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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竹在跟周震去青莲村之前,给陈朵准备了定时邮件。
陈朵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虽然有一个像花一样娇柔的名字,但她未来会是名镇一方的陈队,是一朵可靠坚毅的铿锵玫瑰。
每一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有所相同也有所不同,相同的是他们都会经历一番苦难和挫折,或大或小,就犹如没有他存在的上上个世界的解浅,上个世界的艾丽莎,她们都经历了苦难,却没有熬过苦难,枯萎或认命地活着成为世界支柱,在解竹来后才得到改变。
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份。
而这个世界的陈朵,她的挫折主要是在年幼——继母的家暴,亲生父亲的漠视,同龄人的冷眼。
等到她在成长中走出了童年的折磨,因为心中满腔正义报了警校,各种历练后,便是威风凛凛的陈警官了。
解竹无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一向随心所欲,他想帮助她的未来,顺便帮助他‘自己’。
那个定时邮件控告的是他那个恋童癖亲戚,里面写明了恋童癖完完整整的罪行,有详细的线索和受害者的资料,足够那个恋童癖老男人进监狱度过余生了。
在他在青莲村勾搭周震这段时间,邮箱已经发送了。
算算时间,都快一年了,那些实质的证据那些警方应该收集完毕,那个变态也差不多也快进监狱了。
助天命之子一臂之力,义不容辞,解竹笑眯眯得想。
不过突然想到这些,也是因为今天的行动呀,解竹扫了眼周遭稀稀拉拉的人群,扭头便换了张脸,嫌弃周震:“周震,你真的太慢了,现在好晚了呀。”
周震懒懒地走着,其实走得并不慢,主要是在后面盯着人比较放心,听到解竹的话,他慢吞吞嗯了一声,没有和‘罪魁祸首’计较的心思。
他们现在在小镇的车站,大早上经历解小少爷一小时多赖床和半小时的拖拖拉拉,再从青莲村做比牛车快一点的拖拉机到城镇,又花了整整半小时。
因为只有镇上有大型车站——他们要坐车,去城里看看。
周震其实是打算抱着少爷走,但少爷脸皮薄,说他这么大一只,又不是摆设,镇上周围都是人,他还是要脸的,死都不要周震抱他。
周震琢磨着解小少爷在家里各种姿势赖在他怀里的样子,用静默的眼神默默看着解竹,成功把解小少爷看得脸皮发红眼神躲闪心中略显心虚才罢休。
解竹在青莲村已经快待满一年了,今年是新的一年,现在是春天,春天是个整装待发的季节,于是周震终于开始实施他姗姗来迟的计划——去城市打工。
顺便带小少爷去读书,因为意外间接断学的解竹被迫要复读。
知道周震的打算,解竹:“……”
解竹的内心是拒绝的,但他好久没进城了,最后心理一阵拉扯,决定到时候再纠结。
于是,此刻的他们,站在大城市的土地上。
他们运气不好,在镇子车站还没检票的时候,老天下雨了。车站那块地盘艰难运转没几年,但从开始到现在,都无比朴实无华,让他们成功踩了满脚的泥巴,身上也拧巴。
半天的车程,等他们到了大城市,成功像个进城的泥娃娃。
解小少爷太久没有回来了,这块熟悉而陌生,让他都不纠结身上的泥巴和雨水黏着的难受了。
周震提着个大布袋,被‘导游’少爷死死攥着另一只手,叼着没点的烟被一步步拉扯往市中心走去。
人渐渐多了。
小少爷很漂亮,是那种精雕细琢精贵诱人的漂亮,这样的美少年,白皮软肤,哪怕是穿着旧衣服和满身的‘落魄’,也掩盖不了通身引人注目的气质。
牵着他的周震就有些不拘,个子高大,就算没什么表情,也仿佛满脸不好惹,但那一身‘风霜’,配着他手里拎着的麻袋,一看就知道是个来城市打工的外地人。
有人禁不住诱惑去看那漂亮的美少年,待视线爬到周震身上,都不由自主默默移开,怕惹祸上身。也有人琢磨这两人的关系,好一点勉勉强强猜测两人是家属,坏一点,都忍不住往人贩子、黑社会的社会新闻上靠拢。
但即使小少爷气质难得,偶尔流露出几分金贵矜持,漂亮得令人忍不住想讨好,也不能刷得一下切换打扮,甩干净身上的泥巴,所以,进城二人组很不幸,遇见了不为单纯的外貌气质所动,而以物质评定他人阶级的势利眼。
事情是这样的,小少爷牵着周哥哥逛街,看到了一家男装店,这家店的衣服,是他以前经常在身上穿的,他很喜欢,这一瞧见,目光就粘着不动了,实在是周震的糙衣服磨得他皮肤经常发红,而他带去青莲村的衣服又太少。
周震发现了,低头问解竹:“去看看?”
