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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
面上恭顺听话的伊维不老实地摸着白榆裸露在外的手腕,尖锐的视线如同锋利的枪械般扫过。
他眸底的暗色有种随时都会把安眠的白榆重新扑倒的感觉。
被这种疯狂而又阴暗的目光注视着的白榆悠悠转醒,遍布着吻痕的手臂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他一睁眼就对上了伊维的眼睛,并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幽暗如烛火的爱意和卑微入骨的渴望。
“我今日还要召开会议……”
他委婉的拒绝了伊维的隐晦求爱,嗓音还带着淡淡的嘶哑。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伊维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榆,“以后我还能继续陪着您吗?”
他不仅贪恋一夜的欢情,更渴望着未来岁月的年年月月。
白榆抬手描摹着伊维的眉眼,动作温柔得都不像他了。
“可以,我的以后都是你的。”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我记得那些雌虫对自家雄虫的称谓好像是雄主,你愿意做我的雄主吗?”
那个独特的称呼经由他口说出来,似乎也带上了特有的幽冷。
伊维快速点了点头,“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他兴奋地抱住眼前的青年,把曾经的顾忌都抛诸脑后了。
“我想和你结为伴侣。”
白榆被他抱着坐起身,甜腻气息也沾染到伊维的身上。
“好,我会好好准备婚礼的。”
被幸福包围的伊维高兴地点点头,好似白榆说什么都好。
他忽然垂眸望向白榆的腹部,耳尖顿时变得鲜红。
“我昨天……您会不会怀上虫蛋?”
他们昨天没有做防护措施,以虫母的繁殖能力会不会……
白榆微微摇头,“我不会怀蛋的,我无法跟你孕育虫蛋。”
“……这件事说来有点复杂。”
伊维追问道:“您的身体是不是在以前的战争中受伤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不是。”白榆轻声回了一句。
白榆握住伊维的手放在他的脊背,神色平淡地说道:“我从离开索普星起就主动舍弃生育力换取了虫翼。”
“拥有着虫母本不该拥有的虫翼,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继续说道:“虽然岁安完整无损的虫母因子促使我的身体产生异变,但这并不能让我恢复正常。”
遭到损伤的身体会因为岁安而产生一些不伤大雅的变化,却不可能让白榆从破壳时便舍弃的生育能力恢复。
那双虫翼在他选择长出之时便代表他不可能拥有自己的虫蛋。
毕竟若无虫翼,他很难离开原本的诞生地,也会因此丧失一部分战斗力,打起仗来也会麻烦许多。
伊维紧张地听着白榆的平淡诉说,锋利的剑眉皱的越来越紧。
“您……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他对虫母的了解都来自书本记载,而书里并没有提到过像白榆这种例外,舍弃生育力获得坚韧虫翼的虫母会不会落下什么难愈的隐疾?
从来没有虫母像白榆这般的冒险,好似拼尽一切的赌徒。
白榆眨了眨眼睛,“我很好,只是后背翅囊那里有点麻烦。”
他笑着问道:“你愿意帮帮我吗?”
原本如同寒冰的凶戾虫母忽然化作浓烈的火焰,大胆地询问还没离开他床的雄虫这种要命问题。
跟雄虫缠绵过的虫母会产生一点细微的变化,譬如这次的……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事实。
而他这样询问几乎与引诱无疑。
伊维充满厚茧的指腹抚过白榆光滑的背部,指尖停留在对方翅囊的位置,他迫不及待地吞咽口水。
他差点控制不住人形拟态,一瞬间有想要变回虫态的冲动。
压下这股直白的冲动后,伊维听到自己沙哑着嗓音开口。
“我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
没有雄虫会拒绝虫母的这个要求,甚至无数雄虫求之不得。
白榆缓缓转过身,背对着伊维。
伊维轻捻着手指指腹,心中的痒意让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低头吻向白榆的后背。
片刻后,伊维搭在白榆肩膀上的手无声无息地握紧,香甜的味道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
他意犹未尽地盯着白榆的后背,不愿意就此放开白榆。
白榆隐隐感觉到翅膀根部像是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悄悄生长。
他控制着自己想伸展虫翼的念头,避免自己割伤伊维。
“伊维,松开我。”
“喔。”伊维恋恋不舍地放开自己抓着白榆双肩的两只手。
白榆复杂地盯着伊维,“你看看我身上有没有特殊变化?”
他怀疑自己的身体又出幺蛾子了。
伊维从头到脚打量着白榆,最终把目光聚焦于白榆的额头。
“你额间的虫纹在加深,银色纹路中好像还掺尽了血红色。”
他说完自己就先愣住了。
白榆直勾勾地看着伊维从太阳穴到眼尾下方的血红色虫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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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族不论雌雄都有面部虫纹,只是他们的虫纹生长位置、具体纹路和颜色都各不相同罢了。
白榆的虫纹长在额间,银色花纹,隐约透着神圣的意味。
而伊维的虫纹范围较大,长在左右两边太阳穴到眼尾下方的皮肤上,颜色也是最凶狠的血红色。
但现在白榆的虫纹发生了新变化。
从出生起就不会再改变的虫纹莫名其妙地掺杂进了血红色纹路,这他妈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白榆有点闹心地说道:“我觉得我需要看看医生了。”
先是身体突然散发甜香,再是翅囊分泌虫蜜,又是额间虫纹发生变化,这一桩桩的事让他头疼。
伊维替他穿好衣服,沉声道:“我去喊驻留皇宫的医生。”
白榆沉重地点点头,“你去吧。”
他目送伊维离开后下床照着镜子,目光阴沉地看着镜中的他。
掺着血红色纹路的银色虫纹从清冷圣洁堕落为邪魅狂狷。
这变化让白榆忍不住的回想起某世由灵花堕为魔莲的事。
他那世堕魔后鲜少外出,但还是有一个意外之客闯入妖王宫后生出心魔,若非对方父亲发现及时,只怕那位误闯的天界小殿下已成魔族。
想到这里,白榆莫名的有些发愁,他不会重蹈覆辙吧?!
虫母变个花纹应该没事吧?
没事的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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