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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庭院深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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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庭院深深

七月二十号这一天,黎毓贤提着一只袋子,便乘车一路往东大营那边去,就是大姐住的那一片地方,“东大营”这个名字让毓贤莫名地有一种熟悉感,想到了北平的养马营胡同,在西城那边,“养马营”顾名思义,原本是养马的场所,那么“东大营”或许原本是驻军的,或许是满清旗人的驻扎地,追本溯源,如今也难以考察,毓贤虽然生长在此,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深入了解本地历史,而且也没有这样的兴趣。

毓贤下了车,匆匆赶到毓昆的门前,拍着大门,叫着毓昆的名字,过不多时,毓昆出来开了门,见了她笑道:“小贤,你也放假了吧?快进来坐!”

毓贤笑着说:“大姐,这里有一些鹅蛋,生的,用盐略腌了一下,到现在并没有腌很久。”

毓昆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每次来总是拿东西,自己的姐妹,何必这么客气?啊对了,我们放假前刚分的白糖和茶叶,给你拿一些过去。”

毓贤笑道:“你们的校长还不错,能弄到这些东西分下来。”

毓昆摇头:“大扫除实在是累,一听见‘扫除’这两个字就过敏。”

进入毓昆小小的房屋,只是一间房,便是起居室兼卧室,毓昆给她倒了水,行娟马上就过来靠在毓昆身上。

毓贤一手拢着她,一首端起水杯,望着房间里:“姐夫出去了?”

“嗯,出去钓鱼了,一到礼拜天,大清早就骑了车子钓鱼。”

“那么晚上就有鱼肉吃了。”

毓昆“嗤”地一笑,道:“都是小鱼崽子,哪里有大鱼?他下午回来,把鱼丢在那里就不管了,我还得收拾鱼,一条一条挤鱼肚子里的东西,那些鱼都是活的,一跳一跳,我也不敢碰啊,就只好放在那里,等它们死掉之后再收拾,给他知道了,就会不高兴,然而他又不收拾。”

毓贤笑着说:“姐夫肯定是想着,他已经将鱼钓了回来,之后的事情便交给你。”

“可不是这样么,钓鱼有功,其实我又没有让他去钓鱼,结果弄得好像都是给我钓的鱼,还不是为了自己高兴才去?我一看到他钓的那些鱼就烦,那么小的鱼,可难收拾了,不收拾又不行,否则炸出来就发苦。”

毓贤看着毓昆,这两个人真的不是良配,不合适的地方太多了,卢保兴其实应该找一个粗糙坚硬一些的女人,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没有太多敏感的想法,最好是农村出身,更加志趣相投,然而却是与姐姐在一起。

毓贤便将话题带到别的方面:“姐,你正在打毛衣吗?”

毓昆点头:“是啊,正好暑假了,打一件毛衣给他,这几天也要做棉裤了,别看是暑假,也不能闲着,天天都得做活儿。”

毓昆的进步还蛮快,结婚到现在,毛衣毛裤棉袄棉裤都能上手了。

毓贤笑着拿过那一卷针线,打开来看着:“大姐织得真好,这线结得挺紧实的,而且还有图案。”

菱形的花样。

毓昆拿过旁边一本小册子:“照着这上面织的。”

毓贤一看,是一本《毛衣编织大全》,里面各色图样,详细注明了针法。

毓贤笑道:“姐姐真有耐心,手也巧得很,我就不耐烦做这些。”

其实倒是会编织,但是懒得干,毛衣都是在商店里面买,贵一点就贵一点。

毓昆笑着叹气:“不做怎么行呢?我不比你,一个人轻手利脚,家里面这些事都得我干,我现在是觉得,像你这样过着也不错,一个人省心。”

毓贤笑着说:“织毛衣其实也挺有趣,我看这梅花的花样好看,将来给行娟织一个?”

毓昆道:“以后再说吧。”

毓贤将行娟拢在身前,给她编着小辫子,编出了许多花样,编成一种,便拿了一面手镜给她照着看,口中则是与毓昆随意地聊着家里学校里的事情。

眼看临近十一点,毓昆便说:“你等等我去做饭。”

毓贤笑道:“我来做吧,家里有些什么菜?”

“土豆茄子白菜。”

毓贤到厨房看了一下,便点着了炉子,毓昆在一旁清洗蔬菜,毓贤先焖了一锅米饭,然后毓昆一定要上灶,毓贤便将位置腾给她,站在那里看着毓昆在锅里放油,烧热之后将鸡蛋液倒了进去,只听滋滋的响声,蛋液逐渐凝固,变得金黄。

毓昆喜滋滋地说:“别的菜我都不喜欢做,就是喜欢做炒鸡蛋,看着鸡蛋鼓泡,变成金黄色,可好看了,好像一朵花一样,你看这鸡蛋,原本是汤,不一会儿就成了个饼,用铲子捣碎,挺有意思的。”

