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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开国重臣,容霁其实一点也不轻松,只能忙里偷闲呆在戚卿舟身边。等原钦王府,现面积严重缩水的年府——戚卿舟早逝的母亲姓年——修缮完毕,戚卿舟碍于容霁的名声也没了理由继续住在将军府。
欲求不满的男人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行事作风越发严苛到变态的程度,一干手下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气得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某单身叔叔一脚把他踢出门。
“没要到名分就别回来了!糟心。”
戚卿舟缓缓眨眼,像是刚刚醒悟新朝没有一条法律阻止同性婚姻。
“爱卿,你有何要事?”
祁穆辰看着缓缓跪下的戚卿舟,神色复杂。十数年前他向戚卿舟跪下行礼,现在倒是反过来了,甚至对方比自己接受得还好。
祁穆辰忽然想起了自己亲如兄弟的容霁,想起了昏庸的前朝,也想起了远在吴地的宁氏一族。
登基后祁穆辰也想过让宁氏一族搬迁回京,被两位舅舅拒绝了,在经历大起大落后,他们只想守着自己的私塾、安安心心当个教书先生。祁穆辰默许了,只是派人悄悄送了些银两过去、好好修缮被战争几乎摧毁的学堂,又在外祖父的墓前摆上贡品。
当年他为不牵扯外祖一家,特意先断绝关系后跑去蜀地,可依旧有人为向前朝邀功,前仆后继往吴地捉拿宁氏,为此宁氏私塾也关门了。他知道消息的时候早已来不及赶去,前线战况也不容他掉头,只能空着急。
幸亏吴地又传来消息,有一股神秘势力把宁氏众人保护的很好。待他俘获钦王、兵临京城,收到一封快马加鞭、来自亲大舅的家书,信中说当时保护他们的,就是戚卿舟。
祁穆辰不傻,当然知道戚卿舟此举是为了谁,甚至不惜明晃晃告诉自己他手上有一支强大的暗卫,祁穆辰也从那刻明白了好兄弟与那人是双向的深情。
身份使然,他当然不相信戚卿舟、甚至迁怒所有前朝的皇族,但他相信容霁,也知道戚卿舟为了容霁绝不会与他站在对立面。
又想到一同处理事务时候偶尔走神、自己喊好几声都喊不回来的容霁,祁穆辰心情更复杂了。也不知道谁更能祸害谁些。
“陛下,微臣想娶骠骑大将军容霁为妻,恳请陛下赐婚。”
“!!你说什么!”祁穆辰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戚卿舟保持姿势抬头看他一眼,又重复一遍,“臣,与容霁将军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恳请陛下下旨赐婚。”
祁穆辰面无表情示意戚卿舟起身。你第一遍可不是这么说的,信不信我把原话告诉容霁?
可怜的单身皇帝并不知道他的兄弟听到这话只会臊的满脸通红。
“......朕以为此事应和大将军商量一声。”
“陛下有所不知,大将军早已与微臣有了夫妻之实。只恨大将军国务繁忙,这数月来,臣多次下拜贴都未能相见。微臣在府中昼不能寝、夜不能寐,时时忧心将军始乱终弃,故前来求陛下做主。”
祁穆辰有些恍惚,虽然他并不想听狗男男的真情流露、也不想怀疑容霁的人品,但戚卿舟的表情始终坦坦荡荡、云淡风轻、还适时带上些许哀伤,全然是强颜欢笑的模样......
再想想自家那个日日为国事操心的兄弟,虽说走神时表情让人不能直视,但也没有其他任何坠入情网的表现啊!更何况,走神也不一定就是在想戚卿舟......
“咳咳,爱卿切莫心忧,身体要紧。此事、此事朕会......”
“陛下、陛下!礼部尚书跪在门外求见!”
在良知与兄弟情间挣扎的祁穆辰,第一次没有训斥咋咋呼呼的小太监。
“快请进来。”
“这......爱卿啊,朕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只是眼下有要事商议......”
戚卿舟躬身告退,又适时流露出落寞,让祁穆辰又对容霁始乱终弃的事信了几分。
实际上戚卿舟内心并无伤感,这一结果他早已料到,甚至新皇帝的表现比他想象的好,看来这届皇帝道德观念高尚?
