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历史价值高低与否倒是不重要,关键是这东西市场价的区间也太大了,低标看着还行,高标那真得是历史价值起到的作用吧。”
这句话,无疑有把这顶凤冠盖棺定论的意思,或许是经历了刚才那件东西的腥风血雨,大家都有点儿杀红眼了,成交价竟然跟市场价几乎一致了,这顶凤冠又正好出现了市场价区间过大的弊端,不由不让这些人纷纷保守了起来。
正因为这句话,众人都开始觉得如果三百万以内拿下这顶凤冠还算不错,可要是高于五百万,那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而见仁见智,在今天这种场合,着实不是什么好词儿。
薛正昊听的心中暗喜,与拍者突如其来的冷静正是因为刚才都杀红眼的物极必反,他不由得又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程煜,心道这个小伙子刚才两次叫价简直堪称神来之笔啊,调动起与拍者们的积极性胜负心,可发现场面有些失控之后,立刻就有人出声使得大家冷静下来。
看来,拍下这顶凤冠不成问题了。
当然,原本薛正昊对这顶凤冠就是志在必得,哪怕高于这个市场价的高标,他也是一定要拿下的。而现在,程煜的加入,却给了他只需要三百万左右就能拿下这顶凤冠的希望。
以薛正昊对这顶凤冠的重视,他原本对其估算可能会需要花费八百万左右才能顺利拿下,毕竟,只要他一出手,场内一定会有人闻风而动。这就是树大招风的坏处。
现在看来,他那突如其来把程煜找来代拍的念头,果然是恰如其分,场内的局面不能说完全是由程煜主导的,但薛正昊整个旁观下来,觉得程煜肯定是起到一定作用的。
这可是价值几百万的作用啊。
正当众人纷纷议论,似乎都觉得不能把凤冠的价格叫过三百万的时候,一个有些急切的不和谐声音出现了。
“这可是瑶族唯一的一名皇后的遗物啊,明朝皇帝朱佑樘当年为了寻找母亲宗族的下落,煞费苦心。历史记载朱佑樘没找到纪皇后的族人,可这顶凤冠足以改变这段历史。这东西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不堪吧?”
出声之人,跟程煜隔着两个位置,也即是拿着三十三号牌的人。
程煜听的暗觉好笑,不出意外,这个家伙就是这顶凤冠的主人了,也不知道他是通过怎样的途径才得到的这顶凤冠,但恐怕过程没那么简单。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明显的跳出来。
只可惜,这种时候他跟众人唱反调的行为,反而引来了众人的一番嗤笑,谁还不是千年的狐妖?此人这点儿小心思又有谁能看不出来?
于是乎,当终于有人举牌应了价之后,好半天的工夫都没有第二个举牌加价的人。
再看那个跟程煜相隔两个位置的家伙,已经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这要是没有人应价,区区一百六十万,这可就亏大了啊。可如果他自己加价,万一真的砸手里,那可是要拿出近五十万支付给七爷的,他也拿不出来啊。
程煜觉得差不多了,总不能逼得那个人自己去加价,要说这事儿真得怪他自己,他要是不跳出来,这顶凤冠再低也不可能低于三百万成交,可偏偏他这么一跳,反而使得那些对凤冠没有绝对属意的与拍者产生了厌恶心理,你丫就算再想拍出高价,也不能把全场的人当傻子不是?大家都知道这东西价格浮动会很大,拍下来价格不保稳,你却偏偏跟他们唱反调,说这东西其实很值钱。行吧,很值钱,那您自个儿留着吧,只不过需要花上至少几十万的手续费,我们不要了还不行么?
否则无论如何,这顶凤冠的拍卖场面也不会难堪如斯。
就连台上的拍卖师都尴尬了,手里举着拍卖槌,当然无法落下,嘴里喊完一百六十万第二次,却迟迟没有人愿意加价哪怕五万块,这个价格,让他说第三次,成交,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大家伙儿都不加价,这让拍卖师很为难呐。”程煜用压抑在喉咙里沙哑的声音说到,众人齐齐朝着拍卖师望去,拍卖师脸上那尴尬的神色溢于言表,众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感谢三十七号的先生加价五万元……”拍卖师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小木棍,也顾不得这小木棍到底能否救他一命,看到程煜举牌当即就喊了出来,只不过这句话很是有点心酸啊,搞得像是主播在表演了一段不知所云的节目之后最终榜一大哥丢了全场唯一一枚火箭一样。
“一百六十五万元第一次,还有没有哪位想加价的?说实话,这顶凤冠虽然价格区间的确浮动有些大,但一百来万的价格,也真的有些侮辱人了。光凭这凤冠主体的黄金,虽然明朝时的冶炼工艺不如现在,达不到四个九,但至少也是九十五以上的纯度。还有上头镶嵌的诸多宝石,又是皇家御用之物,这个价格简直就像是捡一样……”
薛正昊看场内还是应者寥寥,想着真要是一百多万没人喊,卖主保不齐咬咬牙真的自掏几十万把它带回去了,毕竟这玩意儿换个拍卖会,再如何拍出个四五百万还是很容易的事情,这几十万还是很容易就能赚回来的。
于是乎,薛正昊也是哈哈一笑,说:“七爷的拍卖会可从未有过如此场面呐,虽然都觉得自己的东西是奇货可居,可真要是王婆卖瓜,反倒是落了下乘。算了,给七爷捧捧场……一百八十万。”
拍卖场里爆发出一阵恣意的笑声,三十三号那位,郁闷的差点儿把头埋进双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