毓贤也笑:“我也喜欢鸡蛋,早饭吃两个煮鸡蛋,很省事。”

鸡蛋盛了出来,便换毓昆在灶台前,她在炒锅里面又倒了一些油,将茄子放进里面,用油煎了一会儿,加了盐和香油,又加了一点酱,这一盘油煎茄子便烧好了,这一餐的配菜便是葱花炒蛋和煎茄子。

坐在小餐桌前,毓昆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咀嚼了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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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之后,望着毓贤说道:“幸好是你来,平时家里来了人,我就发慌,我又不会做饭,怎么招待人家呢?如果卢保兴在,倒是他做饭,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就麻烦。”

毓贤笑着说:“人各有所长,大姐你天生就不擅长这个,也是没法子。”

虽然搬出来住已经三年的时间,并且还买了一本《家庭知识小窍门》,里面列有菜谱的,不过毓昆在厨艺方面就是一直不能开窍,毓贤也吃过她烧的菜,真的是难以形容,本来茄子和土豆在一起,可以搭配出很好的菜,当地一句俗语,“土豆炖茄子,撑死老爷子”,可是由毓昆手里烧出来的,就好像水煮出来的一样,水分相当多地渗透到柔软的茄肉里面去,倒也是有调味料的,只是那菜仍然显得寡淡,没有什么滋味。

虽然此时的物质相对匮乏,然而毓昆这手艺也着实是太差了,吃她烧的菜,简直要让人“四大皆空”,她们两个大人倒是罢了,毓贤是担心小小的行娟能不能受得了。

卢保兴烧菜倒是可以的,不过第一,天长日久每天做饭确实是又烦又累,第二,毓昆也不喜欢他烧的菜,因为口味不同,毓昆以为他的菜是油和盐都放太多了,而且又不是很干净,卢保兴洗手都不沾湿手背的,更何况是手腕,洗菜更加是不行,纵然是毓昆洗菜切菜,也仍是嫌弃,所以吃饭这个大问题就梗在了那里。

黎毓贤是以为,大姐计较得太多了,卫生能差到哪里去?毕竟也是会洗,况且都下到锅里,那样的高温加热之下,还能有怎样的病菌?能哄着卢保兴烧菜,就让他烧菜好了,提醒少搁点油盐也就是了。

毓昆这时又说:“对了,上一次你来过之后,卢保兴忽然问我,说你为什么不结婚?瞧他这爱管事的样子。”

毓贤笑道:“我竟不知姐夫居然关心我的这些事,大姐怎么回他的?”

“我就说你要求比较高,他当时连着点头,说‘毓贤确实不是一般的人,每次来咱们家,裤线都笔直的。’”

毓贤咯咯地笑:“咱妈当年就是这么说咱们三姨。”

崔星兰的三妹是供销科的科长,毓贤还记得,姐妹们小的时候,三姨来家里,毓昆就凑上去巴住她的腿,这时候崔星兰就会说:“别总是乱蹭,那裤线都笔直的。”

毓贤又说:“三姨当初最疼你。”

当时三姨还没有结婚,很喜欢孩子,对几个侄女都很疼爱,不过毓秀还小,毓贤懒懒的,顶数毓昆最活泼,跟三姨最亲,三姨每一次来,带了一兜洋柿子,其实就是番茄,孩子们抢着吃,那就是难得的水果,另外三姨必然会给毓昆五毛钱。

毓昆回忆起当年的情形,笑着说:“那时你们还小,总是我绕着三姨转,三姨给我一点钱,我就出去买冰棍,夏天时候一口气吃几根,还去书摊上租小人书来看,一看就是一下午,回想那个时候,真的是很美好的日子。”

吃过了午饭,毓贤洗了锅碗,又略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毓昆到厨房去给她拿白糖,毓贤笑道:“白糖不用了,我那里也有的,一个人终究吃不了多少,不是说行娟爱吃馒头蘸白糖?留着给她吃吧,我倒是挺需要茶叶。”

毓昆连连点头:“两包茶叶都给你,每次都分这种茉莉花茶,咱家除了你,也没人喝茶,我想送都送不出去。”

崔星兰的家庭,没有那样的雅致,还品茶之类,因此即使是如此大众的茉莉花茶,她家里也没人喝,只是卢保兴偶尔喝一点,究竟也喝不多。

说起白糖,毓贤又回忆起毓昆小时候的一件事:“也不知是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我看到大姐你悄悄地在粥里放白白的东西,然后搅开了,喝了一口,马上吐出来,当时大姐你是放了什么在里面?是盐吗?”

