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弛心下微微不悦,百般无聊地搬回椅子,一个人拨弄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余光一直关注着晏清河,见他仍然无动于衷,左弛瞄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时间,头一次觉得二十分钟漫长无比。
如是几次,左弛终究忍不住地掀翻棋局,暗暗骂了几句脏话,心中憋着一团无名之火大步走来,掐着晏清河的下颏,如画的眉目被覆一层薄寒的阴鸷。
“晏清河,你真的不再问些什么吗?”
左弛盯住一言不发的晏清河,手指用力捏紧两侧颌骨,逼着对方面向自己,清瘦俊郎的青年整张脸遍布狰狞残厉:“不谈方羽,你就不会说话吗?”
晏清河安静地看着左弛,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即便被大力掐住下颌,他的眉梢也未皱一下,眼底是广袤无垠的冰棱严霜,莽莽苍苍,没有纹丝人气。
“你是玩偶还是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团无名火游走烧灼着全身每一处筋骨,几欲将五脏肺腑焚为灰烬,左弛不耐烦地从内衬掏出一把手枪,黑黝黝的枪口抵住晏清河额头,面庞彻底阴沉下来:“晏清河,你不要逼我动手。”
晏清河无声无息地抬起头,对上左弛几近噬人血肉的凶戾眼神,极美的面容未呈现一丝一毫的温情,仅唇边勾起冷到极点的微笑。
终于拿出来了。
晏清河此前并未专门拟定针对左弛的策略,因为没必要。
左弛是世界剧本中的男五,表面上是喜怒无常的清俊公子,实际上是心里扭曲的变态。这一类人诡谲多变、翻脸无情,纵然是天道意志,想要精确管控他们也相当艰难。
晏清河需要做的,仅仅是让左弛失去理智,干出使天道意志措不及防的疯狂事情,比如“死亡威胁”或“侵犯”等。
面对远超“人力”的死亡威胁时,神灵有权在不致对方身亡的前提下过度出手;当其他人已经着手实施了故意杀死神灵的行为,不论是否造成伤害,神灵有权抹杀对方。
左弛已然满足前一条世界法则的两个不可缺少的条件:其一,手枪;其二,近零距离指向自己。
而后一条……
即使天道意志没有试图干扰,左弛暂且也不会有主观杀害自己的意志。
或许自己应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左弛满脸怒容,狞厉的视线如亮锃锃的刀尖,几欲将晏清河的脸扎成筛子:“你笑什么?”
晏清河抬起纤密的眼睫,直视左弛手指扣住的扳机和眼中不加掩饰的凶光,澄澈沉静的眸间洒落融溶的素月清影:“没有必要。”
他的冷笑还挂在嘴角,平稳的声线寒冽透骨:“既然你不会真正动手,无须多此一举。”
“……晏清河,你在存心激怒我,想让我杀了你吗?”左弛面上阴晴不定地盯着晏清河,忽地悻然放下手枪,气恨恨地骂出来:“妈的,跟你呆在一起,不是失控就是受刑!”
左弛瞥了一眼门口的保镖,淡声道:“跟他们说拍卖会提前开始。”
“左爷,他的衣袍还在改制。”
左弛回身瞧见晏清河充耳不闻的态度,脸色冷然地说:“不用了,赤身裸体也适合他……先让他留着身上的丑衣服,到了会场再扒下来,由那些人自行品鉴。场景换成那个钻石鸟笼。”
晏清河被两个保镖扣上几颗衣扣,解开全身束缚后押着他朝门口走去。尽管受制于人,他的神情仍旧疏冷、浅淡,行走间没有一点窘迫或狼狈。
左弛望着晏清河的背影,遽然叫住两个保镖,走上前轻柔抚摸着那截莹润玉滑的后颈,莫名其妙地问他:“晏清河,你完全不想留下任何话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晏清河没有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左弛重重拧起眉心,捏着那张镇定从容的脸庞,面露愠色:“看着我,晏清河。”
“你想不想知道,更多方羽的事情?”左弛微微使力捻摩着指下冷釉若雪的肌肤,暗默地贴近晏清河,鼻尖相抵,眸中涌动着奇诡不明的暗光。
倏忽之间,眼前的冷冰美人恍如从古旧的画卷中走出来,悄然无声地流溢世人无以言喻的极致颜色。
那人只道:“你想说什么?”
