穆明里暗里的挑拨夹在两国其间的吐谷浑与大雍的关系,致使吐谷浑单于慕容川出兵攻打大雍鄯州。
蔺暨闻言震怒,只因如今的吐谷浑单于之嫡妻乃是他的堂姑母庆毓大长公主,两国结为姻亲已有数十年之久,关系尚佳,吐谷浑也向来以大雍为天,从不做违逆抵抗大雍之事,哪曾想这慕容川人至晚年竟脑子糊涂了起来,竟胆敢出兵进犯他大雍国土。
消息传至荆州时,蔺纾还未知情,正于一众婢nV的陪侍下在侯府的后花园散步。
她腹中的胎儿已有八个月大了,张太医叮嘱了她孕晚期需多行走锻炼,否则生产时容易短力,蔺纾依言照做,日日用过早膳后便让落雪寒梅扶着在后花园散步锻炼。
“时间过得真快,奴婢感觉殿下昨儿还是小姑娘家呢,如今却就快做母亲了……”寒梅扶着她感慨道。
蔺纾听了笑道:“过了年本g0ng就双十了,哪还是小姑娘?”
“不管殿下多少岁,在奴婢们眼里都还是小姑娘。”落雪微笑接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寒梅赞同的颔了颔首,道:“就是,而且若是不说,何人看得出来殿下已嫁了人?”
蔺纾被她俩逗乐了,正要说些话来打趣她们呢,却不妨三人转角便遇见了大步前来的盍邑。
“阿元,我有要事需与你商量。”盍邑在她身前停下,沉声道。
见他神情肃穆,似有大事,蔺纾也正了脸sE,知这后花园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便携了他一道回正院去。
“吐谷浑攻打鄯州,陛下正挑兵选将前往鄯州攻克浑军,我yu自荐前去。”来之前,盍邑已做好了她会拒绝的准备,此时亦是言语斟酌,说话间一直盯紧她的反应。
她已近临盆,身边离不开人,盍邑知晓自己此举实在自私不妥,故而也不盼望她能够同意,只不过若是他不主动争取这一次难得的出征机会,他日后恐怕会后悔终身。
得知他说的“要事”竟是这样一桩后,蔺纾说不恼是假的,明明朝廷里那么多的武将,为何非得要他自请出征?更何况他们的孩子还有个把月便要降生了,若是他真个又要外出打仗,还指不定甚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然而蔺纾的一腔怒火在看到眼前男人小心翼翼伴随着希冀的眼神后却骤然沉默。
旁人可能不知,可作为妻子的她却深知他的心结。
盍邑虽从不与她说,可蔺纾能看得出来——身中敌军J计被劫虏至敌国作了数月的阶下囚对任何一个征战沙场多年,心有抱负的将帅来说,都是b全力以赴却打了一场败仗更令人感到耻辱的存在。
因此,蔺纾根本无法坦然的对经此磨难后的盍邑说出“无妨”二字,亦知如今的他有多么需要一场有力的胜仗来证明自己。
蔺纾想,她该是庆幸的,庆幸她的丈夫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百折不挠,yu上一层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良久后,蔺纾抬头,看着他认真道:“你去罢。”
她毫无挣扎的答应让盍邑感到如梦如幻,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向她确定道:“阿元,你说的是真心话么?”
闻言,蔺纾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轻推他一把,回怼道:“非得要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许你去才好么?”
“自然不是。”盍邑抓住她的手,看着她喃喃道:“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蔺纾顺势倚在他的怀里,抬眸看着他正sE道:“我知你心有抱负,不甘困于后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