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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楼外是低矮的院子,和交错的暗巷,他在顶层,能望见飞鸟,和远处的青山。
梅会挽跪坐在窗边榻上,低垂了头,替她点烟丝,微微弯曲的柔软发梢搔着柳十娘的手,痒得很。
“五月了。”她吸了一口,朦胧雾气喷吐到他面上,显出苍白的美。
他向来受不得这个味,总是呛咳,时日渐长,却已经适应。
“殿下同我要人。”她说,“你想回去?”
梅会挽不作声,折起她的衣袖,替她上药。
“你是废了,不是哑了。”柳十娘逼过去,鼻尖抵住他下巴,轻轻嗅了嗅这人身上浅淡的香,“你想不想?”
“不如问你自己。”梅会挽侧过脸,眼睫像蝶翅,轻轻扇动一下,“……”
柳十娘盯他半晌,良久之后哼了一声,将烟枪搁到一旁,捏着他腕子将他扯下榻。
他问:“做什么?”
她答:“带你玩。”
“今日花朝。”
……今日花朝【1】。
梅会挽怔愣片刻,心头浮现出些许怪异的局促。
柳十娘拎了鞋履,却不给他,瞧那截玉白细瘦小腿瞧得心痒,半蹲下,握着他的脚踝,踩在自己膝上,拿着便要替他穿,见他秀气的脚趾蜷了蜷,不自在地要抽离,立时按住,佯作轻浮地笑着揉捏起来。
“羞了?”柳十娘嗤笑出声,狎昵地凑过去亲了口,顺着漂亮的线条舔吻上去。
梅会挽全身都紧绷起来,微微打着颤,想退而不得。
他被柳十娘按得半趴在榻上,衣裳下摆掀起,腰臀高高耸起,两穴暴露在她的目光中,紧张地收缩翕张。
柳十娘一根指头探进女穴,毫无章法地抠挠,梅会挽雪白大腿痉挛一下,晶亮的淫水便涌出,打湿了她的手。
柳十娘不紧不慢抽出,看着肥厚肉蚌当中冒着湿液的艳红穴眼,一巴掌落在他臀上,声响清脆:“真骚。”
她替他套上鞋,理整衣衫,兴致颇高的模样,牵着他出了坊。
今日花朝,路边摆着各式香囊、玉扣、灯盏,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梅会挽很不自在。
他太久太久不曾进入这样的街市,太久不曾面对一个寻常的人,像一个寻常的人一般,谈笑自若。
柳十娘看中一对鸳鸯佩,问他:“好看吗?”
梅会挽想了想。
一青一白,玉质不纯,色泽略微驳杂,样式却很好,
他点头:“好看。”
柳十娘笑起来,竟有些娇俏的意味,令他瞧得愣了神。
她给了银钱,将青色的系在他的腰上。
“配你。”
她拉着他看了许多,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些小玩意儿,梅会挽却难得欢喜起来。
柳十娘看见一边聚了许多人的摊子,转过脸来。
“想吃糖糕吗?”
梅会挽点点头。
“待在这儿,我去。”
他乖巧地守在原地,把玩着方才她买来的莲花灯。
红绿交织的颜色,精巧又漂亮,夜里点了烛火,放在里头,定然是很美的。
“……大公子?”
这声音小极了,可武人总是耳聪目明的,他虽已废,听力也胜过许多人。
梅会挽茫然循声望去。
“大公子——”
那人像是小摊贩,卖的糖画和些小玩意儿,身旁跟着个六七岁的女童。他瞧着粗犷,女孩儿却扎着羊角辫,生得水灵灵的,也脆生生唤了声“大公子”。
“你……”他想了许久也不记得,那人激动得很:“赵出!我叫赵出!”
梅会挽不记得。
赵出憨笑,低声道:“我晓得大公子记不得我,我是府上的下人,前些年叫二公子遣走了,听万护卫讲您病了——您好些了吗?看着瘦得骨头都分明了……”
梅会挽勉强地牵起唇角,应了一声:“好了许多。”
赵出仿佛有些忸怩,吭哧半晌从怀里掏出一枚边角都已磨损的黄符,递过去:“我求了平安符,日日上香祈福,带在身边,大公子不嫌弃……想送您,好歹……”
他又吭哧半晌,像无话可说,脸涨得通红,样子滑稽得很,女童眨巴眨巴眼睛,踮脚送过去一个糖兔子:“哥哥整日往将军府跑,巴望着能碰见大公子,将平安符送出去呢!”
