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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房车引线
第二天,营地里派出一个物资搜索队伍,里面大部分都是男性,女人之中只有谢品源和殷文茜加入了进去,大部分女子仍是在营区附近采集蘑菇野菜之类。
几个人一边挖着野菜,一边轻松地闲聊:
“我爷爷特别有趣,我表哥结婚以后,嫂子生了个女儿,后来爷爷病重的时候,说‘马上要去见祖宗了,却还没有孙子,死了都闭不上眼啊!’”
“哈哈哈嘻嘻嘻!”其她人发出轻快而尽量抑制的笑声。
“我奶奶也很有意思,有一回过年的时候我去她家,她和我说‘你没结婚奶奶死都合不上眼’,我说,‘那没有关系,反正我是不结婚的,所以你也不必挑选良辰吉日,想死就死吧’。”
“还是尽量不要这样说话,毕竟是自己的奶奶,给人家听到了不好,不喜欢的话,离远一点就行了。”旁边有人劝道。
“嘎嘎嘎无所谓,她在我小时候好几次把我从楼上推下来,现在她老了我都没有推她,就只是不在意她的生死,相比之下我太善良太仁慈了”
陆青薇一听,这满满的都是泪啊,于是她便也分享自己的故事:“我爹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外头那野种丑得和我如出一辙,说不是我弟弟我都不信,也就我妈非说那个女人看不上我爸,又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事,我真是佩服她的贤良,喝的都是云雾茶,绿云罩顶了装没事。”
“啊,小鹿,你长得挺可爱啊,不要这么说自己嘛。”
陆青薇耸耸肩:“就是一个塌鼻梁、圆脸、面孔扁平、大脑门的我,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我能长成现在这样不错了。”
话题很快又转向了儿童教育问题:“陶姐的那个儿子,真的要好好教一教,那么小的年纪,就瞧不起女人,他站在我面前,扬着小脑袋,非常骄傲地和我说话,让我感觉好像我应该听从他的指导。”
伙伴们显然也是心有同感,嘻嘻地都笑了起来,陆青薇也是觉得好笑,才那么小的孩子,就认为身为男性,有资格对成年女性发号施令,这性别优越感有点严重。
“天天到处疯跑,也不知道一起做一些事情,看看那两个女孩,要么就是洗菜,要么搓洗小毛巾,都懂事得很,而且也不像他那样,专门搞破坏。”
秦敏敏拢了拢头发,笑道:“说到这个,我从前看过一个英国的视频,是个儿童实验,把十个女孩和十个男孩分别安排在两栋别墅里,一周之后看看会怎么样,也是挺有意思的。”
这时一个叫袁露夕的青年女子说道:“我也看了,看男孩视频,当时就想到了《蝇王》,女孩这边和谐多了。”
旁边有人感到好奇:“露夕,《蝇王》是讲的什么?”
袁露夕笑道:“就是一场世界大战,一群男孩流落荒岛,刚开始还行,后来就自相残杀。”
陆青薇:真应该看看,希望硬盘里存了这部小说,话说当初虽然存了许多文档,然而那时因为饥不择食,看到差不多的就下载,所以许多书目记不太清了,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保存这部。
几个女子嘻嘻哈哈地笑:“真的好形象哦,我家里几个小侄子在一起,很快就大闹天宫了,一个不留神还会打起来。”
这时庄云枫板起面孔一脸严肃地说:“为什么要提到《蝇王》呢?那部小说我也看过,作者要说的是人性之恶,不过单纯用《蝇王》来形容男孩组,不觉得有失偏颇么?那个视频我也看了,在组织的建立上,双方是有明显的不同,男生那边开始就会选出一个类似领导者的角色,女生这边领导者却不是选举出来的,而是慢慢显现出各自的角色,组织者是自然产生的,另外男生那边确实比较闹腾,因为精力旺盛嘛,但是女生也有勾心斗角,其实都是人,本质一样的,何必这样挑动性别对立?”
袁露夕眉毛一挑,便要说话,这时一个叫章山峡的女孩连忙打圆场:“啊呀,不过是个视频,何必这么认真?男孩子之间的矛盾嘛,打一架就好了!”