左弛并未回答晏清河,慢慢垂下眼睑,指尖依次拂过他的眼尾,高挺的鼻梁和润红唇瓣,再轻轻摩挲着他的喉结,长睫遮匿的眸色逐渐变得幽邃无底。
这个人好似巍然天峰无尽的冰雪堆砌而成,本是冷寂芴漠、毫无声息的,却被春日的暖阳映耀,折射出灼眼刺目的绝丽。
让人分外不爽。
左弛恶狠狠地叼着他的霜色皮肉,吮吸出一片艳红印子,肖似一头贪婪嗜血的饿狼对自己十分满意的猎物进行标记:“晏清河,我不清楚你是真不在意身外之物,还是不谙世事。但是我能给你另一个选择。”
“当我随叫随到的性奴,你我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左弛眯着眼睛看着他,眼底漫过深沉隽永的柔意:“晏清河,这已是我最大的善良了,别和我讨价还价。”
“庸人自扰。”晏清河的声音很冷,是春风无法抵达的寒川冻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左弛的表情丝毫无变,只是低声地笑了笑,抽出手枪抵住晏清河,漫不经心地戳弄他的胸膛道:“晏清河,是不是唯有用枪指着你,那张嘴才会软一点?”
“还是说,我让你缺胳膊断腿后,你才愿意和我好好说话?”俊逸的面容静静望着他,眼神脉脉含情,表情轻慢而懒散。
竟是不见任何忿恨或愠怒。
晏清河面不改色:“你可以试试。”
左弛微微一愣,吟叹着摇了摇头,枪口缓缓下移,对准晏清河的大腿,满脸认真道:“我不喜欢太过倔强的冷美人。”
一旁的保镖赶忙出声提醒:“左爷,货物……”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左弛歪着头瞟了那个保镖一眼,猝然朝对方胸口开了枪,见人倒在地上耳鼻流血,他转了转微麻的手腕,语气轻悠悠地说:“之前明明告诉你们多少次,不要妄图改变我的想法。”
左弛看向另一个保镖,一脸疏懒:“喂,你也要阻止我吗?”
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他心情很好地哼笑一声,挑着长眉说道:“晏清河,我现在不想把你拿去拍卖,你只是我的东西。作为你的主人,我首先会帮助你改掉执拗的坏习惯。”
“放心,之后我会为你找来最好的医生。”左弛压低声调说着,姿态从容闲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晏清河问:“留着我的命?”
“我说过,我不喜欢香消玉碎的美人。”左弛提起眼皮,忧郁的黑眸中盛载着盈盈如水的笑意:“你成为我的性奴以后,乖乖地服侍我。幸运的话,我可以允许你远远见一眼方羽。”
“不要尝试自杀。你的养女叫晏书雪是吧?如果被我发现……”
两个方向都失败了。
晏清河静默注视着左弛,这个人已经处于极端冷静的疯狂之中,自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
适时换个战略,借用他人之手,或将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晏清河,你不希望你的女儿经历我所说的那些东西就乖一点,不要乱动。我的枪法很准,不会伤到你的另一条腿……”左弛神色惫懒而柔和,手中的枪平缓下压,半叩着扳机,目标是晏清河的一条大腿。
犹似美玉细致雕琢的手指轻轻按住他的手腕,那个人的声线淌流着远上寒山的崖间雪:“抱歉,我并不喜动手。”
左弛霍然惊觉,不知何时开始,玻璃盘上的锋利水果刀已然不翼而飞,冷厉的刀锋浅浅地落在他的脖颈处、颈动脉上,那双凤眸悄声无息地望着自己,倒映着落霞空水一色的潋滟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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