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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周围的房屋瓦舍洒落上一层如霜似雪的银白月光。
整座城都陷入沉寂之中，凉风吹动着飒飒作响的树木，其中还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鸣声。
元暝深情地看着白榆，伸手摸了摸白衣少年的头。
“白榆，你以前常做什么？”
白榆微微侧目，“修炼啊，我不如姐姐资质出色，耗费了六千多年的岁月才终于化形为人。”
“我从未离开过灵界和弥罗域，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元暝轻叹一声，“你很厉害，三界之中能化形的灵物本就稀少，你耗费的时间久一些也是无妨的。”
灵族的数量是所有种族中最少的，实力却不是最强横的，妖族和天族都比灵族修为深厚。
大概是因为灵族是夺天地造化而生的特殊种族，不似人族、妖族和天族般应天地法则而生。
“我从小就喜欢与妖族强者比武，次次都要打尽兴了才罢手。”元暝温声讲起了他的故事，“随着我渐渐长大，便再也寻不到对手。”
“我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新任妖王，只不过浊气突然流窜而出，倒是让妖族内外都陷入了混乱。”
他好奇地盯着白榆，“我想问你，你的净世白莲本体对浊气的感知是自带寻踪定位的能力吗？”
白榆轻轻点头，轻声道：“你这样理解也没毛病。”
“与其说我是刻苦修炼得以化形，倒不如说我是应天时而出。”
这方世界需要白莲化形净化浊气，故而他这朵原本毫无化形预兆的莲花精才能短短三百年便化形。
此间虽有他苦练之由，但更多的是世界意识需要他出面解决浊气，故而才让他提前以少年体貌化形。
“我的降世本就因浊气而出，所以它与我是天生的对头。”
“世间唯我方可净化浊气，同理，若浊气过多，亦可取我性命。”
这是净世白莲的使命与责任，也是他摆脱不掉的命运。
元暝捏紧拳头，“浊气会要你命？你不是说没事的吗？”
小花精，又骗我！
白榆墨色的眸子轻轻眨动，“相生相克的道理你不懂吗？”
净世白莲可以克制浊气，反之，浊气自然也可伤它根基。
元暝攥住白榆的手，“你这张嘴里到底能不能说句实话！”
“浊气到底会不会危及你的性命？你会不会因此而魂飞魄散？”
白榆挑了挑眉说道：“我没骗你，浊气太盛确实会伤及到我，但我也不是任其揉搓的面团。”
“最严重也不过是重新化为原型，魂飞魄散还谈不上，你别杞人忧天了，笑一笑啊～”
他扯着元暝的脸，“再皱眉你可就变成小老头了。”
元暝咬着牙扯了扯嘴角，攥紧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你要是再敢骗我，我就直接把你绑在妖王殿里，让你哪儿也去不了，就只能天天看着我。”
这么弱小又不乖的小莲花，就该被他娇藏于王宫，再用小莲花挣脱不开的金色法链将其拴在床上。
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无需管。
每天只需在殿内等他回来，然后被他欺负得小声啜泣……
元暝脑子里这般想着，面上的表情也越发的阴鸷可怕。
白榆默默退后了一点，他感觉自己背后有点凉，好像有人在算计他。
元暝抬手把白榆捞回来，“白榆，你最好乖一点。”
——不然，我就把你关起来，再也不许你不顾性命地胡闹。
白榆抬头望着对方黑沉沉的脸色，好似明白了凉意的来源。
他家这位又胡思乱想了！
少年在心里无声一叹，面上倒也没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表情。
“元暝，明天我们去逛街吧。”
“听说人族繁华热闹，咱们也一块去凑个热闹如何？”
元暝舔了舔唇，“行啊！”
正好带小莲花好好玩玩，也给自己刷一刷好感度。可不能让白榆认为他是个穷凶极恶的暴力狂，做不了一个合格称职的好夫君。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妖族都是用‘暴戾恣睢、蛮不讲理、暴躁如雷’等恶词来形容自己。
元暝继续搂着白榆看星星，只不过元暝的眼睛却不在天上，反而死死地黏在白榆的身上。
只有白榆是在认真赏月观星。
***
次日上午。
襄阳城内的繁华长街上，白衣少年拉着一名锦衣青年穿梭于人群中，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贩卖声。
白榆驻足停在一个面具摊子前面，抬手拿起一个白狐狸的面具，在自己的脸上比了一下。
“元暝，我戴它好看吗？”
元暝微微点头，“好看，真像一只狡猾又可爱的小狐狸。”
他拿起面具摊子上的猛虎面具，在自己的面上试了一下，“你是狐狸，那我就是老虎。”
白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被对方内涵狐假虎威的感觉。
元暝扔给商贩一块银子，心情愉悦地带着白榆继续往前走。
“街上有杂技表演，想看吗？”
白榆用力地点点头，“想，我只听姐姐提到过，却无缘得见，今天我可要把我所有没见过的都看看。”
元暝眼眸渐深，“那就都看一遍，反正我有的是银钱和时间。”
白榆回头冲他一笑，“好啊，我们就趁着这次机会玩个痛快。”
不然，等他回了妖界，可就没这样溜出来凑热闹的机会了，别以为他没看出元暝那点小心思。
元暝被少年那抹笑勾得心痒难耐，让他想要当街亲对方一口。
他咬了咬牙，忍住自己的想法，陪他的小莲花继续逛街。
——等着吧！早晚让你还回来。
“元暝，你看这边，有莲花灯哎～我们去买一盏莲花灯吧。”
“还有那边，那是火树银花！”
“我们再去前面看看……”
白榆一边逛街，一边跟元暝聊天，玩得不亦乐乎。
元暝温柔地盯着活泼的少年，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你慢点。”
两人来往于各个热闹地，成为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员。
人声鼎沸，人潮如织。
这对不属于鹿鸣洲的一花一妖深深地融入到人间烟火里，品尝街边美食，观赏绚丽烟花，聆听茶馆故事，品鉴各种传奇故事……
此刻的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让彼此置身于快乐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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