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时便买了一支体温计。
体温计还是传统的水银温度计,苏锦时悄悄地把温度计塞进沈拾琅的衣襟里,慢慢的挤进他合拢的腋下。
沈拾琅只觉得有什么凉凉的塞进来了,苏锦时用只有沈拾琅能听到的传音通道说:“别乱动,给你测一下体温。”
迷糊间听到的是苏锦时的声音,沈拾琅便放心的“嗯”了一声。
“拾琅?”魏鉴朗听到沈拾琅的声音,以为他醒了,忙叫道。
沈拾琅迷糊间,听到魏鉴朗的叫声。
他眼皮微微开始动,带着睫毛轻颤。
过了好一会儿,沈拾琅才缓缓地睁开眼。
此时外头的天已经变成了青色,开始有熹微的晨光。
魏鉴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拾琅,都不敢错开,吩咐周成,“快去叫父亲!”
“是!”周成赶忙去找魏兆先。
没多会儿,魏兆先大步进帐。
正好沈拾琅正睁着眼睛,只是还有点儿懵的样子。
“拾琅!”魏兆先激动地叫道。
“将军。”沈拾琅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一开口说话,便觉喉咙干透,像是有小刀在割嗓子。
“快去叫大夫!”魏兆先赶忙说道。
测体温的时间也到了,苏锦时便悄悄地拿出体温计。
温度显示在36度8,已经完全退下烧了。
苏锦时打算白天时不时的给沈拾琅量一次,确定没有再复热。
这时候,大夫匆匆的赶了过来。
给沈拾琅把了脉之后,大夫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沈大人福泽深厚,此次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竟然一夜就醒了,而且身体刚刚起热就自行消退,现在没有再复热的情况。只要按时换药,喝药,好好休养,便可以了。”
大夫也是不住称奇。
他在军中,见了许多重伤身死的士兵。
像沈拾琅这么重的伤,他其实挺担心熬不过昨夜的。
却没想到沈拾琅不只是撑过来了,而且恢复的也太快了些。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所受伤之重,还以为沈拾琅其实只是受了轻伤,故意夸大呢。
“沈大人这种情况,我也是闻所未闻,沈大人是有福之人啊!”大夫叹道。
“照这么说,他是彻底稳定下来了,只需把伤养好就可以了?”魏鉴朗忙问。
大夫迟疑了一下,说:“倒也不敢说的如此肯定,但第一夜肯定是最危险的,现在熬过了最危险的时间,看沈大人现在的状态还很不错,想来不会太有危险了。但为了安全起见,今天白日里还是多注意一下。只要到今晚不再发热,那就彻底没问题了。”
“我这就去写一下新药方,给沈大人调整一下。”大夫说道。
“有劳了。”
大夫走了之后,魏兆先才说:“拾琅,以后不要再为我抵挡任何危险了。”
“我已经在沙场上活了大半生,已是够本了。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还有……”魏兆先没再说下去。
但沈拾琅和魏鉴朗都知道,魏兆先想说,他还有沈家的仇要报。
沈家一族人的性命,还没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