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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姐,我怀疑......爸妈的事情,不是意外!”
电话另一端的容长卿短暂沉默了,“......阿霁,不要担心,没事的。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公司找我吧。”
“好,我这就来!”
据张妈所说,出事没几天,儿媳妇儿卡里忽然收到一笔二十万的转账,当初只当是抚恤金,可再去看时、对方账户已经注销了。
现在想来其中大有问题。
张妈听闻容父容母也葬身火海,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说什么也不肯聊下去,推说身体不适、只想家去。容霁无法,只得让她回家,给秦亦舟发了消息,转头打起姐姐的电话。
容霁月小的时候常常跟着爸爸来公司玩,上了高中,叛逆期与父母意见相左才渐渐不来了。这一晃竟已九年。
容家是酒店行业起家,旗下五星酒店遍布二十余省近三百所城市,自容爷爷起涉足金融业,此后便将重心偏向金融行业,在容父手上进一步发展的同时,试水涉足餐饮、服装等行业。
公司总部设在商业区,黄金地段的一栋写字楼。公司内设备换新几代,布局与记忆中的模样依旧相差无几,只是员工全是他陌生的面孔。容霁告诉前台他来找容长卿,笑容标准的前台姐姐核实身份后亲自带他上楼。
前台姐姐告诉他,这里的大部分员工都是小容总上台后来的,不知为何老员工都跳槽到了另一家大企业。喏,不远处那栋楼,正在施工的,是那家企业新买下的办公场所,就是为了膈应人吧。
这种公司定然走不长远。前台愤愤不平。
容霁笑笑向她道谢,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姐姐并不在里面,姐姐的秘书告诉他总裁忽然有个临时会议,很快就结束。
“容总上任后,经常要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容先生请在办公室稍稍等待。总裁吩咐了,里面的东西都可以看,不要弄乱就好。”
秘书欠身离开,容霁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发呆,忽然瞥见桌上有一本写满的笔记,神差鬼使的伸手拿来、从头翻起。
合作方忽然毁约、资金运转困难、大项目需被迫再让一成、核心员工恶意跳槽......容霁有些慌了。
小时候爸爸每天都能回家陪妈妈、姐姐和他,周末偶尔一家人还可以出去玩。和秦亦舟结婚之后,秦亦舟也是每天准时下班,这些日子更是天天在家陪他,他一直以为总裁并不是什么困难的职业,现在看来......
是了,很多忽视的细节被他想起,儿时夜里妈妈总要给爸爸磨一杯咖啡,还有婚后起夜时看到的明亮书房......他不觉得累,只因为他遇见的是愿意牺牲自己时间来迁就他的人。
容霁忽然感觉眼前雾蒙蒙的,鼻子也酸,用力眨眨眼,就听见门被打开。
“哎哟,怎么一见面就哭鼻子啦,不想见到姐姐啊?”
接过容长卿递来的纸,容霁抽抽搭搭回答她,“姐,你每天这么累怎么不跟我说啊,打电话也只说点好的。”
“跟你说什么啊,我知道你志不在此,告诉了你也不能来帮忙啊,平白多了烦恼。”
容长卿拉着弟弟在沙发上坐下,“好啦,还多亏了你呢。爸妈刚走那会儿,要不是弟妹帮忙,合作了几个大单子,公司都维持不了爸在时的规模。”
弟妹......是秦亦舟!原来他背地里帮了我这么多吗......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姐,到底为什么员工大换血,还有爸妈的事......”
容长卿叹口气,“小霁,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不过你自己发现了我也没有理由瞒着你。”
“还记得小时候常来家里的叔叔们吧,呵,一群白眼狼。那是爸那儿隔了辈分的堂亲戚,公司濒临破产求到了家里。妈说那些人看着就是贪心的,爸偏偏觉得亲戚都求上门了还是帮衬着好。”
“一来二去有些年了,那家人趁着容家东风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最可气的对外自称白手起家的’容氏集团’,不少小投资方竟真的把我们和他们混淆。”
“妈说的对,有些人的心根本就是无底洞!他们竟然打上了咱家的主意,家里有不少单子被抢走,还好爸反应快,因祸得福,成功拓展到其他领域。”
“但是谁知道能坏成这样......阿霁,张妈一定没有告诉你,他儿子的老板,也姓容!”
容霁如遭雷劈,残酷的真相就摆在面前,他缓不过神来。
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爸妈明明很疼他却逼着他学不喜欢的东西,为什么后来又不再逼他、偏偏把他托付给秦亦舟......从爸妈到姐姐再到秦亦舟,所有人都在保护他,都为他牺牲着自己!
姐姐也只大她三岁,本来可以和同龄的姑娘一样逛街、旅游......都是因为他!
容霁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泪来,“对不起、对不起呜呜......都怪我......”
容长卿轻轻拍着他的
', ' ')('背,“别哭了,姐姐倒觉得很好。你想呀,要是阿霁被迫做着不喜欢的事情,全家都会心疼的,我也没办法发现自己有当总裁的天分。现在这不是都过去了吗,公司一切都走上正轨,姐姐有信心更上一层,阿霁不相信姐姐吗?”
“我、我一直在给大家添麻烦......”
“当然不会!瞎想什么呢,有没有你,这些事儿我们都得做。还有,其实你一直是爸妈的骄傲,八岁就能获奖的绘画神童,姐姐上学时候就爱带着你画的东西炫耀呢。”容长卿戳戳他额头,她这个弟弟哪儿都好,就爱死钻牛角尖,总被自己错误的逻辑困住。
无论是容父、容长卿或者秦亦舟,他们坐在高位上,必然要承担高于旁人的责任与风险,还有远超他人的工作量与压力。容霁月和后来的容霁都从未给他们增加任何负担,他们也只是将工作换了个时间完成来陪伴家人,倒不如说容霁能带给他们的快乐是一种慰藉。
容霁对这些道理半懂不懂,容长卿也没有逼他,转而聊起父母的话题,毕竟观念的转变也需要时间。
“姐,那群坏人我一定要、嗝。”容霁呆住。
容长卿笑出声,连忙给打起哭嗝的弟弟倒水,“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要操心了,很快就有结果了。毕竟、你未来姐夫在警局有熟人。”
“那就好,一定要抓起来接收制裁......等等,姐你说什么未来姐夫、嗝。”
逝者已逝,沉浸在悲伤中的日子已经过去,活着的人要加倍认真、加倍享受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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