解小少爷犹豫了,因为贫穷的他们进去,连块布料都买不起。
周震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摸摸他的头。
“没事,就看看,反正我们也没钱买。”
解竹:“……”真是
', ' ')('坦然。
受不住诱惑,看看也好,解少爷拉着周震要进门。
结果门口招待的员工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挡在他们面前:“抱歉这位客人,你们不能进去。”
那个员工的视线宛如火一样的实质,舔舐了一遍他们身上拧巴的旧衣服,又低头扫了眼他们脚底有些干的泥巴,用冷冰冰的笑和同样坦然的视线告诉他们:客官不可以,你们消费不起。
解竹:“……”这经历也真是难得。
解竹木了三秒后才反应过来,假装气得握拳:“我可是老顾客。”
实则他莫名有些想笑。
势利眼员工更坦然了:“我们店没有你们‘这样’的顾客。”
解竹:更想笑了。
解竹忍笑忍得咬牙切齿,决定以后再也不买这家店的衣服了。
势利眼员工看着这个漂亮小少爷气得脸颊发红,莫名心情愉悦,然而他笑容一僵,突然感受到一股冷意,抬眼就对上了周震的目光,他不禁浑身僵硬,心里有些后悔害怕。
这个、这个他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他是不是要打人,他要不要报警?
解竹牵着周震的手:“我们走!以后不来这里!”
然而雪上加霜的意外出现了!
这个店里传出了一个对解竹而言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解少爷吗,怎么一副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样子?”
出来的是一个下巴翘的比解竹还高的一个绿毛男,长相一般,特点最鲜明的就是他占地面积极大的蒜头鼻,他用鼻孔看着解竹说:“啧,看你寒碜的,要不要大少我给你买一件衣服穿穿,绝对比你身上的麻袋好。”
解竹木然:行吧,出现了这个店员更像小怪的人了。
蒜头鼻说完,目光在解竹脸上巡视一圈,有些惊喜地说:“这么久没见到解少你了,倒是长得更有滋味了,当时我们还想着你这么漂亮会便宜谁,可惜,被你旁边那个男的玩过了吧?要不要跟我,大少我保证让你过得比现在……”
话没说完,蒜头鼻就呈抛物状飞起,犹如一个被乱丢的垃圾,甩在干净整洁的地面上,给清洁工造成负担。
周震打得很用力,直接把这个丑八怪打出了鼻血,歪着脸疼出了鼻涕眼泪。看得一旁本就害怕极了的势利眼员工浑身一哆嗦。
解竹:哇哦,干得漂亮。
周震圈着解竹,脸上没什么表情:“宝贝,你认识这个傻逼吗?”
解竹努力回忆:“是我爸爸的小弟的儿子。”
周震忍不住叹气:“唉,你爸爸真倒霉。”
解竹:“……”你说得对,我也同情他。
蒜头鼻疼哭了,鼻子不仅流鼻血还流鼻涕,双管齐下,鼻子一下子更疼了,他捂住鼻子抖着手指周震:“你完蛋了,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周震:知道,我宝贝的爸爸的小弟。
这时候蒜头鼻可能是觉得有爸爸撑腰,精神力量十分充沛,觉得自己强大极了,挺腰站起来,竟然满脸鼻血直接冲上来要拉解竹:“你跟我走!不然你们完蛋了!”