被叔叔关在门外想通的那刻,他就做了一系列把他自己和容霁绑定的计划,当然,在皇帝那里过个明路只是其中一环。
他要的不是什么名分,而是容霁从身到心、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个人,永世不会分开。
作为报答,他也只属于容霁。
听说新帝决定于本年八月选秀,容霁一点也不意外,他甚至能猜到容镇依旧会把他的亲妹妹容芷薇送进去。毕竟祁穆辰登基后也过了一个新年,后宫甚至连个嫔妾都没有,时刻担心地位不保的前朝留下的大臣早就着急了,容镇为了东山再起也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
容霁摸摸鼻子。说来原剧情里选秀时,后宫也有三五妃子,这一世也许是他有意无意的引导和尽心尽力的辅佐,祁穆辰从未动过以自己婚姻当砝码拉拢势力的心思,以至于身边也就只有过一个通房丫头,还是宁德佑在世时大舅母给他挑的。
', ' ')('只是,容霁并不能理解,他不过是去了军机处办差半日,怎么一回来祁穆辰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起来?难道是他衣服上粘了东西?
估摸着主线任务已完成了第一部分,剩下那一半自然也是要做的,于是当容镇搬出小妹的名义来请他去容府时,他答应了。
说是容府,可不如曾经的丞相府十分之一奢华,地方也小很多,不过一四合院罢了,勉强住下容镇和妻妾子女们。
想来前丞相还没习惯这种以后恐怕要一直过的日子。
容霁看着出门迎接自己的一干人等,那迫切的神情恨不得今天就跟着容霁去将军府住。
“霁儿!霁儿、我的儿!”
容霁不着痕迹挣脱祖母的拉扯,冷眼看着容老太太、容太太惺惺作态的哭泣。容镇与他这个母亲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势利,甚至在他跟着宁德佑离开时容老太太都没记住他叫什么。
容霁绝没有忘记,在他六岁那年,他的好父亲是怎么冷落他的母亲、容镇名义上的正妻,最后导致怀了孕的容夫人日渐消瘦,生下容芷薇后也没能活过月子的。
那个时候的容霁被容镇带去跟在祁穆辰身边,可容老太太又在哪里?这一干莺莺燕燕又在哪里?还有那些庶出公子小姐,容夫人可从未苛待过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哪怕一眼。
可笑容夫人不过死了一年,续弦就被迎进了门。
“呃......”前厅坐下,容镇忽然发现他根本不了解眼前的亲儿子,更不知该说什么,“霁儿今年弱冠了吧?可有取表字。”
容霁冷笑,“吾今年二十又三,前朝钦王、今一等轻车都尉赠的表字,与当今皇上一同行的冠礼,员外郎可还有疑问?”
容镇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强忍住怒气,从牙缝中挤出“甚好”二字。该死的畜牲,还敢跟我摆脸色。
容霁不欲与他废话,“芷薇在何处?你说她要见我。”
“霁儿莫急,芷薇在后院里,想来很快就来了。承儿,过来,见过你哥哥。”
“这是承儿,自小聪明得很,像极了你小时候。”
容镇抬手招来一个男孩,十五六岁年纪,再往门口看去,还有两个年纪不一的孩子站在那里。大的约莫十四,小的看上去十二三岁。
“我的儿啊,都怪你父亲糊涂!让咱家落至这般田地,你的三个弟弟都过不上好日子!也幸亏你聪明,早早的跟了圣上,让老身的心稍稍宽慰啊......”
容霁这下明白了,若不是女眷不得随意见人,想来容镇那五六个女儿也全都坐这儿等着从自己身上拿点好处。
“容老太太。”容霁还是没忍住打断,“容老太太,容我提醒您一句,早在黄龙初年,我与容家、与员外郎、与您就断绝了关系。”
“黄龙二年,幽帝发现我跟着宁家走了,员外郎为了撇清关系,当众宣告你我断绝关系一事,不会都忘了吧?”
成功让容老太太与容镇一样沉下脸闭嘴,容霁却没有感到开心。他一向不爱呈口舌之能,却在面对这几人时忍不住烦闷的心。
“......芷薇与我们也常常提起你,既然都是一家人,想来是误会了。”
“芷薇是我的亲妹妹,她自是我的家人,与你们有什么相干?”
“容霁!你既然油盐不进,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容镇冷着脸挥挥手让下人都退下,“芷薇我派人看起来了,你一日不为你三个弟弟谋划个一官半职的,我就一日关着她!”
容霁也彻底沉下脸,经历过战场生死磨砺的气质比那小人不知强了多少倍,“虎毒尚不食子,容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容镇下意识心头一颤,转而是更强烈的羞恼。他竟然被一个小他进二十岁的儿子吓到了!奇耻大辱!
“来人,对五小姐加强看管!”
容霁猛地起身,深深看他一眼,“我妹妹若是有任何闪失,我让你所有子孙陪葬。”语闭,大步离开。
身后容镇与容老太太忍住内心的恐惧扯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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