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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心脏的缓慢跳动,构成阵法的每一道纹路都流转不息,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如同黑洞般,朝着鬼王灵体沉沉压过去。
岁星站在阵法中心,她的眼神坚定而幽深,仿佛能洞穿一切虚无。
被半禁锢在纪怀安躯体内的鬼王,如同身处瓶颈之中,不得进,亦难退。
两股同样澎湃的力量死死缠绕在一起,随着一阵阵扭曲了空间的拉扯,岁星的身影和鬼王的灵体一同,慢慢变得模糊。
这是岁星的血祭之阵,以自身血肉为祭,献祀鬼王。
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从阵法中猛然爆发出来,一刹透室而出,洞照半边天际。
光芒中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仿佛连时间都被其定格。
深邃的呼啸声从地底不绝如缕地震荡开来,惊动四野,良久都没有止歇。
半晌,鬼气溃败,金光渐散,一切归于沉寂。岁星的身体也重新显现出来。
纪怀安的躯体晃晃悠悠倒下,她伸手扶了一把,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片,引纸人之魂,进生人之躯。
见阵法已破,岁月跌跌撞撞地跑到她身边,抱着她又哭又笑:“姐姐,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
岁星放开还在昏迷中的纪怀安,顿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岁月的背。
戚予年上前两步,凝视着失去活力落于地面的小纸人,想到了之前被困在幻境之中时,也曾出现过一模一样的纸人,他不由望向岁星:她是——我所认为的那位符箓大师。
察觉到他的视线,岁星放开岁月,缓缓盘膝坐了下来。
岁月不明所以地跟着她蹲下身:“姐姐,你怎么了?”
“我是一个邪修。”岁星轻缓道,“施邪法,念邪咒,发邪符,放邪鬼,名曰治恶,实则惩仇。扎草人,剪纸像,书生庚,取衣裤,种种厌胜,招招狠毒。”
此言一出,不仅是岁月没反应过来,就连戚予年都愣住了。
事到如今,他以为自己终于获悉了答案,却没想到是再一次的背道而驰。
岁月看着略显疲惫的岁星,心中苦涩,低声道:“姐姐,你在说什么?”
岁星继续道:“陈雪是我的替罪羊,她被吴志斌害死,冰柜中是她的尸体,而她借用的是吴志斌的身体。”
戚予年未从岁星的语气中听出任何动容或忏悔之意,她平静得像是在念别人的生平志。
岁月愈发听不懂她说的话,她不由转过头看了一眼戚予年的反应。
他眼中凝结着压抑的寒光,宛如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人无法触及他的内心。
她听他开口,一字一顿问道:“你的理由是什么?你行恶又救人的理由,你修邪又灭鬼的理由——是什么?”
“随性而行,未有其故。”岁星顿了顿,接着道,“岁月,我嫉妒你的天分,厌恶你的率真,更恨父母对你的偏爱。而一切,终于将在今天结束,这是我的解脱。”
岁星轻合上双眼:所以,不必感到难过。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更不许你有事!”
岁月的声音不自禁颤抖起来,她紧紧握住岁星的双手,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岁星没有再应话,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刻,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从她身下蜿蜒而起,如同莲花般渐渐收拢,将她包裹。
在温和深邃的光亮中,她像一颗璀璨的流星般,在最绚烂之时陨落。
岁月只觉得自己手下一松,她下意识想要再抓紧,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她登时失去力气,瘫坐在地,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无法呼吸。
在她还未察觉到的时候,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地滑落,砸在地面,发出沉痛的声响。
半个月后,九宫墓园,略显单薄的身影长久地伫立在一块墓碑前。
这是岁月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要做的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在如影随形的痛苦和空虚中得到一丝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些许回过神来,用余光瞥了一眼。
两个人之间是良久的沉默。
直到闭园广播响起,岁月才微微移动了脚步,她与身旁人擦肩而过,而后顿住脚步,淡声道:“姐姐最后说的话,是为了让我放下。她不是邪修,而是保护了所有人的英雄。希望你清楚。”
听着身旁的脚步声渐远,戚予年保持着沉默。
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漂亮的面容在浅浅微笑,眉目间却隐隐透着偏执与阴郁。
他似乎又能看清她的面相了,但得出的结果,却与他内心深处对她的真实感知相悖。
一次又一次的被蒙蔽,已经让他在关于她的事情上丧失了理智的判断。
他弯腰将手中的花放下,呢喃道:“为什么即使死去的你,也要给我留下这么多谜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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