梅会挽笑了笑,将小兔子与花灯一同拿着,又伸出手:“多谢你——”
“会挽。”
柳十娘提着盒糖糕,温声细语:“你在同谁说话?”
赵出欣喜地将黄符放在他手心,他捏住了,看她:“故人。”
柳十娘扬眉,冲赵出颔首,微微勾唇。
她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赵出轻易红了脸,低头摆弄画糖画的玩意儿。
她捏着他腕子,拉他进了处偏僻巷子,狠狠将他甩过去!
“我
', ' ')('不在几时?!”
她掐住他脖颈:“骚货!这样短的时间就足够你勾引男人了——”
梅会挽无力地攀着她的手臂,仰着脸,急促喘息。
柳十娘喃喃:“贱人……”
她猛地扯开他的衣襟,毫不留情地咬住他胸口浅色乳尖,咬出鲜红的血印,痛得他身子发僵。
裙子撩起,她身下勃发的器具捅进了他干涩紧致的后穴。
一插到底。
血流出来,浸湿了硬挺阳具。
梅会挽呜咽一声,全身脱力得要滑下,唯独腰上的一双手禁锢着他,将他死死锁在那根可怖的东西上。
柳十娘心中有一丝扭曲的快意,她乐于享受这向来清高者痛苦挣扎的神情,凶器分寸压进,抵入最深处,破开他的全部。
梅会挽双手从她身上滑下,疼得眼角不自觉含了泪。
“叶……叶拾遗……叶拾遗……”
那声音仿佛很小。
他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
“你喜欢糖人?”
“喜欢吗?”
“哑了吗?”
柳十娘打开木盒,将糖糕塞进他嘴里,问:“你喜欢糖人?”
红糖糕。
心口翻涌着恶心的滋味,梅会挽拼命想要忍住,柳十娘却仍旧凶猛地抽插顶撞。
他去吻他。
他偏过头,险些呕出来,半块红糖糕落到地上。
他满脸是泪。
她——他停住了。
“……”
柳十娘笑出了声。
烙铁般的物什终于抽出,梅会挽狼狈脆弱地跌倒在地,后穴微张,流出血来。
他转身离开。
“叶拾遗——!”
梅会挽颤抖着,喊他。
柳十娘不曾回头,只说:“叶拾遗死了,我不是他。”
梅会挽趴伏在肮脏的巷子里,想起许久之前的那一天。
那样疼。
那样腌臜。
那样……令人绝望。
他撑着伞,抱起他,当真是温暖极了。
昔日他们举杯共饮,在漫天飞雪时笑谈抱负,可少年哪识得愁滋味,诸多闲言天真之至,如今百般悔千般恨,其实到最后,谁又欠了谁。
莲花灯咕噜咕噜滚远了,骨架已经摔散;小兔子可怜兮兮躺在地上,沾了满身灰。
他累极了,伸手去够那只糖人,指尖捻了细细一点,含在嘴里。
好甜。
甜得腻人。
像当初总角时,他掌心的花浆糖,甜得腻人。
“……将军。”
他抬起头,看向来人,一滴泪悄无声息落下来,跌进尘埃里。
“我认输……万仞,同他说吧。”
梅会挽闭上眼:“我不再争了,他想怎样都好……我不再……不再争了。”
“殿下……”禁军统领叹息一声,“将军,他有他的难处。”
“我知晓……我知晓。”他轻声道,“可我……我能做什么……我保不住父亲留下的边西军……保不住阿弟……保不住拾遗……我甚至……”
他突然停住,怔怔地盯着他:“……我只是个废人了,我只是梅醑,只是他东宫的元妃。”
他短促地笑了声,恍然大悟一般,终于明了自己到底算个什么物什,昔日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竟有些妖异的放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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