解竹:“……”操,这什么绝世傻逼,脏东西离我远点。
周震拳头硬了,然而还没有等他再给蒜头鼻一拳,蒜头鼻就再次飞出去摔在干净的地面上。
两个乡下人齐齐扭头。
是一个一米七多英姿飒爽的短发妹子,鼻梁高挺,眉目英气,身形挺拔,站在那,浑身散发着金光,令人不由自主就想高歌“那正道的光,照耀在大地上!”。
解竹心里“嚯”了声,陈朵。
*
陈朵收到了解竹发的邮件的时候,是个夏天。
她不是那种会随意轻信不明信息的人,于是她认认真真调查了邮件里的消息,发现事情确凿,那个恋童癖罪无可赦。再追查了一下发件人,发现是不久前死了父母的解家少爷,各种猜测不由自主从脑海里产生,于是陈朵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解家少爷抱有深切的同情。
今天警队里刚刚收集完所有的证据,警队马上就可以逮捕那个恋童癖了。而她正在调查恋童癖的儿子,一个长相十分平庸,拥有蒜头鼻的二十岁学生,据说这个家伙也犯了不小的罪行。
哪知追着追着,正好遇见解竹。上梁不正下梁歪,看那猥琐的蒜头鼻要对这个漂亮孩子出手,陈朵忍了半天,正义之心到底不容她漠视这场纠纷,于是在蒜头鼻又想作妖时,她路见不平出场挥拳!
肉体啪嗒摔在地面产生了巨响。
解竹他扭头一看,蒜头鼻已经晕了,势利眼员工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解竹:……
真的跟打怪一样呢。
这才第一天,就如此奇妙,他这是在拍竹竹城市历险记吗!
陈朵很感激解竹提供的证据,一点不介意他和周震的落魄,诚邀他们逛街,她来做东道主。
而因为追逐蒜头鼻,她围观了全程,于是势利眼员工被辞退了。
', ' ')('身处历险记的解竹这才反应过来,在主角打完怪后,为帮助主角进步,主角会遇见了贵人。
陈家比解家还不凡,在陈朵打败继母,熬死父亲后,就是个低调但不凡的富婆。
这家店,是陈朵的!
解竹感动:好人有好报!
周震不知道解竹为什么突然高兴,但还是忍不住揉揉少爷软绵绵的脑袋。
解竹牵着周震,两人找了个住处放了东西洗了澡,然后跟着富婆陈朵去吃了顿大餐,饭后他们去逛街,最后买了件衣服,衣服包装袋不错,周震看了眼,伸手捏了捏,满意点了下头,跟员工特地要了个大麻袋。
解竹看到了:“……”好家伙,被你抢先了。
蒜头鼻一脸晦气和阴沉,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却干涸的鼻血。
他真是火大得不行,忍不住踢了下旁边的空罐子,决定回去一定要告状,让老爸找保镖收拾那两个该死的家伙,还有后面偷袭他的人,他也一定要找到的!
他要让他们知道,他可是不好惹了,等他收拾了他们,再让他们跪地求饶,后悔到痛哭流涕,哈哈哈,即使这样,他也不原谅他们!
不过……蒜头鼻露出淫邪的笑,那个解家的小少爷长得越发好看了,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蒜头鼻做着美梦,笑得一脸扭曲,想要快点回家的他,抄近路走进了一条巷子。
突然,一阵强风袭来,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是什么人!?
蒜头鼻还没看清,头就被套了东西,脸被那东西蹭得火辣辣的。
啊!
他被踢了一脚,摔在地上。
随即,雨点般的拳头哗啦得就落了下来,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啊啊——!”
漆黑的巷子里传出了无比高昂的惨叫。
月黑风高,解气的解竹和周震深藏功与名,周震带着解竹翻墙回去。
周震摸摸解竹的脑袋:“宝贝,开心吗?”
解竹一脸委屈:“手好痛,他衣服的拉链还刮到我了。”
周震握住解竹泛红的手,觉得把蒜头鼻打得鼻青脸肿,衣服扒了全扔进垃圾桶的解竹,真是可怜极了。
他想亲亲他的爪爪,被解竹摁住:“他太脏了!现在不能亲!”
周震忍不住笑了笑,亲了下他的脸:“嗯,这里干净。”
解竹翻了白眼,又忍不住后悔:“唉,打得不够用力。”
周震安慰他:“哥哥打得用力,保证他这一个月躺在床上。”
解竹:“哼,他活该。”
爽啦!没错!他活该!
周震点点头,低头就看见解竹嘴角噙着笑,眼里印着他,亮晶晶的,一张白皮的脸在路灯照耀下带着暖色,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金灿灿,像金色的蝶。
路灯将他们影子拉的很长,周震喉结一滚,发现人已经抓着他往回走了。
没走几步,周震把解竹抱了起来,拍拍他的屁股:“快点走咯,回去洗洗,震哥带宝贝吃大餐。”
解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顿大餐有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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