其她人也赶快把话题扯了开去。
袁露夕微微冷笑,没有再说什么。
陆青薇将庄云枫的话回味了一下,果然是这样呢,从前在基地的女子区,并没有人搞过专门选举,只是自然而然有人出来组织,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形成了一个体系结构,自己那个小区的组织者是殷文茜,然而一群人来到山顶营地,男人们马上提出要选出一个领导者,许多男人热烈鼓噪,另外也有少量女人一起,推选出了陈昊朗,当时小唯说了一句:“可是我们对他并不了解。”
一个中年女人如同和事佬一般地与她们说道:“陈先生从前在家庭区也为大家做了许多事,他有两个女儿,都保护得很好,是个好父亲,也一定能当好这个大家长的。”
虽然有些不安,不过双方力量对比明显不利于这边,几个女子区出来的女孩子只能背后窃窃私语:
“如果要选领头人,我选文茜姐,她很能干的,对人也亲切。”
“是啊是啊,虽然是另一个
', ' ')('小区的,但也知道文茜姐是怎么样的人,但是陈昊朗就不晓得了。”
这时庄云枫出来做思想工作:“文茜姐是很有能力,我也相信她,不过现在先蛰伏也好,毕竟如果做不好的话,会给人家说‘女人怎么怎么样’,对女性的声誉不好。”
当时陆青薇的表情就是:o(╯□╰)o
你这样根本不是相信殷文茜,现在这样的情势,她暂时确实无法做首脑,因为那边力量太强,不过这与你说的什么“女界信誉”是两回事,况且纵然这么谦虚,也没人夸一声好,只能是“女人不具备领导能力”。
至于话题的起因周小龙,他那个爹也是颇为奇葩,昨天陶玉洁来还胶带的时候,自己请她坐进来喝一杯热饮,比亚迪车主遗留了半包果珍,小唯拿去了三分之二,毕竟帐篷里人比较多,自己留下小部分,其实平时也不常喝,这一阵都在吃西瓜,吃小半个,剩余的喂猪,因为没有冰箱,只能这样处理,因此果珍还留有许多。
陶玉洁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心事重重地和自己说:“小龙这孩子越来越难管教了,从前我说话他还很少公然顶撞,但是现在有了他父亲,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其实我和他父亲已经离婚了,只是后面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娘家不在这里,就只好找他帮忙,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不会不管的,结果在某些方面就很糟糕。从前他去父亲那里住几天,回来之后就特别叛逆特别有反骨,连续几天和我对着干,到现在更加厉害,前几天他爸爸还和他说,‘女孩是妈妈生的,男孩是爸爸生的’,简直是教坏小孩子……”
当时自己就想,这可真的是洗脑要从娃娃抓起,这种明显违反生理学常识的东西也能讲给孩子听,童年的烙印很深刻,即使将来孩子长大了,知道了真正的知识,也可能会陷于童年的印象,更何况大概本来就希望是这样呢,到时候这父子俩可邪性了。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陈昊朗等人开着三辆车回来了,一辆是殷文茜的那辆铂钢灰色马自达,一辆是陈昊朗的车,第三辆则是新车,那是一辆小型自行式房车,车厢前端向前突出,如同一个帽子一样盖在驾驶室顶部,增大了容纳空间。
一看到房车,留守营地的人眼睛登时都亮了,这么一辆车,比汪玉鹏那辆豪车的容量还大,里面很可能储存有许多物资,希望原主人没有全部用光吧。
果然,陈昊朗召集大家过来,他跳到一把椅子上,十分得意地说:“各位,今天的收获十分不错,不用再吃素了,今天晚上大家都有肉吃!”
营地里顿时一阵欢声雷动。
晚饭果然十分丰盛,蘑菇野菜炖腊肉装在一个大盆子里,另一个盆中装了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孩子们叽叽喳喳兴奋地叫着笑着,大口大口把食物往嘴里塞。
大人们还说着:
“我家的孩子从前不爱吃饭,一边吃一边玩,吃得很少的,现在可好了,一群孩子在一起,吃什么都是用抢的。”
“是啊是啊,现在再也不用操心喂饭的事情了。”
一直到夜里八点多,营地还是一片振奋的气氛,篝火居然还没有熄灭,照得营地里算是明亮,这一次的收获真的不少,居然有一辆房车,陈昊朗安排那里作为会议室,骨干们在那里商量事情,当然也可以用作休息室。
陆青薇看着那辆房车,没想到真的找到这样一辆车,如果自己空间中也有一辆房车,哪怕是很小型的,也不必担忧过冬了。
就在这时,忽然站岗的人吆喝一声:“谁?谁在那里?”
营地里顿时紧张起来,方才的轻松愉快一扫而空,所有人都拿起武器,就连孩子也握住水果刀。
有人说道:“是不是行尸来了?仔细听听,能听到它们的吼声。”
人们正紧密戒备,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树林里面传来:“我们是活人,不是行尸,那辆房车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陈昊朗沉声说道:“是我们在路上捡的,和你有关吗?”
“那是我们的车。”
“呵呵,你有什么证据吗?这种世道,谁捡到就是谁的。”
“我们并不想要回车,只是那车里有我们的孩子,能把孩子还给我们吗?”
黄明言抢上一步,说道:“孩子啊,是有个小姑娘,正发烧呢,我们给放路边车里了。”
“是什么样的车?”
“啊,让我想想……是一辆红色的车,没看是什么牌子的,大概就在XX路段,你们赶快去找吧。”
“好的。”就不用谢谢了。
殷文茜紧紧皱眉,赶上去说了一句:“抱歉,我们不是有意要这样,这里还有一些食物,你们要不要带上?”