毓昆想了一想,笑道:“是面起子,本来我看妈当时不在家,就想偷着往粥里加一点白糖,这样味道好,哪知竟然将面起子舀进去,它们两个本来像得很,就给弄混了,一尝不是味儿,我那时候也小,大概七八岁吧,分辨不清,结果那一碗粥都倒了。”

毓贤笑道:“所以行娟喜欢吃白糖,挺像大姐的。”

面起子就是小苏打,白糖相当珍贵,从自己小的时候就很宝贝,到如今行娟的童年,依然是如此,所以张洁一九七八年写的文章,凉调荠菜里面加了白糖提鲜,确实是比较讲究的了。

毓贤提着那两包茶叶便出了门,转头对毓昆笑着说:“快回去吧。”

然后转身走了。

到了巷子口,毓贤转过头来,见毓昆兀自迟迟没有进门。

毓贤又向后招了招手,转了个弯再看不见了。

此时是午后一点多钟,正在一天之中最为慵懒的时候,已经是盛夏,即使在中国最北端的一个省,这个时节空气中也已经带了灼热的气息,日光晒得柏油马路都开始融化,青黑色的“臭油子”发出一股特别的气息,其实并不怎样臭,就是沥青的味道,略有点发呛,仿佛烧焦了的毛毡,此时阳光刺目,这个时间人们多吃过了饭,正在休息,道路上人很少,柏油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之中,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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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漫长的炎热午后带来一种别样的安详,是增添了化工因素的闲雅情怀。

眼前的景物是如此闲散安宁,黎毓贤便不急于搭车回去,提着茶叶在路上慢慢地走,虽然是夏季,本来是草木茂盛的季节,然而这片地方还是显得有些荒凉了,并没有太多的植物,路旁栽种着几株杨树,人家院子里能够看到开放的扫帚梅,学名叫做波斯菊的,那花其实开得正热闹,然而毓贤一直不很喜欢它的那种颜色,淡淡的紫红色,显得有些陈旧,仿佛洗褪了色的绸缎。

毓贤并非是赏花必要牡丹芍药,她其实很喜欢野花,挖了一些野生的菊花、百合之类,栽植在自己时常活动的场地,另外在篱笆边种植了牵牛花,有紫色白色的牵牛花妆点,那篱笆便优美了许多,有了一点园林的色彩,然而她独独不能欣赏扫帚梅,不仅是因为这个名字颇具底层大众风格,少有超脱的意境,更是因为她实在不觉得这种花朵有什么可看,往往在那些单调贫乏的庭院中,一长就是一丛,倒也是欣欣向荣的,在这些花本身,也是有旺盛蓬勃的生命力,然而毓贤却只觉得黯淡,有一种湿漉漉的沉重。

本地有一种扑棱蛾子,灰扑扑的颜色,胖胖的肚腹,翅膀比较小,因此便飞不太高,往往夜里就能够看到它们围着台灯旋转,时代终究是前进了吧,不再是那样古老的蜡烛或者油灯,于是便少有看到“飞蛾扑火”的惨烈悲壮,起码黎毓贤已经没有那样的情怀,然而她如今却感觉自己是一只给雨水淋湿的飞蛾,想要努力振作,奈何翅膀上水汽太重,就这样潮湿沉滞地纠缠着自己,不住地把自己向下方拖去。

黎毓贤悠长地呼出一口气,明明如此明媚灿烂的场景,为何要起这些麻烦的想法?

她这时向街边看去,右边前方一幢房屋很有些特别,整齐的砖墙粉刷得雪白,两扇木门则是黑漆漆的,在日头下泛着光,虽然不是新近油漆的,然而并不陈旧,大门上方甚至有一个小小的歇山顶式木房檐,有一点像是门楼的样子,虽然看不到里面情景如何,不过只是这一道门墙,便显出端庄齐整,在这荒远边城之中,这一片贫民窟一般的地方,俨然便是“大户人家”,黎毓贤登时便感觉“庭院深深”,如此的午后,这样的庭院想来格外闲静,恍然间竟然仿佛回到了前世北平自己生长的家中,虽然并不华丽,然而很是宁静。

虽然感觉特别,不过黎毓贤却并没有驻足停留,她只是略略放慢脚步,从那一扇门前经过,又走了一段路,方才那种梦幻一般的情绪逐渐减退,猛然间一声响亮的爆炸声,“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将她彻底惊醒了过来,路边有人在崩苞米花,黑乎乎的金属机器,旁边一个长长的口袋。

毓贤定了定神,她注目向前面一看,发现一个人迎面而来,正是住在毓昆对面的唐秀杰,唐秀杰是卫华厂的工人,丈夫则是一小的老师,也便是毓昆的同事,毓贤虽然往来并不频繁,一个月总也有一两次,所以认得,如今毓贤的记忆力多数分拨给了人情往来,把这些牢记在心,时时理顺。

于是她便笑着对唐秀杰说道:“秀杰,也是出来上街吗?今天太阳很好,就是有点热。”

毓贤本来是等着唐秀杰和自己搭上两句话,两个人便交错而过,各自走路,哪知唐秀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只是含糊地“唔”了一声,便快步走了过去。

毓贤登时便感觉不对劲,此中定有隐情,下一次见了姐姐,一定要好好问一问,想来自家还不至于怎样得罪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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