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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子里竟然没人?这显然大大出乎了魏无牙的意料。一个人竟然能在手脚残疾、被锁铁笼的情况下还能从重重机关的天外天中逃脱,这可以说是一种不可能发生的事,但这件事偏偏在魏无牙的眼前发生了。
其实魏无牙不知道的是,早在两天前,那铁笼里便已经没人了。
七天前,林珏刚被丢进铁笼子里的时候……
林珏身上的血还未干,他躺在铁笼中,苦笑着叹了口气。不该啊,他怎地会头脑发热地去挑衅魏无牙?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
嘶……林珏试着移动了□子,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手肘上的透骨钉一下子扯到了骨头,痛得林珏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这下搞成这副德行,完全是自讨苦吃!林珏颇有些咬牙切齿,雕个石像她们又不会少块肉,他当时肯定是脑抽了,才会为邀月和怜星出头!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重来一次他可能还是会这样做,所以就算他此时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也是无奈的很。
林珏忍着彻骨的痛意,将右手肘举到面前,盯着手肘上的透骨钉,眼中的神色翻云覆雨,晦涩不明。
他缓缓将手肘移动到嘴边,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但林珏连眉头也未皱一下,用牙齿咬住透骨钉的钉帽,缓缓地就像它是如何一寸寸地钉下去般又一寸寸地拔出来。
本来已经不怎么流血的伤口顿时又血如泉涌,林珏完全视而不见,终于将透骨钉生生地从手肘里拔了出来。
“叮当”一声,林珏将透骨钉吐了出来,扔在地上。
依照着右手,林珏也将左手手肘上的透骨钉拔了出来。便只这两个动作,林珏身上的衣裳已也因冒出的汗水湿了一大片,头发黏黏地搭在额前。
林珏的上胳膊还能用,但下胳膊差不多完全废了——虽然手臂经脉没有被截断,但手肘处的骨头被透骨钉打穿,小小地挪动一下也像是在手肘处刮刀。林珏稍稍运起些内力,沿着经脉直至双手手肘,只见手肘正涌着鲜血的窟窿处蓦地形成一层薄薄的寒冰,寒冰渐渐增厚,竟将伤口处的血完全止住。
便到此时林珏才微微呼出一口气,他的手肘那里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觉,因为已经完全麻木了。
休息片刻,林珏又将自己双腿上的透骨钉拔出来,同样用内力冰封住伤口。
他很明白透骨钉在自己身上留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是不利,如果不趁它刚刚被钉下去时拔出来,他的四肢恐怕还真的要被废了。
林珏的脸上也是满满的冷汗,可他此时还在微微苦笑:这拔出来怎地比钉下去还要痛上几倍?真TMD不是人受的罪!
林珏缓缓地坐起身来,他知道这是个密室,想必除了一日三餐的时候不会有人来——魏无牙还要留着他羞辱邀月和怜星,怎会那么容易让他饿死?。如今还是半夜,他还可以做些事。
他收起拔下来的四根透骨钉,端坐起身运起明玉功便开始疗伤。他也知道没有药物只靠内力疗伤只是杯水车薪,但有一杯水也比没有的好。
一夜便这样过去,第二天清晨,果然魏无牙的门徒打开了机关送来吃食。
那灰衣门徒进来时,林珏已然重新躺着,整个身子蜷缩着,胳膊、腿均被衣物遮住,瞧着竟和昨天被废时没什么区别。
当然,除了脸。
此时过了一夜,绝颜丹的毒性完全发挥了出来。他的额发凌乱,污槽不堪,但这些与他此时的脸相比也算不得什么了。
此时此刻,他的脸已然全毁了,再也没有天山雪莲似的白,再也没有犹如水墨写意般的清俊。黄的有些发黑的脸上布满了蜈蚣似地疤,不用近看,也能将人吓出一身冷汗。
灰衣门徒显然也骇了一跳,缓过神来后嫌恶地撇撇嘴,嘲笑道:“哟!瞧瞧这是谁?可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缺公子’么?”
林珏闭着眼,没有搭话,脸上平静得很,像是睡着了的模样。
如果不是灰衣门徒瞧见他额头上微微渗出的冷汗,他还真以为他睡着了。他接着笑道:“还请花容月貌的‘无缺公子’起来吃饭,你可别是想不开想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