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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陈舟带着床单去河边亲手洗净,这边容霁刚回到家,就见房门被上了锁,自己的东西都被搬到了房外,下人略带同情的告诉他,是老爷吩咐的。心痛的次数太多,容霁已经可以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吩咐下人把东西搬进西厢房空房里了,只是面色一贯病态。
老爷吩咐的。老爷为何忽然如此吩咐......想来和少爷有关、和昨夜有关。容霁坐在新屋里闭上眼,渐渐陷入昏迷。
“发烧了,老夫开点药很快就能退。严重的还是那个身体虚弱的问题,说了你们也不听。”
上回那个大夫是这一片医术最好的,又被管家觍着脸好言好语请来,此时正吹胡子瞪眼看着管家。
陈父对于容霁换屋后昏迷只冷笑一声表示知道了,其余都交给管家。管家想着大少爷对容霁的态度,还是请来了当地最厉害的大夫。
这一养又是数日,容霁门都不出就呆在房里,柳边梅也减少了些唱戏的次数来照看他。
“宿主,系统检测到今日如果不去赴主角的约,可能会对灵魂碎片的收集任务产生影响。”
这些日子容霁刻意不去关注陈舟,这一晃再出门时已十二月下旬,陈府就带上了年味。
“子瑜,几周不曾见你来了。”
茶馆包间老地方,容霁略带抱歉,“抱歉景兴兄,生了场大病,没能赴约。”
“生病?那现在如何了?”高成新紧张看着眼前的病美人,这未曾见面的日子,他也曾不时地想起容霁,奈何实在脱不开身打听。
容霁摇摇头,“我没有大碍,不必放在心上。”
“冒昧一问,子瑜家住何处?下回或许可以我上门找你,也省的子瑜路程奔波。”
“我......目前居无定所。”
高成新露出了然的神色,“子瑜定是因担忧局势入京的吧,不愧是有识之士!若是生活有何难处可以来城东高府找我。”
“好,等有了居所定告知景兴兄。”容霁硬着头皮应下,忙转移话题,“景兴兄,年关将至,游行一事筹备的如何了?”
提起这个,高成新胸有成竹,“我结合子瑜说的建议仔细想了想,新年当日确实不妥。一来各家有各家的欢喜庆祝、愿意花精力关注的人少,二来国庆日必然戒备森严,不利于游行规模的扩大。这两日学校也在进行期末测验,所以我们将在下午工人下工、学生放学时举行,时间就是明日。”
“明日?!”
“是,这些日子都在准备相关事宜,明日京师的学生大多会去,子瑜若是愿意也可一同前往。”
容霁自然是要去的。他记得原剧情中陈舟未能去的成,因为陈母硬逼着他去走个亲戚。过于相信原剧情,容霁没有看见在自己神色匆匆离开陈府后偷偷跟上的陈舟。
自那晚过后两人虽在一个大宅里却未曾见面,陈舟能感受到容霁对他的疏离,他心里充满酸涩,有很多话想对容霁说。他想通了,他就是对那个“封建童养媳”上了心。他喜欢容霁。但他最想说的还是道歉,对不起那夜强迫了容霁,对不起之前对容霁百般嫌弃。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这日恰巧陈舟学的科目没有考试,终于见容霁独自一人外出,陈舟想起容母做完饭后三申五令今日随她去见人,还是毫不犹豫跟了出去。谁知道仅仅几个弯,那人就不见了踪影。出都出来了,陈舟深呼吸,往游行的起始点去。
这边在系统指引下抄近道的容霁并不知陈舟的跟随,他寻了处视野开阔的地儿,在路边摊位随意点了些什么坐下,就等着主角考完试出来组织游行。
游行队伍一如原剧情描写的那样壮大,却有纪律的多,容霁混在一边,看着军阀越过名存实亡的政府直接出兵镇压,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学生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不与官兵正面冲突,看着主角和陈舟......
等等......!陈舟!他怎么会在这里!
容霁瞪大眼,心下没由来一慌,忙挤进人群往前面去。
“就是你!就是你强迫我妻女,我打死你——啊——!”
变故突生,跟着游行的工人抄起路边早点摊的凳子就往一官兵砸去,那官兵下意识开了枪,一枪打在肚子上,工人当场倒下。
“杀人啦——快跑啊——”
这一下引起了骚乱,大部分人尖叫着逃离,少数人受了刺激也效仿那位工人,更往前涌。高成新没料到有如此意外发生,人命当前,转过身高喊着维持秩序也效果甚微。
对面有一长官模样的人,瞧见如此混乱场景,又见本次事件中展现超强领导能力的高成新,冷笑一声举起枪。
“高成新!小心身后!”陈舟眼尖瞧见,冲上去推开高成新,可没想到子弹已经射出!
闭上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倒是一具温热的躯体扑上来用力抱住他。原来就在刚才容霁奋力挤到最前面,却见陈舟极度危险,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
“小霁......陈霁!!!”
“陈、舟...
', ' ')('...”容霁眼前渐渐模糊,只用最后的力气一字一顿喊他的名字。陈舟,陈家的恩我还了......
大夫真没想到他与这个小少爷能这么快又见面,且每一次见面都比上一次严重些,这次倒好,直接中子弹了。亏得他留过洋,能即刻动手术。
“已经取出来了,过几日就能醒来。还好不深,只是碰在骨头边上,但凡再深一点就不会只是骨裂了。”
“作为大夫,病人的家事老夫管不着,就当多嘴一句,若是不喜欢小少爷,就干脆别让他跟你家有牵扯了。”
独子一身血抱着人回来一言不发,身边还跟着高家那个孙子,着实把陈父陈母吓了一跳。忙把大夫又请了来,才知儿子没受伤,中弹的是那个名义上的儿媳,狠狠松口气。
“屿鹤,你可吓死娘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娘该怎么办啊......答应娘,以后别掺和那些个事儿了,好吗?”
房里,陈母不住拿手帕拭泪。陈舟却死死盯着床上躺着的病美人,看也不看陈母一眼。他现在能明白容霁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都一人忍受些什么了。
他爱的人用自己的身体救了他的命,他却一点也不高兴。眼睁睁看着容霁在自己怀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陈舟心痛到窒息,听不见高成新在旁边大喊着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带爱人回家。可陈家对不起他,自己更是个混账,容霁还愿意见到自己吗......现在爱人毫无知觉地躺在面前,父母却毫不关心。若是能用自己换下容霁,他愿意承受十倍痛苦。
年后,陈府发生两件大事。一是柳姨娘坚持与陈父和离,陈父一气之下给了封休书,柳边梅不在乎,直接在外买了房住下。二是为保护陈舟而中弹的容霁养了些日子,在柳边梅和离当日,头一次无视陈父“关门静养”的命令,拖着病体走入大厅朝着陈父陈母磕了三个响头,说了句“欠陈府的养恩用命还上了”,又跪在柳边梅身边喊了声“娘”,就随着柳边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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