那边没有了声音,显然已经离开了。
黄明言龇牙咧嘴地冲她说道:“殷文茜,你何必上赶着去打这个绷带?反正也是这样了,你再表达善意又有什么用?”
谢品源看着他,说道:“难怪你们路上停了车,原来就是去丢孩子。”
黄明言十分自得地说:“
', ' ')('什么叫丢孩子?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是给那个孩子找了个躲避的地方,放在路上才叫丢,我们可是安顿好了的。”
殷文茜转头对他说:“那孩子多大了?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把车就停在那里?或者把孩子带回来也好。”
“那小姑娘发烧,发烧你知道吗?如果也像基地里那样,扩散开来传染病呢?我们这一个营地就全完了。那小家伙也真滑头,躲到床下面,我们好一阵才发现她的。”
“你可以拿走一些东西,留下车在路上。”
这时陈昊朗也说:“明言,这件事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黄明言一扭头:“我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陆青薇在旁边一看,陈昊朗这个人虽然有一些浮夸,毕竟从前是饭店经理,很能吹的,不过关键问题还不算离谱儿。
事情的细节很快便在营地里流传起来,当时搜索队在一个小镇搜集物资,黄明言他们几个在镇子的另一头找到了这辆房车,当时里面没有人,他们就撬开车门点着了火,开了起来,后来有一群行尸涌了过来,队伍匆忙撤离,殷文茜谢品源的车开在最前面,只看到后面的房车突然停了下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说没事,然后就又发动了起来,哪知竟然是这样的事情,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还正在发烧,不知她的妈妈——是妈妈吧——能不能及时找到她。
这边发生的风波,汪玉鹏与朱瑞并没有太在意,母子二人这一餐晚饭也吃得很不错,刚刚打开了一盒山楂片,正在悠闲地吃着,末世没有条件去健身房,有的时候就要用这种东西助消化,虽然其实马丁尼才是真正有效的,不过她们现在就想吃山楂片。
夜渐渐地深了,外面的篝火已经熄灭,不过帐篷之中,朱瑞还在看着手机上的电子书,他一向的生活习惯都是晚睡晚起,夜晚流光溢彩的城市正是最快乐的时候,酒会沙龙之类,不过如今都市夜生活是谈不到了,好在还有书可看,否则可真的郁闷得很了,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露营,起初倒是可以当做体味自然,不过倘若时间太久的话,就好像某些所谓“健康食品”一样,十分的无味了。
外面放哨的人此时正抱着消防斧在打盹,忽然,拴在绳栏上的易拉罐发出声音,他的盹睡登时飞走了,连忙抄起斧子,将口哨衔在嘴里,打开手电筒往声音来源处摸去,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他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最下方的易拉罐在动,方才不知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也许是野兔之类,山间各种小动物多得很,夜间值班时常就是虚惊一场。
朱瑞正躺在那里看书,忽然有人在外面拍帐篷,朱瑞有些不耐烦,问了一句:“是谁啊?”
那个人却不回答,继续拍着帐篷侧壁,朱瑞愈发厌烦,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为什么有人还不睡,到处乱跑?而且问了话还不吭气的,这闷骚也太过了一点。
朱瑞又问了两声,对方依然不回答,朱瑞看了看已经睡熟的母亲,站起来悄悄地拉开帐篷门的拉链,钻出去低声问:“到底是……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营地上方,许多帐篷里面都骚动起来,陆青薇也提着工兵铲赶了出来,她刚刚来到尖叫处,“扑通”一声便有一个东西倒在她面前,然后陆青薇便觉得脚上一痛,低头一看,原来有一个人正在咬自己的脚,行尸!
陆青薇一铲就拍了下去,将行尸的头扎扎实实砸在脚面,然后她反应过来,抬起另一只脚重重一踢,将行尸踹了出去,这时小唯跑了过来,挥起一根棒球棍狠狠砸在行尸的头部,陆青薇也抡着工兵铲一起上阵,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这时有人说了一声:“差不多了,脑子都要打扁了。”
周围的灯火明亮了起来,有人开始检查绳栏,然而并没有发现破坏的痕迹,因为吸取了工厂宿舍的教训,下面三道绳索彼此间隙很窄,不容易爬进行尸,除非事先经过破坏。
巡视的人回来说道:“真奇怪,都是好好的,不知怎么进来的。”
陈昊朗手电的光束对着倒地的行尸照着,说道:“显然这是个特种行尸,驼背弯腰的,所以一躬身就钻进来。”
那几个人一看,果然僵尸的背部凸出大大的一块,仿佛背了个包袱在那里一样。
谢品源查看着僵尸的身体,说道:“这僵尸的牙齿不太好吗?门牙都掉在这里,小鹿你脚上怎么样?”
陆青薇看了看自己那咬掉一层皮的皮鞋:“还好,幸好是工厂的工鞋,前脸垫了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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