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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绍膺骏命,慈旻恩荣,诸道昌平。国荫天道之眷,承日月之隆,粟积绢垒,以为晟盛。夫本朝素赖道统,以应乾坤,天命阴阳,不可或违。朕逢华岁,适值嫔纳,而又承兴庆之训,奉崇孝之节,遂以立年诏天下诸道州县,广选秀女,以实六宫。”
骠骑大将军的婚事暂且不提,新帝的选秀如期举行了。从朝廷命官到七品芝麻官,几乎所有适龄女子都被送入宫来——后位尚空,谁不想一步登天?被送进来的女儿们经过两轮筛选,剩下的秀女也填满了整个储秀宫,容芷薇就在其中。
储秀宫的主位由俞嫔坐镇,俞嫔就是曾经那位通房丫头,跟了祁穆辰八年。祁穆辰初初决定起事,无父无母的小姑娘就毅然决然跟着他走,说什么不愿意留在宁府,这几年也勤勤恳恳服侍祁穆辰。两人虽是主仆,祁穆辰确实对她没有爱,但也将她看作姐姐,给了她应有的尊重,今年六月封了从四品嫔位。
如今宫里女子多了,容霁也就不方便再向从前那般进出,办公的地点搬回了大将军府。而秀女即使在接受教习嬷嬷的教导也总有些不安分的,祁穆辰公务繁多、离不得宫,为了躲个清净,整日呆在御书房里,不许后宫任何女子靠近。
戚卿舟开始整日往将军府跑,一大早提着自己制作的点心过去,和容霁一同用了早膳。容霁忙,他就坐着看他办公、适时添墨,容霁得了闲,两人或一弹琴一舞剑,或对弈论策,戚卿舟都安排的很好。
只是戚卿舟不肯留宿在将军府,每晚夜市未毕时,轻车都尉都会红着脸从将军府离开。也亏得这个世界的容霁不比上个世界敏感谨慎,压根没关注到每天关于“未婚的大将军夫夫二人在将军府做的那些事儿”的传闻,当然,还有“轻车都尉是被强迫的”的猜测。
“小公子忙好了?”
容霁点点头,掩唇小小打个哈欠,“几时了?”
“戌时,快一更天了。”
“一更天......你今日不走了?”
戚卿舟笑,“偶尔留宿一次也没什么,不知小公子是否愿意?”
深知那人嘴皮子功夫了得,一旦接话必定落下风。容霁斜他一眼,实在累极不愿和他拌嘴,当下叫了人来把寝室旁边的偏房收拾了。
戚卿舟也确实本想闹他,但又见容霁那副恨不得倒头就睡的样子,轻叹口气,上前两步让坐着的人靠在自己怀里,给他按摩着脑袋。
这么些日子两人再亲密的也做过了,更别说有了未婚夫夫的名头,容霁也就自然地闭上眼靠着他。按摩的手法刚好,力道也不大不小,容霁舒服得哼哼。但说到底心理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他也确实公务太繁忙了些,没得空好好陪陪“将军夫人”。
“明日休沐,殿下可有什么想去的?”
戚卿舟稍有些意外,“殿下?我可不是什么钦王爷了。”
“我叫的不是钦王,只是我的殿下罢了,就如......你口中的小公子。”容霁悄悄红了耳朵,要他这么直白的说这种话可真是......可他能感受到戚卿舟想听这些,他愿意克服自己的羞臊说给他听。毕竟、毕竟都是要成亲的了......
戚卿舟微微愣神,他一向喜欢做最坏的打算,例如他的小公子其实被他夺了身子恨他入骨,又或者心里住着哪家别的姑娘,毕竟两人早已有了鱼水之欢,容霁却表现如常,他以为容霁不在乎。他现在才恍悟,原来容霁早已把他当成心上人,才对他的态度从一而终地好。
想明白的老狐狸心情很好,当着前来汇报的管事的面儿,凑去亲了好几口,直到羞恼的容霁一把推开他。
“我很期待明日小公子想带我去哪里,小公子夜安,好梦。”
这男人......怎么又变成自己要带他出去哪里了!累的没力气思考的容霁选择倒头大睡,明天再说。
“将军、将军!”
“何人在外吵闹?”
容霁皱眉看向窗外,看天色不过才四更,今日不必上朝,他也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
“将军,宫里来的消息,叫将军速速动身!”
容霁皱眉,直觉有些不安,匆匆换了衣服,“你们留一人随我入宫即可,其他人别吵醒了轻车都尉。”
“是。”
“小妹莫怕,有兄长在。”
容霁搂着哭泣不止的容芷薇,轻拍她的背。御书房大门紧闭,宫人皆退至门外,门内只有容霁兄妹与祁穆辰三人。
二更时分,储秀宫忽然喊着闹了贼,一会儿又变成了有刺客,扰的祁穆辰睡不成觉,就派了一队内侍前去储秀宫探查。俞嫔只当是祁穆辰来捉贼的命令,忙领着一干人一间间屋子敲门。
查了一圈也没查出什么,到了容芷薇门前,俞嫔已经在考虑送走内侍的措辞了,谁知敲门半晌也无人应答。情急之下,俞嫔推门而入,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叫。
只见容芷薇衣衫不整、双眼紧闭躺在榻上,旁边扯着她衣衫的正是一黑衣蒙面男子!
捉拿归案后,那男子一口咬死自
', ' ')('己与容小姐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没想到心上人被送进宫来才出此下策。由于事关的是容霁的妹妹,祁穆辰一下子清醒了,亲自赶来。那刺客待被问起容芷薇种种喜好他却答不上来时,又改口自己是个采花贼。
见此情形,祁穆辰心里明白那人定是受了谁指使来的,想自己还未将任何秀女收入后宫就引来这种恶毒的心思,心下气愤,却苦于没有证据,只好重罚刺客。
正恼着,不知怎么传出容芷薇与人暗结珠胎的谣言,再加上今日不少人看到的衣衫不整一幕,容芷薇又仍在昏迷,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连俞嫔也找上祁穆辰,委婉表达了就算不罚也得赶出宫的想法。祁穆辰心累的很,恰巧这时候容芷薇醒了,于是明面上把人软禁冷宫里,实际上偷偷带进了御书房,又急急给容霁送去了消息。
容芷薇也是个坚强的姑娘,从皇帝口中知道事情原委,她哪怕苍白着脸几乎跪不稳,也忍住没有掉眼泪只声辩自己清白。直到兄长出现,皇上挥挥手让兄妹一叙,小姑娘才扑进兄长怀里哭出声来。
“哥哥,我、我从未做过那等错事、我、我......”
容霁安抚的拍拍她,“我信你,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好吗?”
容芷薇抽噎着点头,“昨夜,奴莫名倦得很,早早睡了,现在想来其中有蹊跷。只是我思来想去,我吃的用的都不单单只我一个人吃用,缘何只我一人出事?”
容霁敛眸思索片刻,抬头与祁穆辰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小妹莫急,兄长定会为你做主。今日你可吃了什么?”
容芷薇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统一的吃食,只今日的清酒香甜,奴贪了半杯放于房中。”
“来人,快去将容小姐房里的酒杯取来,切勿惊动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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